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洁癖真的是要命了。
让人自尊心很受挫好不好。
回答他的,是干脆果断的关门声。
秦亦尘放下红酒杯,倚在办公桌前,眸光落在桌面上那个小巧的相框上。
照片里的女孩子笑靥如花,美的不可方物。
纤细匀称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虽然聊得简单,但他对他的病情有了大致的判断。
并且还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由他总结出来的状况开药的话,其中有几味处方药,正是时晚前段时间问他的那几味药。
真的是巧合,还是那丫头早就发现了?
最近两次跟时晚接触,都让他大跌眼镜。
他觉得,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掏出手机,给时晚发了条消息,“老实告诉我,你上次要那些药,究竟是干什么?”
等了好半天,那边才回复。
“关你屁事。”
“……”
秦亦尘咬牙,这没大没小的死丫头。
思索了片刻,回复,“如你所说,真的不在乎戚谨言的话,为什么要去选修心理学?”
“我高兴。”时晚这次回得很快。
秦亦尘正走到地下车库,拉开车门上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回复。
“抽个时间,我们聊聊。”
“没空。”
他唇角勾了勾,似乎对这拒绝不意外,“戚谨言同意接受心理治疗了,不想知道他的情况?”
“……”
那头久久没有回复。
这边,时晚正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看见这条消息,眉头几不可见的皱起。
秦亦尘劝了他多久,都没同意的事情。
现在突然接受心理治疗?
她不禁想到那天早上,他低低哑哑的嗓音,带着无奈,“昨晚上的事情,也很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
她当时心里气愤,自发的认为,他说的控制不住自己,是指吻了她。
现在听到秦亦尘的话,心情一阵复杂。
很诧异,似乎又觉得理所当然。他那么在乎她,情绪屡次失控,最害怕的应该是他。
捏着手机的手指收紧,小嘴微抿。
好半天才回过去消息,“秦亦尘,情感偏执不是病,需要从症结出找方法。我对他没有别的企图,我只想对他好。所以,别再怀疑我的用意。”
秦亦尘发动车子刚驶出地下车库,就听见消息进来。
薄唇轻扬,像是能猜到她的答案。
当然,他也更期待她的答案,将车子靠边,拿着手机点开消息。
下一秒,唇角的笑容缓缓收起。
狭长的眸子微眯,满脸不可思议。
……
晚上八点,酒店门被敲响。
时晚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听见动静,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拉开门,骤然撞入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似融了窗外的夕阳,温暖安静。
她愣愣的看着他,眸光笔直柔和。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低眸看着她发呆的样子,压着笑意,“怎么了?不认识了?”
他嗓音温润,一如既往的温柔。
时晚走过去抱住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脖颈,不说话。
戚谨言身子僵住,手顿在半空中,好半天才伸手将她搂住。女孩子娇小的身子,他一只手轻松的就能圈在怀里。
环着她将人带进屋,转身将门关上。
拍了拍她的后背,声线柔和,“受委屈了?”
“嗯。”
时晚点头,声音娇滴滴的,“委屈死了,要抱抱才能好。”
男人黑眸深邃,薄唇微微抿着。
他将人拎到沙发上坐下,单膝跪在地上,抬眸看她,“我跟剧组说一声,让你的剧情尽快杀青,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不行,我要赚很多钱,以后要养戚叔叔的。”
戚谨言失笑,捏了捏她的小脸,“戚叔叔可以养你,不需要这么辛苦,嗯?”
“我想养你,想对你好。”
时晚扒拉下他的手,小手捏着他两根手指,郑重其事的开口。
她眸子很漂亮,睫毛像小扇子一样,扑闪扑闪的,特别是此刻执着的表情,带着独特的光亮,似乎能将人吸附进去。
戚谨言微怔了一下,点头,“好,晚晚真乖。”
他知道,她或许是因为那天的事。
小丫头本就没有安全感,好不容易开始信赖他了,他却情绪无常,一次次伤了她的心。
他岔开话题,尽量小心翼翼,“坐下休息会儿,我帮你收拾东西。”
时晚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我都收拾好了。”
“这么厉害,真长大了?”他笑着逗她。
“不不不。”
时晚摇头,头一次面对夸奖没有骄傲,“还是小孩子,没长大,要亲亲抱抱举高高,要一直粘着你。”
戚谨言,“……”
吃完饭回到锦南玺,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一进门,时晚就察觉到异常。
客厅的格局有了改变,绿植都放在了阳台外,靠近窗台的地方,多了一个猫爬架,复式大别墅,还有很多逗猫棒,玩具等等。
一听见开门声,猫爬架上,一颗圆乎乎的小脑袋探出来。
又圆又大的眼睛,漂亮得不像话。
是只布偶猫,毛茸茸的,眼睛像湛蓝的宝石,清澈透明。小奶猫似乎早就熟悉了环境,懒洋洋的躺在窝里,看着新回来的主人,眼神好奇。
一人一猫,四目相对,时间停滞了好几秒,时晚先败下阵来。
转头看向戚谨言,“猫?”
“嗯,喜欢吗?”戚谨言将行李递给陈姨,又转头帮她把包包取下来。
“……”
时晚其实对猫没什么特殊情感。
但是经历那次的噩梦,现在一看到猫,满脑子都是血淋淋的画面。
夹杂着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
欢喜又恐惧。
好半天,才呆滞的点点头,“喜欢。”
时晚移开目光,“我有点累,先洗漱睡觉了。”她打了个呵欠,径直往楼上走去。
小家伙看着戚谨言,奶声奶气的喵了一声。
似乎有些不解。
漂亮姐姐,好像不喜欢它呢……
戚谨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黑眸深邃,似乎有些错愕。
……
时晚换好衣服,刚准备进去洗漱,就听见有爪子挠门的声音。
尖锐又沉闷,还有奶声奶气的嘤嘤声。
她拉开卧室门,一团白乎乎的东西,昂首挺胸的滚进来,拖着毛茸茸的尾巴,像个国王,在巡视着自己的疆土。
好不嚣张。
时晚被它这模样逗乐,“你厉害啊,还能上楼?”
“喵~~~”
拖得老长的声音,似撒娇。
小白团子伸出爪子,试探的抓了抓沙发,然后一跃跳了上去。
指甲抠进沙发里,发出噗嗤声响。
时晚低眸睨着这破坏王,一时不知道作何评价。
她就耐心的等着,看它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