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痛打水霸
仁兄2025-07-28 15:363,121

  伍先生怯怯地说:“那个王秃子很厉害的,又高又胖,当过八旗兵,身上刀伤就有好几处。小伙子,我是怕你吃亏。”

  方大舌头一腔豪气地说:“吃亏俺也得跟他拼,谁让他欺负俺姐了?快带路,别啰唆。”

  伍先生两腿哆嗦着在前领路,拐过房山头,果然见一席棚,棚外一口洋井,有两三个人正在井旁打水。

  井旁,有一秃头胖子,光着上身,半仰在藤椅上,身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疤。

  从小练功习武的大舌头能看出来,这个王秃子有过练功的底子,但肯定已荒废多年,被酒肉塞得脑满肠肥。

  用今天的话讲,就是一油腻大叔,难怪张大扎看不上他。因此,大舌头自信,打这个胖秃子应该不在话下。

  王秃子一手端着锡制的水烟袋,一手拿着纸煤儿点烟。几个小地痞在身旁身后给他捶背捏胳膊。

  王秃子先把纸煤儿吹出火苗,点上烟,吸一口,“噗!”吐出烟屎。再填一窝烟丝,又吹燃纸煤儿火苗将烟点燃,“呼噜噜”吸一口,“噗!”再吐出烟屎,一副享受状。

  如今的人们已经见不到水烟袋了,除了有这方面收藏嗜好的人。

  水烟袋主要由烟管、吸管、盛水的水斗、烟仓、通针、手把等构成,一般都是整体铸成。

  吸食水烟袋时,吹纸媒儿算是一种本事,老烟民总爱当众得瑟一下吹纸煤儿的功夫。

  水烟袋的烟碗再大也只有拇指大,秀气的就更小一些,一次只能吸食一窝,而且每次都需要重新点火,这就是一个难题。

  那时,没有打火机,连火柴都很少用,取火更多的是靠打火石或者火镰。

  吸一窝烟就打一次火,那多费劲,于是就有了纸煤儿。

  纸煤儿用的是粗纤维的火纸,用手搓成不紧不松的纸煤儿。

  吸烟之前,先就个火把纸煤儿点燃。等装好一窝烟,就将纸煤儿的火头送到嘴边,撮紧嘴唇,吹出一段急速而短促的气流,一团火苗就跃上纸煤儿的端头。

  吸食水烟袋还有一宗本事就是吹烟屎。一窝烟丝抽完,只剩下一团暗红的灰炭,称为烟屎。将烟屎从烟碗中吹出来,也算一种功夫。

  王秃子刚好吐出一窝烟屎,正在往烟窝里重新填烟。看到伍先生,他瞪着眼珠子问:“五块钱,你.他.妈的咋自个儿回来了?不是让你把你家那个骚老婆叫来吗?”

  方大舌头将伍先生扒拉到自己身后,狠狠地盯着王秃子,厉声道:“王八蛋,你敢骂俺姐?”

  王秃子“呵呵”一笑,不屑道:“五块钱,你他/妈的行啊,找来个土老包子大舌根子当帮手。还没挨够打吗?”

  大舌头骂道:“贼秃子,你他妈的欠揍!”

  说罢,猛地举起手中的破水桶,奋力砸向王秃子的脑袋。

  “咣!”

  王秃子没料到大舌头二话不说就动手,抬臂挡了一下,木水桶被砸散了,王秃子连人带藤椅一起倒下。

  大舌头抡起木桶再砸向王秃子时,有三四个地痞已从小棚里抄出铁锹,向大舌头冲过来。

  大舌头丢下水桶,身影如闪电,谁也没看清怎么回事,他已闪到一个地赖身旁,一掌劈下,“咔嚓”一声,地赖手臂断了,而铁锹已落到大舌头手中。

  另几个痞子顿时胆寒,其中一个赶紧跑了,口中喊着:“你们顶住,我去叫人!”

  一个小痞子硬着头皮战战兢兢地迎上前来,但是叫喊声却极其响亮:“操/你/大爷的!我是亡命徒!”

  大舌头轻蔑地一笑,“俺也是亡命徒!”单手抡锹劈过去,小痞子举锹相迎。

  “咔嚓!”

  锹把断了,当然是地赖子的那把锹。

  又是“咔”一声,锹头砍在那小子的肩上,顿时血如泉涌。

  另一边,王秃子翻滚着肥大圆胖的身子刚要爬起来,大舌头抬脚将身边那已散了架的木桶踢了过去。

  “嘭!”

  散架水桶被踢了个稀碎,其中一块木板正砸在王秃子脑门上,王秃子往后一仰,又跌了个四脚朝天,前额冒出血来,糊了满脸。

  那几个痞子哪里还敢打?撒丫子就逃,大舌头也不去追赶,他来到王秃子面前。

  王秃子趴在地上,手捂冒血的脑袋,呼呼粗喘着。

  “起来!”大舌头喝道。

  “我……我迷糊……起不来了……你打吧,给我留口气就行。”王秃子耍起癞皮来。

  大舌头从地上捡起一把铁锹,抡圆了,“啪”一下子拍在王秃子头上,“那俺就不给你留气!”

