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酒渠生存基地。
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带着十几个人悄悄接近这里,就在距离不到30公里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你是早就预料到我会过来吗?我的妹妹,凌云雪。”
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看着面前一身白衣,腰间悬挂着一把紫红色长剑的女子,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
“你已经堕落到这种程度了吗?”
凌雪的眼中带着一些悲哀神色。
“堕落?哈哈哈……”
凌云渡张狂大笑,“我从小就被家族教育,要以家族为重,血脉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纽带,背叛血脉与家族者,必然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可是结果呢?”
凌雪没有说话。
家主一脉就是因为她而受到牵连,从此在凌家的地位一落千丈的。
凌雪从没有后悔过自己做的事情,不管重来几次,她都会做一样的事,但并不代表不会愧疚。
凌云渡也因为庇护她而失去了继承权,从此被排挤到凌家的核心圈之外。
这件事情,一直是凌雪心中的刺。
凌云渡无论对家族还是对亲人,从来没有亏欠过,却落到了如此下场。
凌云渡继续说道:“我没有责怪凌家的意思,毕竟家族的规矩并没有错,犯错的是我们,天地剧变的预兆出现,我同样把这件事情上报给家族,让家族做好准备,可是凌家那群老东西在这场灾变中做了什么?
我失去了所有在凌家的权力,依然在为凌家兢兢业业的奉献着,可是那群老东西竟然在内斗!”
凌雪朱唇微启,却又重新闭上。
她还能说些什么?
凌家的事情她也看不过去,这就是她回到凌家把那群族老杀了个干净的原因。
凌家在那群蛀虫的手中,只会走向堕落。
凌云渡继续说道:“你帮我解决了凌家的老东西,或许我应该感谢你,但你终究还是少杀了一个人,最后,让我不得不亲手杀了他。”
凌雪身体一颤。
她当然知道凌云渡说的是谁。
良久,她还是说道:“可是,你已经掌控了凌家的大权,凌家应该在你手上迎来新生。”
虽然凌云海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是个合格的家主,但她心目中,凌云渡才是最佳选择。
然而,凌云渡最终还是背弃了这一切。
“哈哈,新生,哈哈,确实应该是新生。”凌云渡张狂的大笑,“我不曾辜负凌家,不曾辜负作为人子的责任,不曾有负作为兄长的责任,立刻凌家,我加入军方去往最偏远的地方驻守,没有辜负作为华夏男儿的责任。我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一生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为什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凌雪身体轻颤,左手握紧了剑鞘。
“让开吧!凌雪,就算你不再是凌家的人,依然是我的妹妹,我不想和你兵刃相向。”
凌云渡的眼神逐渐变得冷厉起来。
天空中的云层电弧交错,大地在轻微的颤抖,空气似乎也要变得狂暴起来,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不可能!这里有太多无辜者了,我不能让你犯下这种错误。”
凌雪驱除心中的杂念,飘雪剑出窍了半截,“只要你愿意退回去,我可以帮你找回公正,所有对你不公的人,我可以替你杀死,所有背叛过你的人,都可以交给你来处置。”
凌云渡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宿寒山,和整个酒渠军区的人全都背叛了我,他曾经承诺过这里将会由我来执掌,最终却对我下达了格杀的命令。”
凌雪果断说道:“我去杀了他。”
凌云渡哈哈大笑:“你觉得这就够了吗?把我逼到这一步的还有江凡,你连他也愿意杀了吗?”
凌雪咬紧嘴唇:“你应该知道,江凡之所以阻止你,是因为他的父母就在这里,如果不阻止你,恐怕他的父母就会死在这里。而且宿寒山确实承诺过你,让你一步步接管酒渠,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在这里肆意妄为。”
这里发生的事情前因后果,江凡已经在邪兽界给她解释过了,她也表示理解。
哪怕是她这个家族的叛徒,也是在乎亲人的,更何况江凡呢?
她和江凡本就没必要像苦情剧里一样,因为一个误会闹得天翻地覆。
一些事情说开了就好说,愿意接受和妥协,那就继续在一起,不愿意就分开,就这么简单。
关于宿寒山的事,她也有所耳闻。
遭到背叛的是凌云渡,但宿寒山如果不对他下手,酒渠只怕有一半人都会死在他的野心下。
不管凌云渡说的多么冠冕堂皇,哪怕他心怀正义,哪怕他真的是为了家族,甚至是为了华夏,当他决定牺牲几十万幸存者的时候,他就是个野心家。
不过如果他成功了,或许就可以成为枭雄了。
“肆意妄为?哈哈,你居然会说我肆意妄为?和你这个背弃祖宗的人比起来,我的做法已经仁慈多了,宿寒山那个废物,如果没有江凡提醒和凌云海的帮助,酒渠现在早就已经变成丧尸和变异兽的乐园,和虫子的天堂了。”
凌云渡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烈。
凌雪右手握在了剑柄上:“我可以帮你和所有人了解恩怨,过去的恩怨,我全部接下。”
“但这个前提是我束手就擒吗?”
凌云渡大声喝道,“凌云雪!你,真的要对我出手吗?”
凌雪坚定地说道:“如果我出手,你还能保住性命,但你如果再不回头,就没有任何希望挽回了,只要把一切事情说开,所有的误会都能解开的。”
“很好,你也在逼我吗?”
凌云渡凄厉一笑,然后转身离去,“这次,我可以回头,但是,从此以后,我们最后的情分也断绝了。”
凌云渡一步步远去,单薄的身影就像荒原上的孤狼。
追随他的十几道人影,坚定不移的跟了上去,但是,他的身影却依然孤单。
凌雪喃喃自语:“是我不该坚持吗?”
她一直都知道当年做的事情是错的,但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坚持下来的。
可是,那也是一切悲剧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