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他调动星图最后的力量,不再是防御,也不再是攻击对方。
而是化作一柄最锋利的光剑,狠狠斩向了那条连接着彼此的无形锁链!
“咔!”
一声清脆的,只存在于精神层面的断裂声响起。
锁链应声而断,周围的一切瞬间崩塌!
镇武司的房间内,任秋睁开双眼,身体剧烈地后仰。
他捂着仿佛要裂开的头,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鼻腔一热,两行鲜血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
他抬手一抹,满手猩红。
“神谕者!”
“我记住你了。”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王家宅邸。
王霄烦躁地在铺着踱步,手里的雪茄燃尽了半截,烟灰簌簌落下,他却浑然不觉。
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黄昏殿堂那边根本就没有一丝消息汇报。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比直接告诉他失败还要折磨人。
“废物!”
王霄低声咒骂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骂迟迟没有消息的神谕者,还是在骂那个屡次让他吃瘪的任秋。
不行,不能再等了,夜长梦多。
无论神谕者的攻击结果如何。
任秋现在必定处于最虚弱的状态。
这正是物理层面给予他致命一击的最好时机!
他的眼中闪过狠厉,父亲一直教导他,要谋定而后动,在最有把握的时候才亮出爪牙。
但现在,他等不了了。
王霄猛地将雪茄按熄在烟灰缸里,转身大步走出书房。
推开沉重的木门,他的父亲,王承业。
正站在一张宽大的书案前,凝神于一张铺开的宣纸上。
看到王霄进来,王承业忍不住呵斥一句。
“毛躁。”
王霄的脚步顿住了,压下心头的焦灼,躬身道。
“父亲。”
“说吧,想做什么?”
“任秋的事,我想亲自处理。”
“神谕者那边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我担心他会趁机逃脱,我准备调动‘黑水安保’的人,现在就动手,彻底解决这个麻烦。”
他口中的黑水安保,是王家豢养的一支私人武装,装备精良。
成员大多是退役的特种兵和亡命徒,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
王承业的笔尖在宣纸上方悬停了一瞬。
“你要清楚,现在的任秋已经不是之前的任秋了。”
王霄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低头道:“他对王家的名誉造成了损害,必须清除。”
“哦?”
王承业放下笔,用一方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
“是你自己的名誉,还是王家的名誉?”
一句话,问得王霄哑口无言,王承业拿起刚写好的字,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淡淡道。
“王家的资源,不是给你用来泄私愤的。”
“不过……”
王承业话锋一转,将那张静字随手放到一旁。
他重新看向自己的儿子,眼神意味深长。
“你想去,就去吧,但是记住,是你自己的决定,动用的是你自己的权限,跟王家无关。”
王霄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狂喜。
他没能理解父亲话语里那层冷酷的深意——这是一次考核,也是一次切割。
成功了,你证明了自己。
失败了,那就是你王霄个人的愚蠢行为,与王家无关。
他王承业,随时可以舍弃一枚失败的棋子,哪怕这枚棋子是他的亲生儿子。
“是!父亲!我保证,天亮之前,您再也听不到任秋这个名字!”
王霄激动地躬身行礼,随后迫不及待地转身离去,仿佛一头终于被解开束缚的饿狼。
看着儿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王承业重新拿起毛笔。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终究是……太年轻。”
他提笔,在新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杀气腾腾的“杀”字。
随后看向了外门说道:“鱼龙,你也跟着他去吧。”
……
镇武司,审讯室内。
任秋扶着墙壁,缓缓站直身体。
鼻血已经止住,但脑袋里依然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搅动。
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
精神层面的创伤,比肉体伤害更难恢复。
“小子,逞能是吧?跟人玩神仙打架?”
一道中气十足,又带着几分调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阎嵩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烟,正没好气地上下打量着他。
“阎队。”任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阎嵩走进来,一把抓住任秋的手腕,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
“嘶……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鬼东西?”
“一个女人。”
任秋言简意赅,他现在没力气多做解释。
“西方面孔,精神力特长,神谕者。”
“神谕者?”
阎嵩刚刚已经得到了穆勇的汇报,所以已经得知了大概的情况。
“王家?”
“八九不离十。”
任秋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巧的窃听器,在手里捏成了齑粉。
“他们既然动了这种手段,就说明已经不耐烦了。”
任秋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精神上弄不死我,下一步,就该是物理清除了。”
那帮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绝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阎嵩嘿嘿一笑,露出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
“有道理,那帮孙子就喜欢玩阴的。怎么着,划下道来。”
任秋看向阎嵩,心中一暖。
“阎嵩,不用你亲自上阵。”
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帮我个忙,要是他们敢过来,就让宇文战和穆勇两个人跟我一起。”
阎嵩眼睛一亮:“哦?你小子又有什么坏水了?”
“谈不上坏水。”
“就是想告诉他们,镇武司……不是他们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想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阎嵩拍了拍任秋的肩膀:“行,就按你说的办。老子今天就陪你小子疯一把!”
他咧嘴一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
“你们几个,把这小子看好了,要是再让他跑出去跟人玩命,我扒了你们的皮!”
这话是对门口守着的两个镇武司成员说的。
但任秋知道,这是说给暗处可能存在的耳朵听的。
阎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拐向了安保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