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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医术逆袭后,狗王爷夜夜爬我墙头天家父子僵持不下,对裴衍楷来说不是好事,江沅身上的伤在大庭广众下暴露,他不好辩解。
他行礼道:“皇兄,四侄的病情拖延不得,让太子殿下给兄弟们打个样吧。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皇帝年岁老迈,满头白发,唯有一双眼睛泛着精光与多疑,他袖子一垂,“诗经说的好,凡今天下之人,莫如兄弟更亲,那就听小十七的。”
裴衍楷心底叹气,四皇子才倒下,皇帝迫不及待的就拉自己来吸引仇恨了。
太子一言不发地起身,携手太子妃上前,在昏迷不醒的四皇子手臂上绑红绳,打完便退到一边去。
很快轮到了裴衍楷和江沅,江沅看着躺在宽阔大床上的四皇子,心中甚至有些羡慕,她也想躺躺。
裴衍楷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生事,绑完了赶紧走。
江沅绑红绳的时候,触及到了四皇子的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有力,仔细打量一下病人,他面色苍白,四肢湿冷和肢端紫绀,浅表静脉萎陷,脉搏细弱,属于休克严重,但没有到只能等死祈求挡灾这一步。
她萌生出一个念头:【裴衍楷能折磨我一次就能折磨我第二次,誉王府就是个鬼屋,不能回去,要是能留在皇宫给人看病也是一条活路。】
裴衍楷一把搂住她,低声道:“江沅,小桃还在家等你呢。”
这是赤躶躶的威胁。
江沅呵笑一声,他不威胁,她只是有这个念头,他一威胁,她莽妇那股劲儿上来了。
“陛下,我能救四皇子,请陛下准许我一试。”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老皇帝用那双略有些浑浊的眼睛眯着看她,“你何时会的医术?”
“我在战场上会的,很多士兵都有从马上摔下来的经历,伤筋动骨,都能治。”江沅撒谎道。
老皇帝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略一思考,便同意了,“你来试试。”
江沅道:“请陛下为我准备烈酒,锋利的剪刀、火、干净的纱布、针线、笔直的木头,再禀退在场所有人,只留擅长治疗筋骨的太医搭手。”
老皇帝怀疑:“为何不能让人看?”
江沅回答道:“会滋生细菌,人一多细菌也多,细菌从伤口处钻入人的五脏六腑,从而导致病变,这才是最要人命的。”
裴衍楷拱手:“陛下,她的做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想必太医们的太医也不知情,老四是皇子龙孙,不可冒险,请陛下宽恕内子无知,臣弟这就将她带走。”
四皇子病成那个样子,死了大家都省心,她贸然插一手,无论治死治活裴衍楷都捞不着好处,甚至可能受到牵连,夫妻一体,荣辱与共,裴衍楷自然是极力阻拦。
没人觉得这是个好差事,所有人都在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太医们更是提心吊胆,恼恨江沅,本来宣布四皇子无药可救皇帝已经接受,她贸然给希望又让人绝望,陛下震怒之下迁怒太医院怎么办?
老皇帝一抬手,手指像枯枝一般,“让她去,江东从来没跟朕说过大话,他的女儿也不会。”
所有人被命令退到殿外等候,也包括裴衍楷。
裴衍楷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江沅,“沅沅,一定要尽力。”
江沅清了清嗓子:“王爷放心。”
大殿很快静了下来,只留下一个骨科大夫作为帮手。
她检查了一下患者的情况,多发肋骨骨折,多部位的骨折,无法手术,只能保守治疗,多数没有移位,可以用夹板固定,促进骨折的愈合限制骨折的移位。
唯一的麻烦在于颅骨损伤,从而引起并发创伤性的休克,全身组织和脏器的血液灌注不良,导致组织缺氧、微循环瘀滞,脏器功能障碍和细胞的代谢功能异常等一系列病理生理改变,是从代偿性组织灌注减少发展到微循环衰竭,最后导致细胞死亡。
四皇子现在属于中晚期,生命体征偏弱,要以治疗休克为主,在身体的各项体征完全稳定之后,再进行局部骨折的处理。
初步判断完毕,她开始用烈酒消毒,尽量创造无菌环境,然后索要物品,“我准备白面和开水。”
骨科大夫已经准备好了人参雪莲等等吊命之物,没想到对方要的是面和开水,这是要和面吗?对方是王妃,他不敢反驳,只好出去传递消息。
大殿外无数的人等着,他们心提着,腿绷着,浑身都发麻。
太医颤颤巍巍地禀报:“陛下,誉王妃要白面和开水。”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轰然。
“又不是女人在厨房里做饭,要什么面和水?”
“十七,你不管管你家的女人吗?”
裴衍楷听着旁人指责,默然不语。
太子妃关切地看着裴衍楷,轻声说:“江沅那么关心四弟,不会拿他的性命开玩笑的,你……皇叔不必担心。”
若是往常得到魏兰藉的宽慰,裴衍楷至少会回应,但今日他的心都挂在不按套路出牌的江沅身上,垂着眼眸,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