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乱转的功夫，时晚已经放清水将手上的泡沫冲干净了。
眼睑颤了颤，他转头取旁边的毛巾，将那双可爱的小手擦干净，又自己擦了擦手。
正准备往外走，小丫头堵住了他。
石破天惊的来了一句，“戚叔叔，你是不是吃醋了？”
“……”
戚谨言猛的一顿，低眸看她。
“你那天晚上突然问俞真，包括今天听到邹扬的话，你就是吃醋了，你喜欢我。”女孩子清脆的声音，带着掩不住的欢喜，下结论。
她站在门口，逆着光，轮廓有些模糊，但是那双灼灼的目光，亮的让人无法忽视。
戚谨言嗓音低沉，像轻碰了玉石，“不是。”
他还否认。
时晚不死心，歪着脑袋看他，“你还亲了我，是情不自禁，就是喜欢。”
“……”
戚谨言拨开她，想往外走。
时晚不让，手臂张开拦住他，“那你解释？为什么？别想都推给控制不住自己！”
他要还敢这么说，她就敢‘控制不住’的亲回去。
戚谨言站的端端正正，低眸看她的目光深邃沉静，默了好一会儿。
才不温不火道，“你是小朋友，让长辈亲一下，没什么。”
“……”
时晚想过他会有无数个借口解释。
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直接承认，还有这么无赖的理由。
趁着她怔神的功夫，戚谨言拨开她的小手臂，镇定自若的从她身边走过。
嗓音淡淡，“我先去公司，你好好休息，晚上……”
“戚叔叔！”她突然喊他。
戚谨言回头。
一道娇小的身影旋风一般直接扎进他的怀里。
他下意识张开怀抱，蓦然唇上一凉，一股软糯的奶香味，夹杂着少女的馨香，强势的灌入他的鼻腔。
她揽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一吻飞快的落在他的唇上。
“那我是小朋友，亲一下长辈也没什么！”
小姑娘仰着头，小脸泛着红晕，漂亮的眸子水光盈盈，分明含羞带涩，但眸子里全是大胆和挑衅。
清脆的嗓音，带着强有力的力量，将他脑子里那点理智撞的粉碎。
他喉咙滚了滚，眸底有情绪在翻涌。
“怎么了？不让？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不知道害羞还是气愤，时晚语速飞快，小嘴叭叭的，“小朋友就小朋友，那我每天都要跟你亲近！早安吻，午安吻，晚安吻，我还要跟你一起睡……唔……”
话还没说完，男人大手握紧她的腰肢，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很强势，带着侵略和惩罚，一再加重。
时晚就是典型的外强中干，分明是自己先动的手，但三两下就被吻得魂飞魄散，整个人软趴趴的依附在他身上。
良久，男人的唇才慢慢离开，脑袋埋在她的脖颈，声音哑得不像话，“晚晚……”
“别道歉！”
时晚声音也有些哑，手臂更缠紧了他的脖子，“我不听，你不准说话。”
没底气的话，分明很怂却很凶。
戚谨言没继续开口，只是揽紧她的纤腰，摁着往自己怀里贴。
上午的阳光静谧，透过落地窗帘洒进客厅，投下半明半暗的光影，恍惚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四下寂静，两个人贴的很近。
温热的呼吸就在耳侧，心跳也好似咫尺。
他轻声，还是问了出口，“你有没有主动亲过别的男人，嗯？”
这个别的男人不知道指谁。
反正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俞真和邹扬的脸都在他脑子里闪过，像魔怔一样，挥之不去。
这样热情和大方，只该是他一个人的……
时晚没回答，只是低低的笑。
那笑声意味不明，让戚谨言身子猛的一震，如梦初醒般将小姑娘从怀里拉出来。
“你笑什么？”
黑眸紧紧的锁住她，一颗心也骤然提起。
像是所有的伪装被拆穿，狼狈又难堪，但还不死心的等待最后的宣判。
难道她真的……
“你就是吃醋！”
女孩子精致的小脸上染了红晕，眉眼弯弯，梨涡里像是盛了酒，看得醉人。
戚谨言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只是看着她的眸光更沉。
带着灼灼的温度，像是想把她拆骨入腹。
时晚才感觉到危险，那霸道的吻又压了下来，狂风骤雨般，堵住了她接下来的所有话……
她承受不住，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挂在他身上。
良久，他才松开了她。
低头咬着她的耳垂，黯哑的声线撞击着她的耳膜——
“不准笑，回答我有没有，嗯？”
一连被吻两次，幸福来得太突然，时晚很没出息的，声音都软得化成了水。
“没有，我没主动亲过别人，只有你。”
包括俞真都没有。
上辈子她跟俞真的感情，实际上全靠他在维持。她始终热络不起来，只是享受着他的好，允许他踏入自己的世界。
但是敞开心扉想走近别人的世界，仅面前这个男人而已。
戚谨言稍稍扬唇，笑得纯粹又满足。
没有报复。
没有试探。
没有‘长辈’的隔阂。
她只亲过他一个人。
心里无比庆幸，幸好他踏出了这一步，直面她的感情……
但转瞬间又沉默了。
他记得，邹扬说她向他表白的时候，她没有否认。
那她的喜欢，有多久？
他只要想到怀里的姑娘是别人的，就暴躁到抓狂。
“拍摄一整天辛苦了，再休息会儿，下午自己打发时间。”他拍了拍她的腰，岔开话题。
时晚腻在他怀里不出来，“你是不是要去公司了？”
男人轻轻的嗯了声，说还有事情没处理。
又交代她晚上去接温知意的时候，让西寒开车送她去。
这代表着，他会回来很晚……
“你会不会，回来又不认账了？”
她抬眸，眼神颇有些忐忑，这男人态度不明朗，总给她不真实的感觉，像风，像云，根本抓不住。
但是她还是很想告诉他——
她真的喜欢他，可不可以不要再推开她了。
戚谨言低眸看着她，眼底情绪难辨，“晚晚，你还小。”
“……”
时晚满心的欢喜，被这句话打回原形。
她不想再跟他辩论这个问题，因为她早就表明立场了。这时候再用这个借口，显得苍白又无力。
时晚将手臂收回，胸腔里像是堵了棉花一样难受。
“所以呢？”
“所以我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男人嗓音低低哑哑，似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