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
当看到这两个字时，任秋的瞳孔再次狠狠一缩！
因为他想到了之前在帮助鸦破除诅咒的时候看到的那座青铜宫殿。
那是一个深海坐标，指向一座神秘的青铜宫殿。
鸦说，那里有关于神降的最终秘密，也是黄昏组织的总部。
任秋几乎是立刻就调出了那个坐标。
一模一样！
天机、圣堂、王家、镇武司的内部黑手……还有鸦所在的黄昏组织……
所有看似杂乱无章的线索，在这一刻，因为归墟这个坐标，被全部串联了起来！
只不过，秦武阳他们，是想把他送去那里当祭品，加固封印。
而黄昏组织，似乎是想破坏那个封印。
“呵呵……呵呵呵……”
任秋看着屏幕上那冰冷的坐标，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我的命，够不够资格，由我自己来选一次！”
太阳升起之前，任秋已经回到了镇武司安排的房子内。
这里是一间位于市中心顶层公寓。
任秋在客厅内盘膝静坐。
他没有开灯，只有窗外迷离的霓虹，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回忆着之前的种种，真就如同之前那个教授所说的一样。
他就像一个独行于迷雾中的旅人，前路不明，身后也再无归途。
就在这时，书房内原本流动的空气，毫无征兆地凝滞了一瞬。
任秋的双眼，在黑暗中骤然睁开，紫金色的神芒一闪而逝。
“出来吧。”
“不用紧张，如果我抱有恶意，你现在感觉到的，就不是凝滞的空气，而是破碎的空间了。”
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书房的阴影角落里响起。
伴随着话音，一个穿着得体灰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
任秋看着对方，眼中带着警惕，因为对方正是之前刚刚见过的真理之门的教授。
“你来干什么，我记得我并没有联系你吧？”
“呵呵，任先生不用误会。”
教授微笑着点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我们上次的交流有些仓促，而现在，我想我们有了一个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的机会。”
任秋听到这话，心里很清楚，对方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刚刚查到了一些东西。
所以这才迫不及待的过来找自己印证。
“我似乎没有和你们谈的必要。”
“不，你有。”
教授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拉过一张椅子，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
“因为你知道了母版计划，也知道了归墟，但你所知道的，都只是那些叛徒想让你知道的表象。而我们，掌握着被掩盖的真理。”
教授的目光穿透镜片，直视着任秋的眼睛，缓缓说道：“比如，你口中的神祇，其本质，不过是一群来自更高维度的信息寄生体。”
“祂们无法直接干涉我们的世界，只能通过星令这样的信标，投放力量，培养容器，最终通过一场盛大的祭祀——也就是所谓的神降，来收割整个文明的本源。”
任秋瞳孔微缩，但脸上不动声色。
教授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抛出重磅信息：“而天机、圣堂、画影、秩序……包括你们镇武司内部，你以为他们是神祇的走狗吗？不，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这个世界的拯救者。他们执行母版计划，将你培养成完美的初代容器，最终送往归墟献祭，目的只有一个——用你的本源力量，去加固归墟之下的终极封印，延缓那些高维寄生体彻底降临的时间。”
他摊了摊手，语气带着一丝悲悯与嘲弄：“他们是叛徒，背叛了人类生而自由的意志，选择用牺牲少数人的方式，换取大多数人苟延残喘的虚假和平，一群可悲又可敬的叛徒。”
任秋听着对方的话，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说完了？”
“说完了我的诚意，现在该谈谈我的提议了。”
教授微笑道，“真理之门，致力于解开一切宇宙的奥秘，自然也包括如何彻底驱逐这些高维寄生体，让世界回归真正的自由。”
“你的出现，是一个完美的变数。你的星图，是前所未有的钥匙。我们有最完善的理论体系，而你，拥有打开那扇门的实践能力。”
“现在我再次邀请您与我们合作。我们一起，将那些伪神，连同那些自以为是的叛徒，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教授自信地看着任秋，没有任何一个得知了这种残酷真相，并被当做祭品的人，能够拒绝这份提议。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一声轻笑。
“呵呵。”
“教授，是吗？”
任秋缓缓踱步到窗前，俯瞰着脚下城市的万家灯火。
“你的这套说辞，听起来很动人，也很……完美。”
“但完美的理论，往往建立在错误的基石之上。”
教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任秋转过身，目光如电，直刺教授的双眼。
“你们真理之门，从一开始，就搞错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在教授略显惊愕的注视下，任秋伸出了一根手指。
“你们声称要解放世界，但你们并没有因此而付出任何行动，只是在一味的观察，甚至在观察完后，来邀请强大的人加入你们，这是一个弱的表现。”
“而且你现在坐在这里，不是在与一个平等的人对话，而是在说服一个你实验中的关键变量。在你们眼中，世界是一座实验室，众生是实验品，而你们，是高高在上的记录员。”
“你们追求的不是自由，而是被你们所定义的秩序，恕我直言，你们的牢笼，未必比神祇的牢笼更舒适。”
教授脸上的微笑，彻底僵住了。
这位一直智珠在握，将一切都视为棋子的教授，在任秋这番话的冲击下，首次失态了！
因为任秋说的，全中！
真理之门引以为傲的理论大厦，被任秋从最底层的地基处，一剑捅穿！
良久，教授才深吸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镇定，只是眼神已经变得无比凝重。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
“你所接触到的层面，远比我们资料中显示的要深。”
“看来，那块天门碎片，让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既然合作无法达成，那么作为这次谈话的结束，我免费送你两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