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软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她回到家的时候,许终温正在阳台上打理他养的花。
“婚礼还顺利吗?”
许终温穿着一件长袖白衬衫,衣袖挽起来,褪至手臂,他手上拿着一个浇水用的花洒,神情专注,阳光倾泻下来,有一种漫画美男子从画中走出来的感觉。
苏软倚在阳台门上,心里暗暗感叹,可惜了,是个骗子。
她现在还有点犯迷糊,当初怎么就同意他住到她家里来了?
但是想想,这也怪不得苏软,谁叫她内心善良呢?谁会想到,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竟然会骗人呢?
“还行,挺开心的。”
许终温顿了顿,继续浇花,“但是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开心,有什么心事吗?”
苏软双手环胸,饶有兴致的看许终温浇花,浇花其实没什么好看的,许终温也没什么好看的,她就想多看看,许终温是如何做到一本正经的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的,以后啊,她可得多学学。
“是啊,新郎是我前男友,新娘是我闺蜜,我不想去,他们说我不去就不结婚了,非要得到我的祝福才行,你说这不是闹心吗?我不去,他们不开心,去了,我不开心。”
许终温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满是诧异,期期艾艾道:“苏小姐,你说的不是真的吧?你开玩笑的吧?”
苏软看着许终温那张迷惑的脸,“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这表情,许终温分明是相信了,他可能没有料到,一直以来都很含蓄很矜持的自己会跟突然跟他开玩笑吧?
她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苏软捂嘴笑道:“哎呀,我开玩笑的啦,哪有那么傻的人啊?”
“哦哦,这…样啊…我就说…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呵…呵呵…”
许终温仿佛还没回过神来,苏软这模样,比刚刚他听到那个狗血的故事,还要震惊。
他看苏软的眼神,多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许先生,你的花要淹死了。”
苏软用手卷着自己的长发玩,一边看着许终温手上的花洒,许终温一直保持着浇花的姿势,那一个盆栽已经有积水了,那几根刚刚冒出绿芽的花苗完全被水淹没…
“该死…”
许终温反应过来,慌乱将花洒丢到一边,将盆栽里的水倒出来。
苏软现在知道了许终温的真正目的,她可不会像一开始一样,对许终温还那么客气尊重,甚至对于许终温给她预存的那笔医疗费带来的好感也荡然无存。
在苏软猜到许终温真正的目的那一刻,她对他的印象,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想从他身上得到孙小强的信息,她早就把他轰出去了。
看着许终温手忙脚乱的滑稽模样,苏软又笑了起来。
“许先生,你平常一定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许终温“哦”了一声,将水倒出来之后,又拿小铲子将潮湿的泥土挖出来一点,再补上一些干燥的泥土。
“何以见得?”
苏软往边上挪了挪,换了个站姿,正站在许终温对面,阳光照得她有些刺眼。
“因为你很少开玩笑啊,玩笑话都听不出。”
许终温“呵呵”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许终温真的很专注,几株小花苗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种植什么金树银树呢。
害得苏软也好奇的蹲了下来。
她左瞧右瞧,见许终温挖土又填土,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反倒因为她蹲下来,跟许终温拉近了距离,两人间隔,不过是一个盆栽的距离。
苏软轻轻呼气,“许先生,我出去这两天,你有没有进过我房间?”
许终温又顿了顿,头也没抬,继续他的铲土工作。
“苏小姐这句话也是玩笑话吗?”
苏软双手搭在膝盖上,歪了歪头,语带笑意,“如果我说不是玩笑话呢?”
许终温回道:“不管是不是玩笑话,我的回答都是,没有,苏小姐要是不相信,可以调监控出来看。”
苏软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平常一定很无趣,玩笑话你是真的听不出啊。”
苏软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泥土,她总觉得,许终温在这挖来挖去,她裙子上沾了不少泥。
苏软往自己房间里走去。
走到房门,她掏出钥匙,拧开了房门,就在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她转头看向阳台上正专心致志换土的许终温,高声叫道:“许先生。”
许终温抬头。
苏软道:“你不觉得我们老是这么先生小姐的称呼,很不方便吗?”
许终温吸了吸鼻子,“有点。”
苏软道:“我们改改称呼吧,你比我大,我以后就叫你老许,你可以叫我小苏,你觉得呢?”
“可以啊。”
苏软眨了眨大眼睛,“那老许,下午有空吗?”
“当然。”
“我想去逛街,可以陪我一起去吗?一个人逛街,挺孤单的。”
“行啊。”
苏软“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着苏软关上的房门,许终温脸上露出了一抹异样的笑容。
苏软出去了两天,回来之后忽然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怎么察觉不出来?
作为一个业内闻名的私家侦探,他连这点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也别混了。
有些谎言,很隐晦让人无法分辨真假,有些谎言,听起来像是真的一样但是经不起推敲。
许终温编了个故事,这个故事有真有假。
真的地方,他没想过要隐瞒,假的地方,他也没有刻意去隐瞒。
他不知道也不在乎苏软怎么对待这个故事。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接近苏软。
目前看来,他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他笑了笑,低下头,继续给他的小花苗换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