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在你面前,正经不来。”
蓝掉2025-08-26 08:084,000

  “要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些?”赵夫人厉声厉色。

  “你刚回国那段时间怎么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管你,如果她家世清白,不算富有,我也就不管了,但她家有遗传精神病史,她自己也有病史,还有自杀史,这点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

  赵靳堂没忘记,从小到大,他被赵夫人寄予厚望,将来长大是要接管赵家的,从来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他能做的是听话服从,按照赵夫人期望的一步步走下去。

  “你父亲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赵烨坤母子俩的事,我们和你父亲已经把关系闹到很僵了,他要是知道你非得和一个有精神病史的女孩子在一起……后果是什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有数。”

  赵靳堂的手夹着烟,扶着额头,慢慢定下神来,说:“您在意的东西,有没有可能,不是我在意的。”

  “我说过,您别干涉我的感情,那么一切好商量,您非得干涉,别怪我自动放弃目前拥有的一切。”

  赵夫人说:“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哪个不势力,不自私,谁都想攀高枝,从来不想自己付出再有收获,只愿意坐享其成,共富有。”

  “我倒是要看你一无所有,变成了普通人,那个女孩子还会不会正眼瞧你。”

  赵夫人这番话不知道究竟是在说周凝,还是在说她自己。

  赵夫人在和赵父结婚之前,也有一段锥心刺骨却无疾而终的感情,这段感情,赵靳堂小时候听外公提起过,男方是个穷小子,家里砸锅卖铁送他学艺术。

  后来与赵夫人相识相恋,却碍于两家身份悬殊,后来因为一些现实因素分手,闹得很难堪,也成了赵夫人不能随意提及的伤疤。

  赵靳堂唇角紧抿。

  “如果我真到那个地步,一无所有,一事无成,不需要等她开口,我会即刻离开。”

  不让对方为难,也不拖累对方。

  赵夫人不以为意,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始终那么优雅,眼角连道细纹都没有,她望着自己的儿子,说:“我可以给你时间,先把资料看了再说。如果你还是固执己见,非得为了个女人放弃你拥有的一切,好,我不拦你。”

  赵靳堂拿起那份文件,犹豫都没有犹豫,打着打火机直接烧了。

  赵夫人面色沉到寒潭深处。

  一直在墙角偷听的周凝看到他在烧文件,火苗窜起,那袋文件被他扔进垃圾桶里,赵夫人愤怒离开,走之前跟赵靳堂说了什么,周凝没仔细听,赵靳堂还维持坐在沙发上的姿势。

  周凝犹豫片刻,走了出去。

  赵靳堂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看到她穿得单薄就出来了,拿上沙发的外套走过来披在她身上,责备的语气说:“怎么不穿多点出来?”

  “没找到衣服。”

  “衣帽间有你的衣服。”

  “不知道。”

  赵靳堂抱她坐在腿上,还好有屋里不是太冷,有壁炉,他的手握住她的脚,脚很冰。

  “起来多久了?”

  “刚起来。”周凝面不改色说。

  赵靳堂没拆穿她的谎言,说:“饿不饿?”

  他这语气跟往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要不是她刚刚看到他和他妈妈争锋相对,互不相让,其实很难和现在温和平静的模样对上号。

  “有点。”

  “想吃什么?中餐西餐?”

  “想吃泰式料理。”

  赵靳堂“啧”了声,“就会难为人。”

  “那就中餐吧,想喝汤。”

  “行。”

  赵靳堂放下她,拿来了袜子先帮她穿上,他半蹲着,在她跟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做着他平时本不该会做的事。

  这一幕太过温馨,让她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赵靳堂去做饭了,开放式的厨房,系着围裙,很有烟火气,还有点居家男人的感觉。

  周凝安静听着壁炉里噼里啪啦烧的声音,看他在流理台前忙碌,她回头看垃圾桶上烧了一半的文件袋,没有全部烧完,她捡起剩下的看一眼,从仅剩的碎片里看到了她的病历描述。

  这也能查出来,应该花了不少功夫。

  周凝有种赤裸裸被扒光游街示众的感觉。

  她的秘密和不堪全部暴露在人前,是她平时也不愿意回忆的过往,现在被赵夫人挖了个透彻。

  而赵靳堂还当没事人一样,看都不看一眼,点火烧了。

  他不会在意吗?不想知道她的过去吗?

