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逸头最大,“别说了,我压力最大,未来丈母娘都还没放话呢,就在考虑孩子的事了。”
梁母说:“那你可不得努力。”
梁舒逸说:“循序渐进,按部就班,别着急,小心吓到凝凝,我好不容易带回来的女朋友,别被您和爷爷吓走。”
周凝腼腆笑了笑。
走之前,一封厚厚的红包交到周凝手里头,她有点不知所措,第一次见男朋友的长辈,朝梁舒逸眼神求救,梁舒逸朝她笑着点点头,说:“你收下吧,他们的心意。”
有了梁舒逸的允许,周凝听话收下,说:“谢谢爷爷、阿姨。”
老爷子高兴了,对周凝说:“他要是敢欺负你,你跟爷爷说,爷爷给你撑腰。”
“说得我跟个恶霸一样。”
老爷子吐槽他:“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爸就这德行。”
这次见面,格外顺利。
梁舒逸悄悄朝她眨眨眼,仿佛在说“大功告成”。
周凝松了口气。
他们没待太久,老爷子要休息了,让他们下次再来看,梁母送他们俩出来,对周凝说:“本来应该找个更正式的场合见面,坐下来聊的,谁知道这么贸然,孩子,委屈你了。”
周凝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爷爷的身体要紧。”
“舒逸哪来这么好的运气遇到这么懂事的孩子,舒逸,他爷爷说的对,他要是欺负你,你跟阿姨说,都给你撑腰。”
梁舒逸叹息:“妈,您怎么也跟爷爷一样。”
其实来的路上,周凝做了最坏的打算,她一向悲观,凡事首先往最坏了想,否则来的路上不会问梁舒逸,万一他家里人不同意怎么办。
不过他父母这么好说话,即便不同意,不会当面给难堪。
……
从医院出来,梁舒逸开车带周凝吃饭,到了吃饭的餐厅,他将车钥匙给门童,带周凝乘坐电梯上到一百层楼高的餐厅,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的建筑高耸入云,是这座城市最繁荣的地段,寸金寸土形容也不过如此。
通过透明的玻璃,俯瞰港城夜晚景色,璀璨繁华,如梦如幻。
梁舒逸说:“凝凝,再玩两天,我陪你回趟青市。”
“好。”她没意见。
前菜端上来,是一道开胃的凉菜。
两个人安静吃饭,没聊几句话。
饭吃完,梁舒逸送周凝回酒店休息。
梁舒逸没有送她进到酒店,在门口处将人放下来,他说:“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到处转转。”
“好。”周凝朝他挥手,“拜拜。”
周凝在房间门都不出,调整作息,孟婉忙完第一时间打电话找过她,得知她在酒店,带了好吃的好喝的过来。
两个人在房间里高谈论阔,谈天说地,关系还和以前那么好,又说到她音讯全无的四年,孟婉来气了,掐了她一把,警告说:“不准再玩失踪,不准再让我联系不上你,你别把我当别人看待。”
周凝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这样了。”
“我去找过阿姨,阿姨说你很好,但是不想被人打扰。”
“我知道,我妈给我打过电话,问我要不要给你联系方式,我那时候状态太糟糕了……”
“你到底生的什么病?”
周凝沉默,难以开口。
“你连我都信不过吗,我不会告诉别人,有什么不能和我说的。”
周凝说:“情绪病,我家有这方面遗传。”
当时那个年代,小地方,没有什么秘密,街坊邻里的,彼此知根知底,周凝家那事发生,一夜之间传开。
孟婉对这段记忆很清晰,那段时间,大家茶余饭后常谈,提到周凝家里这事都是讳莫如深,别人经过她家门前,都是绕着走的,生怕沾染上,就连家里长辈常说让她离周凝家远点。
没多久后周凝父亲顶不住压力,和周凝母亲离婚,搬走后火速再娶,另外组建家庭。周凝母亲独自将她和她大哥抚养长大。
原本他们是姓温的,是周湛东成年后带她改回母亲的姓。
一直到高中后,她们俩被安排成了同桌,才真正熟悉起来。孟婉不了解她的时候,带过有色眼镜看她,也和别人一样害怕她,把她当另类。
深入了解之后才知道周凝人很好,脾气好,学习成绩也好,很温柔,现在也一样。
周凝说完,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婉婉,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傻不傻,说什么呢。”孟婉眼眶红了红,鼻子泛酸,抱着她:“不准这样说,你这样说太伤我心了。”
“我只是怕,万一呢,我要是有一天和我舅舅一样了,你第一时间远离我。”周凝很冷静说:“我不是不把你当朋友,是因为把你当朋友才这样说,好不好?”
