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当然不是无穷无尽。
烘炉拳意,霸道绝伦,消耗也同样巨大。
他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微微有些急促。
但他不能停,一旦停下,让这个女人拉开距离。
重新发挥她速度和技巧的优势,那落入下风的,就会变成自己。
必须一鼓作气,彻底压垮她!
他的眼神越发凶悍,攻势也越发不顾一切!
女人被逼到了绝境,银色面具下的双眼,闪过决绝。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再被动防守,不出十招,自己必然会被活活震死或者烧死!
就在任秋又一记刚猛的直拳轰向她面门时。
女人的身形不退反进,她放弃了对这一拳的格挡!
同时,她手中的短刀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毒蛇般刺向任秋的右肩!
只要他拳势一收,哪怕只是慢上零点一秒。
她就能抓住机会,脱离这片该死的烘炉领域!
面对那足以洞穿钢板的锋锐刀尖。
任秋脸上非但没有半分惊慌,反而闪过一抹狞笑。
等的就是你这一招!
“嗤!”
锋利的短刀,没入任秋的右肩,刀刃切开皮肤,撕裂肌肉,深入寸许!
女人心中刚涌起一丝喜意,下一秒,这丝喜意就变成了无边的惊骇。
任秋肩膀的肌肉猛然收缩,死死夹住了刀身,一股恐怖的灼热力量,顺着刀身疯狂反噬而来!
“不好!”
而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任秋那蕴含着烘炉拳意,一往无前的右拳,已经跨越了最后的距离。
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她的面门上!
“砰!”
一声远比刚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响亮的脆响,炸裂开来!
女人脸上的银色面具应声而碎!
面具之下,是一张惊愕,却又美得令人窒息的年轻脸庞。
柳叶眉,桃花眼,挺翘的琼鼻,小巧的嘴唇。
这是一个看上去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女人!
此刻,她那双本该灵动狡黠的眸子,正因剧烈的冲击而涣散。
鼻梁处,一道血痕缓缓淌下,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咚!”
她重重地撞在后院的墙壁上,手中的短刀,还插在任秋的肩膀上。
而任秋也因为这股巨大的反作用力,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那柄只剩下刀柄的短刀。
鲜血正顺着伤口汩汩流出,将他的半边身子染红。
真他娘的疼!
任秋咧了咧嘴,却没有去管伤口,而是看向那个瘫坐在墙角的少女。
碎裂的面具残片散落在她的周围。
月光洒在她一只手捂着口鼻,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任秋那一拳,不仅打碎了她的面具,更将霸道的真阳拳劲轰入了她的体内。
此刻,她体内的气血一片混乱,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被火焰灼烧。
任秋也没想到,面具之下,会是这样一张脸。
不过他不在乎对方长得是美是丑,也不在乎她是男是女。
一个处心积虑要取他性命的人,就没有任何理由活下去。
他抬起脚,准备上前一步,彻底终结她的性命。
瘫坐在墙角的女人,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毫不掩饰的杀机。
她咳出一口血沫,涣散的眼神重新聚焦,里面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恨意。
“任兄弟!手下留情!!”
宋三爷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扑到任秋身前。
“任兄弟,不能杀啊!千万不能杀!”
宋三爷满脸冷汗,哪里还有半点老江湖的样子。
任秋的眉头拧成一团,低头看着这个几乎要给自己跪下的男人。
他当然明白宋三爷在怕什么。
人死在他的地盘上,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烂摊子谁来收拾?
这个女人背后显然有不小的势力。
到时候追查下来,宋三爷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任秋眼中的杀意缓缓褪去。
他不是滥杀之人,但也不是圣母。
可宋三爷毕竟是帮了他一个忙。
“三爷,起来吧,我答应你。”
宋三爷闻言,只能起身,不过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任秋缓步走到女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谁派你来的?”
女人只是抬起头,嘴唇紧抿,一言不发。
“为了什么?”
任秋又问。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行。
骨头还挺硬。
任秋没再追问,他俯下身,近距离观察着她。
随即,他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女人的皮肤透着一种病态的潮红,额角甚至有丝丝缕缕的白色蒸汽升腾。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打入她体内的那股霸道真阳拳劲,并没有消散。
反而像是一颗被点燃的炸弹,正在她经脉内横冲直撞,疯狂破坏着她的生机。
任秋自己也有些意外。
师傅陈山传他烘炉拳意时,只说了此功法至刚至阳,霸道无匹。
却没提过拳劲入体后,竟还有这等焚经锻骨的恐怖效果。
如果不及时驱散这股拳劲,不出半个时辰,这个女人就会被活活烧死。
从内到外,化为一具焦炭。
这种死法,可比一拳打死要痛苦百倍。
就在任秋思索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的时候,
他敏锐地捕捉到女人的下颌肌肉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任秋脑中警铃大作。
电光石火之间,他闪电般出手。
右手拇指和食指化作铁钳,捏住了女人的下巴两侧。
“咔!”
一声轻微的骨骼错位声响起。
他竟是硬生生卸掉了她的下巴!
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嘴巴被迫张开,再也无法合拢。
“任兄弟!祖宗!我求您了!”
一旁的宋三爷眼看又要出事,吓得魂飞魄散,再次扑了过来。
“您走吧!您快走吧!这事就这么算了,行不行?”
宋三爷的声音带着哭腔,指着那个还插在任秋肩膀上的刀柄。
“您也受伤了,得赶紧处理伤口啊!再耽搁下去,这胳膊都要废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赶紧把任秋这尊杀神送走。
至于这个女刺客,只要别死在他眼前,怎么都行。
任秋松开手,任由那女人的下巴无力地垂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鲜血淋漓的右肩,随后转向了宋三爷。
“三爷,你的人情,我还了。”
说罢,他伸手将女人身上的真阳劲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