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勇慌乱的操作着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戳得啪啪作响。
而是他此刻紧张情绪的宣泄口。
他把餐厅地址发给龙月,总算松了口气。
龙月收起手机,侧头看向任秋,下巴微扬。
示意了一下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越野车。
那车线条硬朗,看不出品牌,但沉稳厚重的气场,和龙月本人如出一辙。
“走吧,我的车。”
任秋没有拒绝,跟着她拉开车门。
而他的那辆车则是让穆勇开。
毕竟他也不认识路,还不如做的舒服。
引擎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车厢内一片死寂。
任秋靠着车窗,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脑子里却还在回放着刚刚的震撼。
两个师父,一个古武门主,一个镇武司传奇。
他感觉自己过去二十年的人生,今天才刚刚被人揭开,露出了匪夷所夷的内页。
而开车的这个女人,龙月,似乎就是那个揭开书页的人。
她到底是谁?她知道多少?
“龙月。”
任秋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你……好像对我师父很熟?”
龙月目视前方,“谈不上熟。”
她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文老是镇武司的基石,知道他的人不算少,但见过他的人,凤毛麟角。”
“我小时候,有幸见过几次。”
小时候见过?
那代表她的家族,与文老所在的层面,早有交集。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刚从新手村出来的玩家。
一头撞进了满是顶级大佬的副本里。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处僻静的巷弄里。
巷口挂着一个朴实无华的木牌。
聚合庄饭店。
名字土得掉渣,可门口停着的几辆车,最次也是挂着特殊牌照的奥迪。
门童看到龙月那辆无牌越野车,立刻小跑过来。
恭敬地拉开车门,连问都不问一句。
这牌面,可比那些金碧辉煌的大酒店足太多了。
穆勇和明金已经等在门口,见到二人下车。
穆勇那张粗犷的脸上挤出一个有些憨厚的笑容。
“任秋兄弟,之前在海市,那事儿……咳,算哥哥不对,今天这顿,就当是我和龙月给你赔罪了。”
他指的海市那件事,自然是用嫂子周莹来试探任秋的底细。
任秋心里跟明镜似的。
以镇武司的行事风格,测试归测试,绝对不会真正伤害到周莹。
但他也不会轻易把这页翻过去。
他走上前,一拳捶在穆勇结实的胸口,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穆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嫂子没事就行。”
“不过,待会儿的酒,你可一杯都不能少。”
穆勇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
“好小子!够爽快!今天不把你喝趴下,我穆字倒过来写!”
气氛瞬间热烈起来。
四人走进包房,推开厚重的木门。
一股混着檀香与菜香的暖气扑面而来。
阎嵩已经点完菜了。
他看到几人进来,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
“来了?就等你们了。”
他主动向任秋伸出手,“任秋,欢迎正式加入我们第七小队。”
“阎队客气了。”
任秋伸手与他相握,不卑不亢。
这顿饭,与其说是欢迎会,不如说是一场信息坦白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话匣子也就彻底打开了。
阎嵩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穆勇来自北方大草原,天生神力。
修炼的是一门极为霸道的外家横练功夫,铜皮铁骨,是小队里最坚实的盾牌。
而龙月,正如任秋所料,来自京城龙家。
阎嵩在介绍时,也只是点到即止,但那份敬畏,却是藏不住的。
任秋心中了然,怪不得这女人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还知道那么多秘辛。
原来是顶级的修二代。
一个外家横练的猛男,一个地头蛇情报官。
一个背景通天的京城大小姐,再加上自己这个身兼两家之长的“关系户”……
任秋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辛辣的白酒。
这第七小队,还真他妈是卧虎藏龙。
饭局结束时,已是深夜。
穆勇喝得舌头都大了,被明金搀扶着离开。
任秋也有些微醺,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他拒绝了龙月相送的好意,自己找了个代驾,开着那辆漆黑的红旗,返回文老的别院。
夜色下的别院,静谧安详。
任秋停好车,拖着一丝疲惫,推开了虚掩的院门。
客厅里竟然亮着灯,任秋心里咯噔一下。
他放轻脚步,走进玄关,换好鞋,一抬头,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客厅那张名贵的梨花木沙发上,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香奈儿套装。
两条笔直修长的腿随意的交叠着,脚上是一双限量款的运动鞋。
她手里捧着一个平板。
屏幕的光映在她姣好的脸蛋上,显得有些清冷。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起头。
一双漂亮的杏眼,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任秋。
任秋还在发愣,思考着这女孩的来历。
不等他想明白,少女樱唇轻启,声音清脆。
“喂,你是谁?”
“谁让你进来的?懂不懂规矩,这里是我爷爷家!”
酒气上涌,混合着疲惫,让任秋的反应慢了半拍。
眼前这个女孩,气质骄矜,绝非普通人家的孩子。
再联想到这里是文老的别院,她的身份几乎呼之欲出。
文老的孙女?
任秋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迎着少女审视的视线。
嘴角甚至微微向上扯了一下。
“我叫任秋。”
“文老让我暂时住在这里。”
少女听到这个名字,好看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她手里的平板被“啪”一声合上,随意丢在身旁的沙发上。
之前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的目光。
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着下巴,像一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
“哦?你就是任秋?”
“我爷爷提起过你。”
这下轮到任秋意外了。
“是吗?”
任秋淡淡回应,顺手将外套脱下,挂在玄关的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