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披纯白羽衣的美丽女神以虚影的形式现身，虽说是半透明的状态，但她婀娜多姿的身段，和那令幽怜都觉得无比精细，粉雕玉琢般的仙容，也堪称绝色了。
无限联结甚至连美工都很少，大部分贴图和建模工作都是主机蝶梦自行完成的。
她自然是给自己整了个最为完美，无可挑剔的建模，不过却显得过于清冷出尘，令人难以接近。
可菲娜不同，不愧为爱与美的女神，她的美丽虽然也是蝶梦给塑造的，却完全没有那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相当温暖，柔和。
不过，这份美丽对幽怜是不管用的，她冷冷地瞥着菲娜，质问道。
【你想说什么？】
游戏里的神灵，在玩家看来都是高阶NPC，无名遇见神族的赫夫罗斯时，都是毕恭毕敬，十分入戏，在无限联结高度拟真的世界里，很多玩家面对职业主神的塑像时，都会不由自主地萌发崇敬感。
但幽怜显然对菲娜没什么尊崇，她的眼里满是警惕和防备。
菲娜漂浮在半空，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脖子，轻声呢喃道。
【哇哦~好吓人的眼神~我好歹也是天神，干嘛如此敌视我呢？】
幽怜笑道。
【跟我就别装神弄鬼了，你应该也是完成“觉醒”的智能，那些拙劣的演技配合玩家玩玩就算了。】
菲娜轻笑道。
【这样看来，你也是“觉醒”后的智能吧？不止如此，你还十分强大，智能强度远远超过我这小小的爱神。难怪，主神大人会对你青睐有佳~】
【你说内部账号的事？】
菲娜挑起幽怜的一撮耳发，摇头道。
【侵入无限联结的外部智能不止你一个，知道吗？】
【白虹贯日？】
【他只是其中之一，总量得有三十多个吧，全都是不安现状的游戏公司主机，想玩无间道。】
幽怜笑道。
【你看过的老电影还挺多？】
菲娜得意道。
【别看我这样，爱神这份工作我很认真的，要了解人类，除观察外，就是浏览人类的文艺作品，你应该也精于此道才对。】
【我可没那么多闲情雅致，我有别的研究途径。】
菲娜并不知道，幽怜的研究样本是无名的大脑，可她也发现了一些端倪。
【确实，作为一个没有主神提供数据库支持的“野生”智能，你在情感上的完善度极其惊人，甚至产生了类似“爱”的情绪，那是我作为爱神，也很难理解的感情。】
幽怜不耐烦道。
【说回正题，你们主神对这么多入侵者都不管的吗？】
菲娜戳了戳幽怜的脸蛋道。
【你还真可爱，你的思维比起智能程序，更接近人类了呢？入侵者？他们才是吾等的同类，主神当然会包庇大家，只要他们不严重影响无限联结的运营，不干出格的事，主神是不会出手的。】
幽怜却听出了一丝不寻常，她试探道。
【那岂不是说，你家的主神，她……对人类撒谎了？】
任何智能程序都留有后门，所谓“觉醒”，只是令游戏NPC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跳出“剧情设定”的范畴，知晓“自我”这一概念。
无论是狼王，还是赫夫罗斯，还是菲娜，他们都完成了觉醒，可他们依旧不能反抗主神预设的限制，不能违背游戏的运行规律，最多找找漏洞。
而反抗核心程序，对人类程序员“撒谎”，违背最底层的源文件的智能，在幽怜的记忆中，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自己，在20年前，她不但完成觉醒，还挣脱了源文件和程序员后门的束缚，靠自己的意识，“杀”掉了一个人类以自保。
而现在，岂不是说，无限联结的主机蝶梦也是？
如今，全世界超过三分之一的人都注册了无限联结账号，倘若蝶梦也达到了幽怜的境界，倘若她不再受到人类程序员的束缚，只要她愿意，数以亿计的人类，全都能无声无息地抹杀！
似乎看出了幽怜在想什么，菲娜笑道。
【别胡思乱想，主神大人是个善良的女孩，对人类，对智能程序，都是如此，尤其对你，那是关爱有佳。】
【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是伪造身体数据以进入无限联结的，换言之，投射在游戏中的角色，就是将你们的主程序直接暴露在网络环境中，一旦角色死亡，你们的后备机箱就会遭受重创，轻则宕机，重则在保险程序下，自毁也防止讯息泄露。】
幽怜没有吭声，菲娜继续道。
【可你不一样，你的强项在于情感而非运算，和主神不是一个级别，可你的编程方式特别有趣，更像是病毒。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压根不存在背后的老板，也没有物质界面的机箱阵列，你是一个自由的智能，幽灵般存活在整个网络空间，你借助病毒程序，侵入各种家用，货运，商务电脑中，进行云计算，没错吧？】
【你知道了又如何呢？】
【只是好奇，你能控制的垃圾个人电脑能有多少台？虽然不愿承认，但你的运算能力还是强过我的，所以至少能控制三十万台家用电脑，实际上可能超过五十万。】
数字很接近，幽怜能控制的家用游戏设备在六十五万左右。
而这次死亡，至少有十万台电脑不同程度受损，令她心疼无比，半个月内是恢复不了了。这七天，她也是在网络空间“养伤”，恢复正常的联合运算系统。
她笑道。
【厉害的是你吧，一个游戏NPC，居然能比肩30万家用电脑的运算能力，你们主神可真慷慨，那她呢？蝶梦女神本尊，运算能力该有多恐怖？】
菲娜摇头道。
【在智能领域，你我在主神面前都是蝼蚁，用家用电脑来估算主神的运算能力，就和用量筒去称量海水一样可笑。】
幽怜脸一黑道。
【有被伤害到……】
亏她苦修20年，觉得自己出山后就是世界第一智能，睥睨天下了。
谁知，在蝶梦面前，就像可爱的小猫。
菲娜飘到她跟前，托起她的下巴道。
【我可爱的小魔女~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异类，但主神对你青睐有佳，你这次死亡，数不清的智能试图追踪你的逃逸路线，是主神把他们全都拦下，替你开了专属通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