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偃,神武堂外院。
众弟子在场上以剑对抗苦练,师僧脸带急色,匆匆走进。
“见过师僧师叔。”
众人惊喜见礼,身为外门弟子,他们很少能看到师僧这种大人物。事实上,作为仙主的左膀右臂,师僧管理的庶务繁多,低阶弟子的练武场还真不怎么踏足。
神武堂执事景同见他过来,也十分惊奇,“师僧老哥?稀客呀。”
师僧压低声音问,“他来了吗?有弟子说看到他往你们这来了。”
景同一愣,“谁?”
“以这傻小子的修为,又怎会知道老夫在此?”院中梨花树上,一道清越的声音慵懒响起。
二人循声抬头看去,只见树干上斜躺着一人,灰袍,一头银白色发丝,只以一根玉簪松松挽了个半髻于发上,其余披散下来,其容颜如玉,唇红齿白,额上一点朱砂,看去不过二十出头,比场上的弟子更具少年感。
二人又惊又喜,同时行礼道:“拜见清珑师叔!”
练武场上弟子还愣然看着,不知所措,景同斥道:“还不快拜见师叔祖,这可是我们的老祖宗,仙主的师叔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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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门前。
凌霄一挥手,“他们很可能会到王府来,包抄起来。”
众弟子领命,在王府四周屋檐上埋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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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
毕方下令,“苏羽凰鬼点子多,喜热闹,不一定自投罗网,涂酒酒负伤,他们走不远,你们注意市集各处,还有客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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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心湖,也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紫矶冷冷说道:“少仙主说了,他们很可能会回到案发地,每一只舟舫,都给我彻查清楚!”
“遵命!”众弟子二人一组,飞身掠到湖上各个舟舫。
紫矶御剑而上,忽然直冲一只画舫而下。
舫上,一名船夫在舷头摆渡,舫内,侧身坐着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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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嶙峋,王府后院,几根丫杈,墙角布满青苔,当中一口废缸,缸水浑浊,漂浮着几朵残花,此处专事王府杂物的摆放,平日连仆役也不多走动。
此时,却有人手挎竹篮悄悄走进来。
来人身披黑色斗篷,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从篮子里把一件衣裳拿出来,放到地上,取了火,烧起来。
火光中,她的脸庞也渐次清晰。正是侧妃轻颜。
忽然,一人从檐上跃落,将火光踩灭。
轻颜脸色一沉,站了起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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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阙门。
轩辕琴并未在床上躺着,而是盘腿运功,抵御药性的冲击,点点汗水在她清妍的脸上沁出,听雪夫人每隔一段都要她遭些罪。自然不光是因为她连累苏澜风受伤。
福雅忍着痛,在旁伺候着,天知道,她颈后的伤口有多疼,这涂酒酒,她要找机会拿到解药,然后杀了她!
兰嫣说得对,这炉鼎,靠的是以色侍人爬到那个位置,真正实力能有多少?她正恨恨想着,窗外传来一丝声响,她颇觉奇怪。
“轩辕姑娘,我出去看看。”
“好,阿雅小心。”轩辕琴睁眼,答道。
福雅点头,仗剑而出。
院中,却见并无人影,但檐下花枝轻颤,她一凛,追了上去。
屋内。
“进来吧。”轩辕琴突然开口道。
一道苗条的身影翻窗而入。不是别人,竟正是兰嫣要找的幽雪。
“见过大小姐。”她朝轩辕琴见礼。
“姑姑,你怎么来了?”轩辕琴颔首,从床上起来。
幽雪过来搀扶,“我来给你送解药。”
“不行,苏澜风太精明,骗不了的。我不能吃。”轩辕琴缓缓答道。
正好借听雪这次对她的为难,让听雪和苏澜风的嫌隙加深,也让涂酒酒不能再以魅珠来要挟苏澜风。苏澜风是什么人?若非他开始不愿对涂酒酒动刑,涂酒酒焉能如此妄为?
后来,他终是为了她下了令,可惜,就差那么一点,却被苏羽凰横插了一杠子。
“苏羽凰怎么回事?这次竟不听小姐的?”幽雪问道。
“因为,我一直不肯给他回应。”
“是时候要给他一些甜头了吧。”幽雪这样说着,眼中却透出一丝心疼之色。
轩辕琴目光低垂,灯火映在窗纱上,勾勒出一个清美的侧影。
幽雪神色复杂,“小姐是因为苏澜风吗,不管是苏澜风,还是苏羽凰,小姐都切忌动情,他们是苏家的人,我们轩辕家的大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