  周凝扔回垃圾桶,假装没这事发生过。

  赵靳堂做了两道菜一道汤,都是家常菜,布置餐桌招呼周凝过来吃饭。

  出乎意料的是赵靳堂家常菜做得也不错,不比昨晚的西餐差,周凝还以为他不会做饭,她吃东西很安静,没怎么说话。

  “好吃吗?”赵靳堂问她。

  “还行。”周凝没给有太好的评价。

  “还行是好吃还是不好吃?”

  周凝沉默一会儿,说:“是好吃的。”

  “还以为你要说不好吃。”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没那么不识相。”

  赵靳堂说:“朋友走了吗?”

  “嗯?”

  “孟婉,她不是经常过来住你那。”

  “什么住我那,我住的地方她帮我找的,她想来就来。”

  “我过去你那不方便。”

  “你别来不就好了。”周凝很不客气说。

  赵靳堂勾唇笑了笑:“这么无情?”

  “没你无情。”周凝说。

  “我哪儿无情了,床上还是床下?”

  “赵靳堂,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在你面前,正经不来。”赵靳堂笑得那叫一个从容,戏谑。

  和昨晚在床上的样子是一样的,那眼神很黑,很深,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上。

  她昨晚真的有一刻觉得自己要被他弄死了。

  周凝翻白眼。

  这一刻的拌嘴氛围和之前吵架不一样,起码她接受他了,没那么排斥,和昨晚一样,有半推半就的成分,如同当年认识,一样的半推半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了一起。

  赵靳堂等她吃完饭,放下筷子了,他问:“吃饱了?”

  “嗯。”

  赵靳堂:“不多吃点?”

  “不了,够了。”

  赵靳堂起身走到她身边,拉开椅子,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身体腾空,她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抓住他的衣服,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赵靳堂说:“你说呢,把你喂饱了,现在该我了。”

  周凝吸了口气,手指都在颤抖。

  结束之后,太阳已经下山了,周凝又累又渴,仿佛被榨干了水分,她爬起来要喝水,赵靳堂又把她捞回去,亲吻她的香肩,声音发哑说:“去哪?”

  “喝水。”

  “我去倒。”

  赵靳堂倒杯水的时候,瞥了一眼垃圾桶,明显被人翻过,他看了一眼,上楼去了,把水杯给周凝,她一口气喝完,渴了很久的样子。

  “还要吗?”

  周凝摇头,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捂着胸口的被子,非常警觉盯着他,说:“不要了。”

  房间里还有股那个味道,糜乱。

  赵靳堂一身蛮劲,好像使不完。

  她求饶了一下午,他却充耳未闻。

  周凝真怕了他。

  喝了水后,嗓子润了润,呛他:“你这辈子是不是没见过女人?”

  赵靳堂知道自己要得狠了,没让她喘口气,她现在急眼了,也正常,他上前,把人捞怀里躺下来,顺她的毛,哄人的语气说:“是没见过你这样的。”

  “我哪样的?”

  “别扭,口是心非,伶牙俐齿。”赵靳堂撩着她的长卷发,“还有很漂亮,让人过目不忘。”

  “你说的对,男人都是一样的。”

  “怎么一样?”

