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祟气厉害,曾被魔族冶炼血尸,血尸吸食人血,一时附近死伤无数,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当时离偃对抗魔妖二族,未能分身处理,仙门百家来了几波人,无济于事,铩羽而归,后来不知哪位仙门大拿经过,出手摆平,据说留下一张封魔符,镇住了此处魔尸。这位大佬还做了几桩大事,但从不留名,成了传说,久而久之,也便几乎无人记得了。
此后,百十年过去,这里成了镇上一处忌讳所在,偶尔有些心存怨念死去之人,经道士作法,便远远埋在十里坡四周。平日里,根本没有活人敢深入。
仙门众人没想到冯榆找到此,他们吃不准涂酒酒想法,正担心涂酒酒不肯过去,没想到,涂酒酒却毫不迟疑答应了。
高昊和苏澜风商议,让涂酒酒假意现身,他们尾随其后。
夜半,一行人来到十里坡。
月色惨淡,但见四下草木荒芜,杂草丛生竟有半人高。
众人皆是仙门高手,自是不惧,毕竟血尸已灭,即便回到当年,也是不怕。
但踏进其中,四周一股阴寒之气,滋滋透体而来,偶遇几处无主之碑,东倒西歪,头盖,骸骨四处散落,却终究让人有股极不舒服之感。
兰嫣走在最后,神色不安。
“有什么事吗?”轩辕琴察言观色,停下脚步。
衡阳回头望了望二人。
兰嫣迟疑了一下,颤声道:“姑娘,我给小王爷贴了生死符。他揭符闯出,按说,按说,他此时该死了。我们这一行,没有意义。我需报与少仙主吗?”
轩辕琴一惊,她看着前方涂酒酒背影,随即说道:“你是无心之失,最后却为蛇妖之子而受罚,值得吗?”
“少仙主治下严明,若有一日教他知道——”
“你不说,谁知道?你既信我,我又焉能说出去?”轩辕琴淡淡出声。
兰嫣精神一振,“阿兰明白,谢姑娘!”
“走吧。”
轩辕琴安慰罢,追上苏澜风。
此时,众人正看到一处颇为奇特的景象。
那是一处极大的墓穴,上面只有一方无字之碑。
一个红色八卦阵圈于此穴四周,阵上画有敕令,其字潦草,疏狂。一抹鲜红,竟不知是以朱砂还是血写就。
墓穴中间袒/露着一个黑黝黝的洞口,不知何时塌开,幽幽的仿佛要将人吸入其中,大小约莫正好供一人进入。
“这就是那个封魔符吧。”清珑指着八卦阵,突然说道。
苏澜风眼中难得露出一丝赞色。
轩辕琴知他对这位前辈颇为推崇,“当年不知是哪位前辈,如此风骨,让人崇敬。”
衡阳面无表情道:“就是这字确实够丑的。”
飞鸢闻言不禁莞尔,这一来,倒将众人的紧张感,降低了些。
涂酒酒瞟了眼这字,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这时,凌霄突道:“你们看,那洞旁还有字。“
众人看去,只见洞口旁也以红色液体写着两字。
“请进。”
众人注意力方才都被八卦符所吸引,此时方才注意到这里。
走近一看,只见洞中漆黑一片,凌霄亮起火折子照去,只见洞穴中黑雾缭绕,一眼竟看不到底。
“冯榆行事作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邪肆了?”毕方皱眉道。
“我进去了。”涂酒酒也不多话,走到洞口前。
“慢着。”苏澜风突然出声。
涂酒酒转身,“少仙主有何赐教?”
苏澜风解下佩剑,声音极轻,“拿着防身,我们就在后面,一个一个跟着进去,不打草惊蛇。”
涂酒酒听得想笑,那语气,仿佛宽慰她不必害怕。
“用我的。”
仙门众人哪能真让她用苏澜风的兵刃,都纷纷摘剑,递将过去,除了清珑和衡阳。
高昊玩味地看着一切。
飞鸢见衡阳无动于衷,小声道:“衡阳师兄,你怎么不赠剑——”
衡阳道:“这么多人,不差我一个,再说了,以涂大小姐此时功法,用谁的剑亦如废铜烂铁,都是浪费。”
飞鸢:“……”
涂酒酒看着苏澜风一如往日有礼而疏离的神色,她伸手,却朝飞鸢走去。
苏澜风的手僵在半空。涂酒酒走到飞鸢面前,飞鸢连忙把剑柄倒过,正要给她,涂酒酒沉吟,“算了,留给你防身。”
她走到一株树旁,折下一根树枝,笑道:“就它了。”
与苏倦那狂徒当日一般。当然,这人今日没来。
众人看得心头火起,紫矶冷笑,“涂姑娘要托大,便由她了。”
涂酒酒看了眼洞口。
“涂酒酒。”
涂酒酒一撩裙摆,正要跃下,苏倦的声音却突然从萋草丛中传来。
众人看去,一双乌金靴从后头缓缓走出。
“什么事?夫君。”涂酒酒开玩笑地唤了一声。
苏倦看着她实际并无多少笑意的眼睛,神色冷漠,走到她身前。
“你落下东西了。”他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