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王坤竟绕到了任秋的身后!
他一只手死死勒住慕容明珠的脖子。
另一只手里,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正紧紧抵在慕容明珠白皙的颈动脉上!
锋利的刀刃已经割破了皮肤,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刀锋缓缓渗出。
“任秋!”
王坤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而变得尖利刺耳。
“你他妈别过来!!”
他歇斯底里地吼叫着,“你再动一下,我立刻就杀了她!给我站住!!”
任秋的脚步,僵在了原地。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怒,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体内的真阳内劲仿佛感应到了主人的怒火。
开始失控地沸腾,让他身上的伤口都开始渗出金色的血液。
凝如实质的杀气,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他想杀人。
他现在只想把眼前这个叫王坤的杂碎,撕成一千片,一万片!
可是,他不能动。
任秋缓缓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放了她。”
“不可能!”
王坤整个人都在发抖。
“放了她我还能活吗?!你当我是傻子?!”
他死死盯着任秋,眼球里布满血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野兽才会有的疯狂。
“我要走!现在,立刻,马上!你给我滚开,让出一条路!”
这里不是京城,他王家大少的身份在这里屁用没有。
眼前这个男人是个疯子,是个杀神!
那十四个躺在地上的专业保镖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是真死在这里,他爹妈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他亏大了!
任秋没有动,冷静地审视着王坤。
王坤的眼睛里没有杀手的狠厉,只有恐惧。
这家伙不是不怕死,而是怕死怕到了极点。
这种人,最危险,因为他随时可能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你可以走,路,我给你让。”
他甚至真的侧了侧身子,让出了通往门口的路径。
这个举动让王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任秋会这么好说话。
“但是,她必须留下。”
任秋的下一句话,瞬间将王坤打回现实。
王坤的脸色瞬间涨红,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你他妈耍我?!”
他怒吼,勒着慕容明珠脖子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匕首的锋刃再次切入一分,更多的血珠渗了出来。
慕容明珠疼得闷哼一声,脸色煞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叫喊,影响任秋的判断。
“没有她,我走出这个门就会被你一拳打死!你以为我不知道?!”
王坤歇斯底里地咆哮。
“我告诉你,任秋!今天要么我带着她一起走,要么,大家就一起死!!”
他的眼神彻底疯狂,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何鸿图瘫在椅子上,只是张着嘴,嗬嗬地喘着气。
完了,全完了。
任秋的心脏也猛地一缩。
他脑中闪过无数种方案,冲过去?
不行,距离太远,对方只要手腕一抖,慕容明珠就没命了。
用暗器?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任秋和王坤的对峙上。
没人注意到,一直站在角落里的苏晚晴。
她看着任秋身上的伤,看着慕容明珠脖子上的血。
茶几上,摆着一个青花瓷瓶。
苏晚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步,两步。
直到他握住了那瓷瓶之后,苏晚晴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青花瓷瓶高高举起。
对准王坤的后脑勺,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沉闷又清脆的巨响!
瓷瓶在王坤的后脑勺上炸开。
“呃啊——!”
王坤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惨叫。
这突如其来的重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金星乱冒,勒住慕容明珠的手臂下意识地一松。
任秋的身体仿佛早就蓄满了力。
他根本没有思考,那声脆响就是他行动的唯一信号!
王坤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已经撞上了他的胸口。
“嘭!!”
又是一声巨响,这一次是筋骨碎裂的声音。
王坤双脚离地,整个人弓成一只煮熟的大虾,倒飞出去七八米远。
整个过程,快到极致!
从瓷瓶破碎,到任秋出手,再到王坤被踢飞,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直到王坤昏死在地。
何鸿图才仿佛刚反应过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
而任秋,已经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慕容明珠揽入怀中。
“别怕,没事了。”
怀里的娇躯冰冷而柔软,还在轻轻发抖。
他能闻到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混合着一丝血腥味。
任秋低头,小心翼翼地拨开她颈边的乱发,查看她的伤口。
那道被匕首划出的伤痕,在一片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伤口不深,但仍在渗着血。
任秋的心,疼得厉害。
“我没事。”
慕容明珠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已经恢复了镇定。
她不是温室里没见过风浪的花朵。
虽然刚才真的怕到了极点,但她很清楚,自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
真正严重的是眼前的男人。
她的目光落在任秋身上,看着他破烂的衣服。
看着他身上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
“你,你流了好多血!”
“皮外伤,不碍事。”
任秋咧嘴笑了笑,慕容明珠看着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但笑着笑着,眼泪却不争气地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她一把抱住任秋,将脸深深埋进他不算宽厚却无比坚实的胸膛,放声大哭起来。
任秋的身体僵了一下。
女孩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温热的泪水透过破烂的衣服。
浸湿了他胸口的皮肤,也仿佛烫进了他的心里。
他缓缓抬起手,有些僵硬地,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后背。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
一旁的苏晚晴,看着相拥的两人,默默地松了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沾着些许血迹和碎瓷片的手。
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腿一软,靠着墙壁缓缓坐倒在地。
但任秋却没有在安抚慕容明珠,而是看向了一旁的何鸿图。
“何老大,你说,我该怎么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