  “你自己和陈教授说的。”

  赵靳堂笑了笑,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周凝很累,没和他聊太久又睡了过去。

  再醒过来,外头在下大暴雨,毫无预兆。

  卧室静悄悄,没有开灯,显得空荡荡。

  赵靳堂不在身边,周凝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打开手机看,收到赵靳堂的微信,显示是一个小时前加回来的,她睡着了,肯定不是她操作的,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他在微信里说晚上有个饭局,去去就回来,晚餐已经做好了,醒了要是饿了,他还没回来,用微波炉热一下再吃。

  这一瞬间的语气,好似回到了当年。

  她得承认,她心软得厉害。

  立场也变得不坚定起来。

  下午赵靳堂和赵夫人说的那番话,她都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

  周凝没有吃东西,收拾好东西就走了。

  回到公寓,被浇了个透,成了落汤鸡。

  孟婉回港城上班了,不在公寓。

  周凝洗了澡出来,接到赵靳堂的电话,他很着急的语气问:“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走?饭也没吃。”

  “我赶回来拿快递。”

  “什么快递这么重要?”

  “很重要。”

  赵靳堂沉默了片刻,他忙完事立刻回到枫园,然而她却一声不吭走了,饭菜没有动过,他特地做好了才去赴应酬的。

  周凝先打破沉默,说:“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忙了。”

  赵靳堂说行,没有打扰她,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周凝去了画室,坐在画架前一坐就是一天,中午随便吃了点,点了杯冰美式,喝了一大杯,撑到了下午,陈教授今天来了,指导了她的问题,看出她的心情不好,说她沉不下心来。

  周凝承认有点浮躁。

  “这样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以前学画画的初心是什么,为什么要创作,想要创作出什么效果?”

  周凝抿唇,她单纯是喜欢,到分散注意力,后来是热爱。

  “先画简单的吧,不用追求完美,放弃对结果的过度执着,先调整好心情,找到最舒适的区域。”

  赵靳堂进到画室的时候变看到周凝一个人在画架前发呆,戴着耳机,头发扎了起来,全神贯注,没有察觉到他的出现。

  画室还有其他学生,他没打扰其他人,搬了张椅子坐在最后面,看着周凝在画画,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到她这么认真的模样。

  一直到天黑下来,周凝才放下笔,揉着酸疼的胳膊,放下画笔,等明天再继续画了,今天就先这样了,她先拿手机看信息,没有一条未读消息,有些纳闷,关上手机,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收拾好画架准备走了。

  她穿上衣服,拿上背包,往外走。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线。

  “你眼睛长去哪儿了?”

  周凝回头,对上赵靳堂无奈的身上:“看什么呢,看那么入神,我这么大的人你都没注意?”

  “你怎么来了?”周凝眼瞳不自觉瞪大,被他吓到。

  “很失望?”

  “倒也没有。”她这态度意思是他来不来都一样。

  没有因为他过来而有半分的喜悦。

  赵靳堂扬眉:“没有就是有了。”

  “你不要抠字眼,有事吗?”

  赵靳堂缓缓道:“找你吃饭,算不算事。”

  到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和之前一样的包间,数字是9。

  吃饭间隙,气氛安静,周凝除了说谢谢,几乎不说话。

  是赵靳堂努力找话题,问她菜好不好吃,汤好不好喝,还想吃什么。

  周凝点头摇头回应,谢谢是对侍应生说的,不是对他。

  思索一番,赵靳堂问她:“不开心吗?”

  “没有。”

  “胳膊是不是很疼?”

  “还好。”

  赵靳堂说:“要不要找个推拿师帮你按摩?”

  周凝摇头,惜字如金:“不用。”

  长期伏案工作,难免有职业病,很正常。

  接下来气氛又陷入沉默。

  如果赵靳堂不努力找话题,周凝可以一天不开口说一句话,才二十六岁的年纪,一点朝气都没有,病恹恹的,还没有和他吵架拌嘴的时候有生气。

  吃完饭,赵靳堂开车载她,没有着急回他的住处,亦或者她的公寓,他没说去哪里,她也不会问,安静坐着,闭目养神。

  眼见路况越来越偏僻,远离繁华的市区,路边灯光幽暗,周凝脑海浮现各种恐怖电影,没忍住问他:“去哪里?”

  赵靳堂就等她开口,戏谑道:“还能去哪里,月黑风高,杀人埋尸。”

  “……”周凝不觉得这笑话好笑。

继续阅读:第94章 “我们没有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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