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泪洒山间
小洋子边哭边拉住了云娥的手，“云娥姐……我这……不是……在梦里吧！”
云娥也哭出声来，将小洋子揽在怀中。
这时，云松也已连攀带爬地登上山来，他失声痛哭，“姐呀……真的是你……我是多想你呀……”
云娥身边那个男人见状，叹了一口气，蹲了下来。
云松和小洋子就在云娥怀里哭着。
良久，小洋子说道：“姐，咱下山吧，姐夫已经杀死仇人，报仇雪恨了！”
云松也说：“对呀，姐，咱下山吧，去铁山叔家，我们跟姐夫都在那儿呢。”
云娥哭道：“云松……小洋子……好弟弟……你看姐……还能……回去吗……还咋回去呀……”
云松和小洋子抬头看，这才见云娥腮上有一道长疤痕。
“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样子了。”说着，云娥放开云松和小洋子，在林间空地上走了几步。
云松和小洋子看到，云娥瘸了，而且瘸得挺明显。
“你们……看到了吧……我这样的人……还能配得上他吗。”
云娥抽泣道：“我刚才……在山上大树后……看到了……他身边那女孩儿……很好看……她是……常疤拉的女儿吧？我在三儿……打擂那天……看到过……她……她才配得上三儿呢。”
云娥的泪水洒落在山石上，那个男人就将自己头上的毛巾摘下来，给云娥擦泪。
云松说：“姐，杀咱爹娘和云北的不是小筐子，也不是常疤拉派人干的。”
云娥说道：“我就猜到了，他们蒙着脸，就是见不得人，哪还能故意说出自己是谁？”
“可姐夫不信，非要去杀常疤拉，为咱家人报仇。”云松说，“结果打伤了常疤拉，这才知道，常疤拉就是他亲爹！”
云娥惊问道：“常疤拉是三儿的亲爹？他亲爹是省里的大官？这么说，他和那女孩儿是兄妹了？要不就是姐弟？”
云松摇着头说：“那个女孩子叫小棠，她不是常议长的亲女儿，是……是……”
“是啥？你快说！”云娥焦急道。
“啥也不是！”小洋子答道。
云娥咬紧嘴唇，闭上了眼睛。
她自言自语道：“我都看见了，都看见了，三儿稀罕她，她更稀罕三儿。”
云松哭叫道：“姐，姐夫就不行娶两个吗？你还没告诉咱，这么些天，你都在哪儿呀？为啥不去铁山大叔家找咱？”
小洋子也含泪问：“是呀，云娥姐，那些日子，姐夫都要疯了，你到底在哪里呢？”
云娥拉起蹲在地上的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对云松说道：“云松，这就是姐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姐早就沉到河底喂鱼了！”
云松和小洋子立刻双双跪在那人面前，磕头致谢。
“谢谢恩人救了我姐姐！”
“请问恩人尊姓大名？”
那男人说道：“你们啥都用不着知道，俺听说你们的那个姐夫贼拉牛，本事大去了，俺怕他找到你姐……”
云松不解道：“我姐夫找我姐，那不正章的吗？你怕啥呀。”
小洋子也说：“谁说不是呢，咱姐夫现在是长官府上的少爷了，云娥姐跟他回去，享不尽荣华富贵。你咋还怕咱姐夫找到咱姐？”
“我呸！”那男人冷笑着，一指云娥脸上的伤疤，“官府家少爷公子能不在意这个吗？再说，你姐现在腿都瘸了，你以为那个少爷还能像从前一样稀罕她？”
云娥流泪道：“你俩听我说，那晚咱家遭难，我投河自尽，被河水冲进了蒲河中。幸好这位大哥夜晚捕鱼，把我救了起来。
“但是我脸被浮冰划伤，腿被浮冰撞折。那些日子，我就在大哥家里养伤。是我大娘，也就是大哥他娘，精心照料我。
“那会儿，我下不了炕，是大娘帮我接屎接尿擦洗身子……”
云娥说着说着，已泣不成声，云松和小洋子也泪流满面。
“姐姐，你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难，难道不该回到姐夫身边，到长官府上去享受吗？”云松问道。
小洋子说：“我也想这么问呢。”
云娥摇着头：“你们……就当姐没了吧……三儿好容易找到……亲爹……又有这么一个……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要身份有身份的女孩子……稀罕他……
“就让他快乐地……过日子吧……我何必……再回去……给他添乱……让他为难？”
“这……”云松嚅嗫着，“姐……你总是想着别人……”
“云松，小洋子，”云娥一把拉过身边的男人，“你们看，是大哥救了我，是大娘养好了我，我这辈子无以为报，只能等到我为爹妈守孝三年后，留在大哥家中了。”
“那……”小洋子跺着脚，“你都不知道姐夫想你想成啥样，他是夜夜梦到你呢！”
云娥说：“慢慢地就不一样了，因为他身边有了一个更好看更懂事的姑娘。”
这时，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拉住了云娥的手说：“走吧，俺娘在家该等着急了。”
云娥再次将云松和小洋子双双抱住，“听着，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们遇见过我，这只会给别人增添麻烦和苦恼，你们也别问我现在住哪旮瘩，姐姐求你们了……”
三个人六只眼睛热泪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