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没有成功吗？”
安北将军的眼睛里充满了不甘。
终究还是没能把这个可恶的人类给杀死吗？
他的身体和灵魂都被粉碎，最后的意识消散在这宇宙星空之中，什么也不会留下。
“你的力量很强，但是对力量的运用太拙劣了。”
江凡摇了摇头，对安北将军的力量表示失望。
接着他转过了头，眼神平静的看着蒂雅，没有说话，蒂雅也非常平静。
但，不会一直平静下去。
现在就剩两个人了，但是局面好像变得更加复杂了。
过了好一会儿，蒂雅才开口了，用星辰之力波动在真空当中传达自己的声音。
“原来你这么强。”
是啊，为什么会这么强？
江凡对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不好解释。
因为不管怎么解释，他都已经构成了欺骗，就像他刚刚没有办法对安北将军说出全部的事情一样，有些事情是真的没办法说出来的。
那么，要灭口吗？
如果选择在这里把蒂雅给灭口，也许事情就会简单很多，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提出问题的人给解决了。
但江凡并不打算这么做。
两个人的关系并非是敌人，但这并不是江凡不对蒂雅出手的理由。
作为一个合格的文明领路人，他出手杀死一个人，判断依据是应不应该杀死，而不是对方是不是敌人？
哪怕对方是朋友，需要的时候也是要动手的。
可是江凡没有灭口。
“我对你说的不都是谎话，但确实对你也拿了一些事情。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解释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部分，但是在这里说好了，我不会告诉你全部。有些秘密是没有办法暴露的，我承担不起那个代价。”
江凡最终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如果蒂雅能够理解，那是最好了。
如果不能理解，那他就没办法了。
蒂雅笑了：“我相信你，你不会害我的。”
江凡问：“为什么？”
蒂雅说：“因为你没有杀我呀。你的实力明明这么强，却还要伪装成一副弱小的样子，那么你想做的事情一定很重要吧？和你的家乡文明有关吗？你一直没有跟我提起过你的家乡，恐怕就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才不愿意说太多。”
江凡点了点头。
某种意义上，对方说的对。
他确实是太在乎自己的家乡了，所以才不能在外界轻易的表露。
如果有必要，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蒂雅给灭口，而不会因为两人之间的感情留手。
蒂雅继续说：“其实我在你身上，一直能够感觉到一股感情，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对你来说很多东西都比生命还要重要。”
江凡摇头：“生命是一切的根本，我只是比起生命的长度，更加在乎生命的色彩。”
“生命的色彩？”
“也许你以后会发现。”
江凡没有解释太多，“有件事情没有对您说谎，那就是我从家乡走出来以后，看到浩浩没有边际的宇宙，对这茫茫宇宙产生了惶恐。这个宇宙有太多危险和太多强大的种族，他们可以轻易的把我的家乡碾压成碎片。
更加让我感到害怕的是这个宇宙对于种族的灭绝，对于家乡的毁灭，竟然都是从利益的层面去考虑。也许这种想法并不能说是错的，但是这样的生命总归是让人害怕的。
所以我就想办法，寻找提升实力的手段，探索这个宇宙的真像，从这个残酷的宇宙当中，想要探寻出一条能够让我的家乡生存下去的道路。”
“为了这个目的，你好像什么都愿意做。”
“也许将来会改变想法，但是至少，现在的我是这样做的。”江凡点头。
“因为家乡会带给你保护吗？”
“不，现在是我在保护家乡。这也是我觉得这个宇宙可怕的地方。”
江凡转过头，背对着恒星。
宇宙星空是非常黑暗的。
哪怕宇宙星空的恒星非常多，但是比起你的无边无际的黑暗，那些恒星还没有黑夜里的萤火虫显眼。
这个宇宙太黑暗和冰冷了。
江凡曾经觉得地球上经历过的环境，那就是炼狱一般的惨烈场景，但是到了宇宙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地球人类所拥有的感情，竟然都是一种奢侈。
这是宇宙强者们无法理解的事情。
为什么会有这种，对生存造成阻碍的情绪出现？难道个人感情还能挑战宇宙法则吗？
他们始终都无法理解。
所以江凡一直以来，都没有一个能够互相倾诉，敞开心灵交谈的对象。
即使是现在的蒂雅，愿意放弃理智，无条件信任他，愿意听他说这些话，无论他说多么荒谬的话，都会对他保持信任，但是这都没办法否认——蒂雅听不懂。
这正是江凡最感觉害怕的事情。
这种害怕的情绪，不是力量带来的安全感能驱散的。
“你说的这些，我有些不能理解。”
面对坦诚的江凡，蒂雅也变得坦诚起来，“毕竟现在我的家乡已经没有了，就算曾经我的家乡是存在的，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不知道家乡和亲人有什么需要守护的。
后来我连炼星者的身份都失去了，但我也并不觉得可惜，因为炼星者的身份，确实带给我了一些东西，但是这个身份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
直到遇到了你，我发现你和其他的炼星者都不一样，似乎会对某些东西产生一些不该有的想法，和贪婪这种情绪不一样，所以觉得你是特别的。”
“嗯，所以，你以后也没什么打算吗？我是说，你有什么想要达成的心愿吗？非常强烈的渴望，渴望到燃烧所有的生命也要去做到的事情。”
江凡指着刚刚安北将军陨落的地点，“就好像刚刚的他一样，军师让他看到了黑暗国度崛起的希望，所以他就算燃烧所有的生命也要去呵护这一份希望，为此付出一切代价。”
蒂雅淡淡的说：“如果他刚刚还有逃跑的机会，或者以为自己还有逃跑的机会，那他估计也不会这么选择。”
江凡：“……”
他发现蒂雅说的很有道理，自己都要被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