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一声清脆到令人心碎的断裂声。
陪伴她多年的蝉翼双刃,在游龙剑的狂暴斩击下,如同脆弱的玻璃,应声崩碎!
残余的血色剑气,毫无阻碍地斩在了她的胸前。
“嘶啦!”
衣衫破裂,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的深长伤口,狰狞地绽开。
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前襟。
“呃啊……”
三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整个人再次被巨大的力量轰飞。
集装箱的铁皮墙壁,都被撞得向内凹陷了一大块。
她顺着墙壁滑落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前火辣辣的剧痛。
看着那个提着剑,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血色身影,三娘的心中只剩下绝望。
她引以为傲的速度被碾压。
无往不利的双刃被斩碎,连最后的防御也被轻易撕开。
这根本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
任务?去他妈的!
活下去!必须活下去!
三娘看了一眼仅剩的最后两名黑衣手下。
他们正一脸惊骇地看着这边,早已被吓破了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拦住他!”
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的命令。
那两名黑衣人身体一僵,虽然满心恐惧。
但出于对三娘的畏服,还是咬着牙,举起武器冲向了任秋。
他们只是想拖延一瞬。
但是在被杀意支配的任秋面前,任何阻碍都毫无意义。
剑光如血色闪电,一闪而逝,两颗头颅冲天而起。
温热的血液,溅了任秋一身,让他看起来更加如同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就是现在!
趁着这短暂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空隙。
三娘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狠狠捏碎!
一股辛辣刺鼻的烟雾瞬间爆开。
同时,她将早已扣在手中的几枚铁蒺藜向后甩出。
做完这一切,她头也不回,捂着不断淌血的胸口。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踉踉跄跄地向着港口的黑暗深处逃去。
浓烈的烟雾中。
任秋静静地站着,那双血色的眸子,茫然地扫过周围。
目标消失了。
笼罩在游龙剑上的血色光华,如同退潮一般,迅速收敛回剑身之内。
任秋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恢复了一丝清明。
“呃……”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眼前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
下一秒,前所未有的虚弱感,瞬间将他的意识吞没。
所有的伤痛,在这一刻,集中爆发。
他全身的真阳内力,早已被榨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空虚。
“扑通。”
任秋再也支撑不住,膝盖一软,单膝跪倒在地。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游龙剑狠狠插进身下的水泥地里。
用剑柄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才没有彻底倒下。
视野,开始变得模糊。
远处的灯光,化作一片片斑驳的光晕。
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而微弱的喘息,以及“嗡嗡”的耳鸣。
…………
咸湿的海风,夹杂着铁锈与柴油的混合气味,钻入鼻腔。
任秋的眼皮颤动几下,费力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蛛网与锈蚀痕迹的钢梁穹顶。
这里是……船坞?
记忆如同破碎的胶片,飞速回放。
他猛然坐起,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剧烈的疼痛从胸口传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醒了?”
一个沙哑低沉的男声,从前方的阴影中响起。
任秋循声望去,心脏骤然一缩。
那是一个男人,身形高大,穿着一身不起眼的灰色工装。
脸上戴着一张没有任何花纹的纯白面具。
任秋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
游龙剑不见了。
他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摆出防御姿态,目光死死锁定对方。
“你是谁?”
面具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
“画影欠的人情,我还了。”
任秋脑中“嗡”一声。
“你们为什么帮我?”
面具男人仿佛没有听见他的问题,又或者,他根本不屑于回答。
他只是转身,高大的身影再次没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没有留下任何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他就那么走了。
空旷的船坞里,只剩下远处海浪拍打码头的声音。
这家伙……搞什么鬼?
任秋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再没有其他人之后,才终于松懈下来。
现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盘膝坐好,沉下心神,开始内视己身。
胸前的剑伤虽然已经被人用粗糙的手法处理过,不再流血,但依旧火辣辣地疼。
真正致命的,是内力的枯竭。
丹田之中,原本如同骄阳般炽热的真阳内力。
此刻只剩下几缕微弱的气息,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经脉各处都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现在的他,别说再战,恐怕连一个普通壮汉都打不过。
三娘那个女人虽然逃了,但她背后的人绝不会善罢甘甘休。
必须尽快恢复力量!
任秋的取出腰间的蕴灵玉,之前他一直不用,是因为没必要。
而且以他当时的经脉强度,强行吸收无异于饮鸩止渴。
但现在,他别无选择,双手握住蕴灵玉。
任秋缓缓闭上双眼,开始运转《真阳诀》。
随着功法的运转,一丝内力从丹田中被牵引而出。
下一秒,异变陡生!
“轰!”
一股远超任秋想象的精纯能量,冲出玉石,沿着他的手臂经脉。
向着丹田直贯而入!
“呃啊!”
任秋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吼,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疼痛瞬间布满全身,他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立刻运转小葫芦去吸收这些力量。
一股无形的吸力从小葫芦中爆发。
那股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的能量洪流,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疯狂地朝着小葫芦涌去。
小葫芦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来者不拒,将那浩瀚的能量尽数吞噬。
随着能量的涌入,小葫芦的震动愈发剧烈。
表面上那些古朴的纹路,闪烁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紧接着,一股截然不同的能量,从小葫芦中缓缓流淌而出。
胸前那道狰狞的剑伤,在内力的冲刷下,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蠕动。
原本空虚的丹田,也被这股源源不断的新生内力迅速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