孟婉深深吸了吸鼻子:“你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
“凡事说不准嘛,我舅舅当年还是高材生,结果你也知道。我这叫防患于未然嘛,万一我受到什么刺激,就……”
“行了,别说了,我不喜欢听。到时候再看,说不准你被我三下两除二摁住了,动不了,你现在这幅孱弱的身体,风一吹就倒了。”
孟婉在她这待到很晚,要不是第二天还要上班,今晚就不走了。
走之前孟婉说:“这次你要走了得告诉我。”
“好!”周凝应下。
……
又在港城待了两天,梁舒逸当导游,带她到处逛了逛,购置见未来丈母娘的礼品,两个人还去爬太坪山,她体质很差,走没几步路就大喘气,喘着喘着一直咳嗽,脸色涨得通红,蹲在路边干呕,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给她喝一点,她的脸色才慢慢好起来。
“凝凝,要不在国内找医生看看?你这样我很担心。”
“没事,就是太久没动了,一下子来爬山有点吃不消。”
梁舒逸是真担心,不爬山了,陪她原地休息会,等她好点,才下山。
晚上吃饭完,梁舒逸开车带周凝到处逛逛,和她商量回去见她母亲要准备的礼物,她说:“随便就好了,我妈不讲究繁文缛节。”
“那不行,该走的仪式是要走的,不然丈母娘不放心把你交给我。”
周凝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笑一下,掩饰情绪,转头看向车窗外,,脑海又忍不住浮现某个人的身影,昨晚和今天的相遇,都像是一场梦,是她过去四年连梦里都不敢想的。
回到酒店,梁舒逸的父母送了不少礼物,放在后备车厢让他交给她。
一看就很贵重,她不想收,说:“这些东西我不能收。”
“客气什么,他们送你的,你就收了。”
周凝退一步:“我带来带去不方便,放你车里吧。”
“也行,到时候回你家,一并带回过去。”梁舒逸又摸了摸她脑袋,她实在长得太乖了,像绸缎的长发,乌黑柔顺,见到她第一面时,周湛东护得很,不让异性靠近她一步,后来还是让他得逞,他领着人去见周湛东,周湛东怒火中烧,说撬墙角撬到他家来了,要不是周凝在从中调和,说不准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梁舒逸说:“我送你上去。”
“好。”
一辆黑色低调的商务车跟一路,坐在车里的男人目睹了全程。
刘叔看一眼车内后视镜,这一路,后座的男人一言不发,要多沉默有多沉默,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自然不用多说,心里不住的叹气,这要是又传到家里头去,只怕又不得安宁。
手机响了,不过是刘叔的,他按下接听,边说边看后视镜,眼观鼻鼻观心,明显后座这男人的心都飞走了,说:“二小姐啊,Byron不太方便,您有什么事吗?”
打来电话的是赵靳堂的亲妹妹,赵英其。
赵英其说:“他今天一天不回我消息,怎么回事?”
刘叔说:“不回消息不是正常吗?”
回了才不正常。
回了就是有人要倒霉了。
“……刘叔,您什么时候跟我哥一个样了?”
“近墨者黑。”
郑英奇:“不对劲,我哥肯定在你旁边,让他接电话。”
沉默一天的赵靳堂终于出声了:“手机拿来。”
刘叔递上手机。
赵英其连喊了几声“哥”,他才应一声:“什么事?”
“你去哪里了?妈咪又来电话,催不到你,催我这来,要我多给你做思想。”
四年前的时候,林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们父亲在外面有个私生子,比赵靳堂小三岁,偷偷养在国外,他们一直被蒙在鼓里。林老师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连夜回到港城,叫他回港城接管赵家的生意。
林老师很有魄力,用了一些不知道什么手段,让父亲退一步,答应让他管理赵家一部分生意。
这四年时间,赵靳堂没有让林老师失望,没让私生子得到半点好处。
赵靳堂也三十一岁了,林老师要用联姻稳固他的地位,又开始张罗安排他的婚事,选的对象都是有身份背景的千金小姐,他从未理会过。
赵靳堂点了支烟,指尖烟雾缭绕,很平静的语气说:“让她等着。”
他一直注意酒店正门,能让他移开视线是手腕黑色表盘走动的指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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