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勇抱着臂,斜睨着他们俩,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评理?行啊。”
他慢悠悠地说:“你们俩跑来堵我们七队的人,故意找茬,被人把脸打了,现在还有脸跑来让我给你们评理?”
他往前踏了一步,那股压迫感让两人不由自主地后退。
“怎么?想找茬找到我们老大看上的人头上了?”
“是不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浑身皮痒了?”
“要不这样,咱俩也别吵吵,就去训练场练练?我亲自帮你松松筋骨,怎么样?”
“你!”
告状那人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跟穆勇练练,他还没活够!
穆勇在镇武司里是出了名的疯熊,动起手来没轻没重。
第三队里被他揍趴下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
他们俩的实力,在穆勇面前根本不够看。
那两人的眼神从愤怒和委屈,迅速转变成了怨毒和忌惮。
他们不敢对穆勇怎么样,便将所有的恨意都聚焦在了任秋身上。
任秋全程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心里有点无语。
明明是这两个家伙先挑事,技不如人吃了瘪,现在反倒把错全怪到他头上了。
他算是见识到了,有些人,你就是把道理掰碎了喂到他嘴里,也能吐出来,然后反咬你一口。
“行了行了,跟两个废物耽误什么时间。”
龙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她压根就没把这两人放在眼里。
她一把拉住任秋的胳膊,将他往广场深处拽。
“走走走!别理他们!老大都等急了,再不去他又要念叨我办事不力了!”
女人的手很软,力气却不小,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任秋被她拉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个脸色铁青的第三队队员。
将他们的脸记在了心里。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他不在乎。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怕有敌人。
穿过喧嚣的训练广场,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第七队的专属区域,与其说是一个军事基地。
不如说是一座古朴的园林。
两侧是修剪整齐的竹林,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清冷的味道。
任秋心里的那点火气,被这环境一冲,竟也散去了几分。
他本以为镇武司都是穆勇那种画风,肌肉、汗水、钢铁轰鸣。
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处雅致的地方。
“别看了,老大的办公室就在前面。”
龙月头也不回,拽着他胳膊的力道却松了些。
“我们老大就喜欢搞这些花里胡哨的,说是有助于凝神静气,我看就是钱多烧的。”
穆勇跟在后面,瓮声瓮气地补充:“老大说了,咱们七队干的活儿,跟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不一样,得讲究个意境。”
任秋没接话,只是默默观察。
很快,他们在一座双层小楼前停下。
小楼是纯木质结构,飞檐翘角,门口挂着两个红灯笼。
门上没有牌子,只有一副对联: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风格,太他妈跳脱了。
任秋被龙月和穆勇一左一右夹着,踏入了办公室。
一股浓郁的檀香混合着老木头的味道扑面而来。
办公室里没有冰冷的金属办公桌,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花梨木茶台。
“老大,人带来了。”
龙月松开手,语气恭敬了不少。
阎嵩原本正泡着茶呢,听到有人进来,顿时抬头。
阎嵩视线就这么钉在任秋身上,然后,他笑了。
“不错,不错。”
他放下茶杯,站起身,绕过茶台,走到任秋面前,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听说了,把基地大门给拆了?”
任秋心里一紧。
他准备好的说辞还没出口,阎嵩下一句话直接把他给干沉默了。
“拆得好!”
阎嵩的笑容越发灿烂,声音里满是赞许。
“咱们七队的人,就该有这种气魄!畏畏缩缩的,算什么样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第三队那帮孙子设下的‘规矩’,就是用来打破的!”
任秋:“……”
这什么情况?剧本不对啊!
他看着阎嵩那张真诚赞赏的脸,一时分不清这人是不是在说反话。
旁边的穆勇咧开大嘴,笑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我就说老大肯定会欣赏你!”
龙月也掩着嘴,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阎嵩转身回到茶台旁,拿起一个加密终端,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
头也不抬地问:“那扇破门多少钱来着?”
龙月立刻回答:“三千二百万。”
“哦。”
阎嵩随口应了一声,对着终端说道:“财务处吗?我是阎嵩。从我们七队的经费里,划三千二百万给后勤部,理由就写……训练损耗。”
他挂断通讯,将终端随手一丢。
任秋彻底愣住了。
三千二百万,训练损耗?
这就是第七队的行事风格?
护短、霸道,还……富得流油?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点顾虑,简直可笑。
跟这群人比起来,自己拆个门算什么?太斯文了!
阎嵩重新坐下,伸手示意:“坐,别站着。”
他亲自给任秋倒了一杯茶,氤氲的茶香飘起。
“任秋。”
阎嵩的声音很平和,“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非要招你进来吗?”
任秋端起茶杯,没有喝。
“因为我……能打?”
阎嵩摇了摇头,手指轻轻敲击着茶台。
“你的身手自然不用多说,毕竟陈老在前面站着呢,但镇武司里,比你能打的人,不是没有,我们看重的,是你另外一种天赋。”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
“镇武司七个小队,各司其职,一队到六队,处理的都是常规的武者犯罪和境外势力,而我们第七队,”
阎嵩压低了声音,整个办公室的气氛仿佛都凝重起来。
“我们处理的,大多都是跟古玩有关的。”
“至于第三队,”
阎嵩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冷冽:“他们是‘唯武器论’的疯子,信奉科技和绝对的力量,鄙视一切无法用数据解释的现象,他们觉得我们是装神弄鬼,我们觉得他们是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蠢货,两边积怨已久,以后你碰上他们的人,不用客气,出了事,我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