梁竖抱着他大腿,仰望着他,满脸期待。
蹲下身,道“别着急,待郝侍卫把话说完,咱们再动身也不迟。”
站起来,道“讲。”
郝阗顾虑的看了小家伙一眼,道“王爷,还是去书房说吧!小少爷他还在呢,恐怕不太合适。”
闻言,梁韧朝身旁的家丁吩咐道“把少爷送回去。”
家丁应声,上前来欲抱着梁竖离开,哪知小家伙不依,紧紧抱着他老爹的腿。
“父王,我要跟您一起,等您忙完了,咱们就可以直接出发了。”
无奈,抱起他,对郝阗道“不碍事,你说吧!到底什么个情况。”
“王爷,王妃她受伤了,伤得很严重,这会只能暂时待在离山养伤。”
郝阗话音刚落,梁韧怀里的小家伙便惊慌喊到“娘亲受伤了?娘亲没事吧?父王,我要去找娘亲。我要跟娘亲在一起。”拉着梁韧的衣服,哭着请求。
“别哭!你娘又不是死了,你哭个什么劲?只是受伤,过几日便好了,不许再哭!”
可小家伙只顾着伤心,哪里挺得住眼泪,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全擦在了他身上。
见此,郝阗只好宽慰道“少爷不必担忧,王妃身体无大碍,只是得静养几日。过不了几日,属下定亲自接王妃回府,跟少爷团聚。”
“不要!我要亲自去接娘亲回家!父王,咱们去找娘亲吧!娘亲胆子可小了,我不再她身边,她一定会害怕得睡不着的。父王……”
两人没搭理他,问郝阗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什么?”
“王爷,您王妃的五伯,您旁岳父失踪了。找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只是,两日前,属下回京的路上,见到路旁扔了一些腐烂的尸体,经查证,确实是那酒疯子没错。”
幸亏小家伙一直再哭,没认真听郝阗的话,不然要听到他外祖父已经死了,恐怕要翻天了。
“确定?会不会是弄错了?”
“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有人说就在尸体出现的前一天还见过他,手里拿着个破酒壶,疯疯癫癫的,醉得不轻,说着胡话,一路往京城方向走去。”
“而且,属下找到了这个。”把酒疯子的破酒壶拿了出来,递了过去。
小家伙见到自家外祖父的酒壶,激动的拿了过来,问“外祖父咬了爱看小竖了吗?他的酒壶怎么会在郝侍卫手里?你怎么能强外祖父酒壶?没了酒壶,外祖父会死的。”
然后又一脸着急看着他老爹,道“父王,您叫郝侍卫把酒壶送回去给外祖父啊!外祖父不能离开酒的。”
见此,梁韧也不再怀疑,示意郝阗先下去。
郝阗会意,作揖道“那王妃……”
“即刻回去,帮她把五伯厚葬了。等她伤好了,愿意回来了,你再亲自护送她回来。只要没必要,就不必出现,别打扰她。”
郝阗领命,上马疾驰离去。
看着怀里哭得很带劲的下家伙,两人很是无奈,抱着他去了离院,把他往老王爷怀里一塞,道“这个麻烦精就交给你了。我有事要处理,就脱您好生照看他了。”
话落,就直接离开了,不带一点了欧联,仿佛一点不在乎他。
而小家伙看着他背影,哭得四声理解,就连老王爷都觉得心慌。
哄了好久,才终于哄好,老王爷也是无奈知己。
——
却说郝阗回去后,他到达离山,已是三日后的午时。
也不知道怎么了,离山上突然聚集了许多乌鸦,“哇哇哇——”地飞过头顶,叫的好生吓人。
舒叶站在那棵歪脖子树旁,看着落木凋零的山林,只能无奈叹气。
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五伯却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的心似烈火灼烧一般,痛得无语言表。
“五伯,您到底要贪玩到何时才会回来?”
重重叹了口气,转身,欲回屋去。突然一阵马蹄声想起,以为是五伯回来了,激动得撒腿往道路那边跑去,可当她看见郝阗出现在面前时,脸瞬间垮了下去。
郝阗下马,作揖喊到“属下参见王妃。”
“你怎么来了?王爷派你来押我回去的?”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便往回走,并道“你先回去吧!然后给我带个话,告诉王爷,等事情了结了,我自然会回去。让王爷别担心,也别想着把我抓回去!”
“王妃误会了,王爷只是派属下来协助王妃办事,保护王妃,并无他意。王妃五伯的事情,属下这有点头线索了。”
一听五伯有消息了,舒叶急忙转身,看着郝阗,问道“可是真的?真的有五伯的消息了?”
“嗯,只是……有一事,属下还请王妃担待,您五伯他……”
舒叶的脸再次垮了下去,这次脸上竟然冒起了汗,就连嘴唇都在轻微颤动。
她在害怕。
“不,一定不是我想的那样子,对吗?”激动的一把抓住郝阗的衣袖,满眼期待望着他,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子,是不是?五伯他还好好的!对,他一定好好的。”
见郝阗不说话,她的手渐渐松开,颤抖着身子,重复着“他还好好的”这句话。
其实,她自己也清楚,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这种时候,自欺欺人总好过接受残酷的现实。
见状,郝阗很是惭愧,毕竟保护王妃,事是王爷交给自己的任务,如今,王妃这般难过,是他办事不力。
出声道“属下还有一事禀报,还请王妃不要太过激动。您五伯尸体,目前,只找到一部分。其余的,属下还在努力找寻。”
轰——她的脑袋炸了。什么叫做只有一部分?什么叫做还在找?
她情绪激动,直摇头,嘴里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五伯怎么可能出事?而且还……不会的!他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五伯不会骗我的!”
说着,瘫软在地上,那样子,着实让人心疼。
郝阗也很无奈,毕竟她如今贵为主子,又不好逾矩地拉她,可真的很让人心疼啊!
蹲下来,道“王妃,您……还好吧?您要是……”
“带我去看看五伯离开的地方。”
擦掉眼泪,强撑着站起来,径自上了马,等着郝阗。
事关紧急,郝阗也顾不上所谓的礼义廉耻,上马,带着她往目的地去。
当他们到达那时,暮色昏沉,乌鸦飞过,更显得凄凉。
那是一处河谷,而五伯那零零碎碎的尸体,动一块西一块的丢弃在河岸荒草丛里,有的已经开始腐烂发臭,有的被别人家的狗啃的只剩光骨头……
着实凄惨,确实悲凉。
舒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