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慌慌张张的？”世德眉头微蹙，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手下人毛毛躁躁，沉不住气。
罗老虎喘着粗气，指着世德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本想痛骂世德一顿，可一看到妞牛也在场，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倒是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世德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更加不耐烦。
罗老虎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大哥，我听说……听说你为了这个女人，要把咱们的货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着世德的反应。
世德脸色一沉，厉声喝道：“胡说八道！谁告诉你的？”
罗老虎见他发怒，心里反而踏实了几分。他知道，世德越是生气，就说明他越是在乎妞牛，也越说明自己猜对了。
“大哥，你别瞒着我了，兄弟们都知道了。”罗老虎故作痛心地说，“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要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放弃我们共同的事业！你对得起我们吗？”
世德猛地站起身，怒视着罗老虎，一字一句地说：“罗老虎，我警告你，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为了这个女人’？妞牛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我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什么救命恩人，什么应该的？大哥，你别傻了！她就是个狐狸精，把你迷得神魂颠倒，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半点大哥的样子！”罗老虎越说越激动，全然忘记了世德的警告。
妞牛在一旁听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世德和兄弟反目的导火索。
世德一把抓住罗老虎的衣领，将他抵在石壁上，咬牙切齿地说：“你再说一句试试？”
罗老虎毫不畏惧地迎着世德的目光，冷笑道：“怎么，你还想打我？你为了一个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罗老虎，你……”世德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妞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到罗老虎面前，眼神坚定：“罗老虎，你说错了，我不是狐狸精，我和世德哥之间清清白白。”她顿了顿，直视着罗老虎的眼睛，“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你不能说世德哥，他为了你们，背负了多少骂名，你心里清楚！”
罗老虎嗤笑一声，满是不屑：“哟，这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上了？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根本不懂男人的事业！什么骂名不骂名，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那算个屁！”
妞牛咬着嘴唇，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利益？难道为了利益就可以抛弃良心，就可以做伤天害理的事吗？”她指着罗老虎身后的箱子，“你知道那些是什么吗？那是毒品！会害死人的！”
“毒品怎么了？这世道，谁活得轻松？你不懂就别乱说！”罗老虎不耐烦地挥挥手，“反正我告诉你，世德要是敢收手，我就带着兄弟们单干！到时候，你别后悔！”
妞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头看向世德，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世德哥，收手吧，我们过平静的生活不好吗？”
世德避开了妞牛的目光，他何尝不想过平静的生活？可是，罗老虎说的没错，他现在骑虎难下，如果这时候收手，不仅会失去兄弟，还会失去所有翻身的资本。他沉默着，内心挣扎不已。
“怎么，不说话了？”罗老虎见状，更加得意，“我就知道，你还是在乎兄弟们的！女人嘛，没了还可以再找，可是兄弟，却只有一帮！”说着，他拍了拍世德的肩膀，“走，咱们喝酒去，别让女人扫了兴！”
世德看着罗老虎，又看了看妞牛，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在罗老虎身后，朝门外走去。
“世德哥！”妞牛绝望地喊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世德离去的背影，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别叫了，没用的！”罗老虎回头看了妞牛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只会害了他！”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妞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喃喃自语道：“世德哥，难道你真的要……”
世德跟着罗老虎走出房门，脚步却沉重得像灌了铅。罗老虎的话在他耳边回响，像针一样刺痛着他的神经。他当然在乎兄弟，这些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情谊不是假的，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妞牛伤心，看着她为自己担心受怕。
他回头望了一眼，妞牛的身影还蜷缩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世德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多想回去，把她扶起来，告诉她自己一定会处理好一切，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想什么呢？”罗老虎粗声粗气地问道，打断了世德的思绪。
世德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只是……”
“只是什么？舍不得那个女人？”罗老虎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世德沉默了，没有否认。
“我告诉你，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为了一个女人就放弃兄弟，你对得起谁？”罗老虎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别忘了，当年是谁救了你，是谁带着你走到今天的！”
世德当然没有忘记，没有罗老虎，就没有现在的他。这份恩情，他一直铭记于心。可是，难道报恩就一定要牺牲自己的良心，牺牲自己的爱情吗？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罗老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你别忘了，咱们现在骑虎难下，如果现在收手，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被那些仇家追杀！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和你的女人吗？”
世德握紧了拳头，罗老虎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他痛苦地闭上眼睛，难道真的要为了生存，为了兄弟，放弃一切吗？
妞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她看着世德远去的背影，心如刀绞。他的犹豫，他的沉默，都在告诉她，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他还在权衡利弊。
失望、委屈、愤怒，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她淹没。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了出去，对着世德的背影喊道：“世德哥！”
世德听到妞牛的声音，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放弃一切，和她一起远走高飞。
妞牛跑到世德面前，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世德哥，你真的要为了他们，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世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的内心在挣扎，在煎熬，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才能对得起所有人，也对得起自己的心。
“说话啊！”妞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难道你真的要这样选择吗？”
世德看着妞牛，眼神复杂，最终，他只是无力地吐出两个字：“等等……”
“等等？等到什么时候？”妞牛凄然一笑，“等到你赚够了钱，等到你厌倦了我，等到……”
她的話还没说完，就被一只大手粗暴地打断。
“你给我闭嘴！”罗老虎怒气冲冲地走到妞牛面前，指着她的鼻子说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罗老虎粗壮的手指几乎戳到妞牛的鼻尖，他的怒吼声在院子里回荡：“你个黄毛丫头懂什么？世德现在做的事，是你能插手的吗？我告诉你，以后少管闲事，否则……”
“否则怎样？”妞牛毫不畏惧地迎上罗老虎凶狠的目光，语气坚定，“世德哥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绝对不会放任不管！”她转过头，看向沉默的世德，眼中充满了哀求和期盼，“世德哥，你告诉他，告诉他我们……”
世德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罗老虎的一声冷笑打断。
“告诉我们什么？告诉我们你为了这个女人，连兄弟情义都不顾了吗？”罗老虎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你别忘了，是谁拼死把你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是谁带着你躲避追捕，走到今天的！”
世德痛苦地闭上眼睛，罗老虎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无情地撕裂着他的内心。他何尝不知道兄弟情深？可是，难道要他为了所谓的义气，就放弃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罗老虎，你够了！”妞牛再也无法忍受罗老虎的咄咄逼人，她一把推开罗老虎的手，语气冰冷，“当年是你们救了世德哥，这份恩情我们一直记在心里。可是，这并不代表你们就可以操控他的人生，摆布他的感情！”
“你……”罗老虎被妞牛的强硬态度激怒了，他撸起袖子，作势就要动手。
“住手！”世德猛然睁开双眼，一把抓住罗老虎的胳膊，语气低沉却充满了威严，“你这是做什么？你想对妞牛做什么？”
罗老虎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更盛：“世德，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要跟我动手？”
“我没有要跟你动手，”世德松开手，语气疲惫，“我只是不想再看到你们争吵，不想再看到任何人受伤。”他看着妞牛，眼中充满了无奈和愧疚，“妞牛，你先回去吧，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不好！”妞牛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她倔强地摇摇头，“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否则我哪儿也不去！”
“你……”世德还想再劝，却被罗老虎一把拉住。
“世德，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放弃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吗？”罗老虎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失望，“你忘了我们当初的誓言了吗？要一起打天下，一起……”
“够了！”世德猛地打断罗老虎的话，眼神坚定，“有些事，我必须要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