  王秃子“呃”一声,身子一挺,强直性痉挛,然后又一软,没了动静,也不知是死是活。

  “敢欺负俺姐姐,俺削不死你!”大舌头瞅着一动不动的王秃子。

  一旁的五块钱面色苍白,浑身筛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有几个过来打水的街坊见状,也都吓坏了,躲在远处悄悄议论:“王秃子被打死了?”

  “死了更好,死了更好!谁叫他当水霸欺负人了?”

  “那小伙子谁呀?”

  “听说是北市跤王铁山家的且。”

  “难怪这么厉害,连王秃子都不是他的个。”

  ……

  大舌头也不管别人的议论,飞起一脚,踢向席棚,席棚轰然坍塌,荡起一片尘灰。

  伴随着席棚的倒塌声,等待打水的街坊齐声叫起好来:“好!”

  大舌头在席棚废墟中,发现了几只水桶。

  大舌头纵身一跃,跳进废墟,拣了三只看上去还不错的水桶,其中一只竟是洋铁皮水桶,既轻巧又结实。这种水桶,在那个年代还是挺稀奇的。

  大舌头将三只水桶拎到井旁,招呼五块钱:“姐夫,过来接水吧。”

  五块钱仍然心有余悸,他看了一眼倒地不动的王秃子,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大舌头握住井把,问那些呆在一旁等待打水却已吓傻了的街坊们:“你们谁有水引子?”

  一个小孩儿拎着桶跑来了,“我有!”

  这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大人们没人敢吭声,倒是小孩子啥也不在乎。

  那小孩儿的桶底有一点水,大舌头让他把水倒进井口中,然后大舌头快速压动井把。

  不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地下水涌出的压力,接着清凉的水流“哗哗”从出水管口流出。

  大舌头对小孩儿说:“你先接水!姐夫跟着来,别人要想打水,按大小个排在俺姐夫后边,今个儿打水不要钱啦。”

  小孩儿把桶放到了井口下,清水流淌进桶里,让人感到清爽。

  其他街坊见了,哪有不眼馋的?有人看见那清澈的井水,嗓子都冒烟了,恨不得立刻灌个饱。于是,众人纷纷排队。

  有人还争执起来,“不是按大小个排队吗?我个子比你矮,你凭啥排我前边了?”

  “人家说的是按大小个排队,那意思是大个在前,小/逼个子在后。”

  “你咋骂人呢?”

  “骂你咋的,我还想打你呢。”

  大舌头猛喝一声:“吵几八毛?再吵把你们桶砸了!你俩竞钢锤吧,谁赢谁排前边。”

  于是,那两个人开始“石头剪刀布”地竞起来了。

  小男孩儿接完水拎着走了,大舌头就让五块钱把桶放在出水口下。

  五块钱只剩了一只好水桶,但大舌头又给他捡来了三只,都放在了井旁。

  大舌头就压动井把,不停地把水抽上来。

  忽然,大舌头觉得有双眼睛望了过来,接着一股芬芳袭入鼻孔。他浑身顿时一暖,仿佛注入了使不完的力气。

  抬眼看,果然是张大扎走来了。

  “你出来打水,这么长时间没回去,我来看看出了什么事。”张大扎离洋井还挺远呢,声音就传了过来。

  “哦,大兄弟也在。”其实,她最先看到的就是大舌头,但是她必须先跟丈夫打招呼。

  待她来到近前,猛然间一声尖叫,显然吓得不轻,“妈呀!这……这是咋啦?”

  张大扎看到了倒在地上,脑袋被打成了血葫芦的王秃子。

  “不知道死没死。”大舌头压动着井把,轻描淡写地说。

  “咋整的?都成这样了。”张大扎吓得靠到五块钱身上,五块钱拍拍她,以示安慰。

  这却令大舌头心里酸溜溜的,他说:“俺削的,因为俺听说他欺负了你,而且他还打了姐夫。”

  张大扎这才注意到丈夫红肿的嘴角,她轻轻摸一下,温柔地问:“他们打你了?”

  五块钱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嗯,小兄弟帮我出气了。”

  张大扎的目光既惊讶又敬佩,甚至还有几分崇拜,“你这么厉害?兄弟。”

  大舌头有几分得意了,“收拾这样的烂蒜,俺还是手拿把掐的。”

  张大扎担心地说:“他们这些人还是很有势力的,咱还是小心点吧。”

  大舌头说:“小心有啥用?到头来不还是被他们骑在头顶拉屎。”

  话话间,几只桶都已接满水了。

  大舌头拎起两桶水,又对五块钱说:“姐夫,你拎另两桶水。姐,咱们回去吧!”说着,便大步走去。

  五块钱也赶紧拎起水桶跟上。

  大舌头回头对其他人说:“今天你们管够打水吧,没有人来收费啦。”

  他们刚走出几步,忽听一声喝叫:“站住!”

  回头一看,街面上尘土飞扬,浩浩荡荡不下百十个地痞流氓,持刀带棍,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向这边走来。

  大舌头能走得了吗?

继续阅读:第55章 又见云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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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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