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翻山越岭
念怀2025-07-28 18:562,524

  萧钰逸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腹部的伤口传来阵阵抽痛,提醒着他此刻的虚弱。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放下帘布,重新躺了回去。

  只是那双在黑暗中睁开的眼睛,锐利如鹰隼,再无半分睡意。

  他总觉得,这看似寻常的荒野之夜,处处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那声猫叫未免也太过及时了,真是巧合吗?

  帐篷外,众人趴在冰冷的泥地上或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直到听到萧钰逸躺回去的细微声响,才感觉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里衣。

  宋安沐捂着嘴,小身子一动不敢动,去学猫叫的宋安宇溜了回来,他小脸严肃,对着大家点了点头。

  一场虚惊,却让众人如同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大家再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用最快的速度,将最后几样东西塞进隔层,宋家兄弟将木板复位,又将挪开的沉重行李重新搬了上去。

  终于搞完了,众人如同褪去重壳的蝉,守夜的继续守夜,回帐篷的悄无声息地回帐篷。

  躺回铺位里,大家裹好被子,闭上眼睛,极力让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仿佛从未离开过。

  夜,重新归于寂静。

  只有篝火的灰烬彻底熄灭,一缕青烟袅袅消散在冰凉的空气中。

  野狐岭的方向,黑黢黢的山影在星幕下沉默地矗立着,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黎明的到来和即将踏上它脊背的旅人。

  萧钰逸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再无异常的呼吸声和鼾声,心中的疑云却愈发浓重。

  他闭上眼,白日里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回放,树林里赶路后,精神状态过于饱满的四人,还有那堆突兀出现的干柴篝火。

  以及刚才那声及时的猫叫声。

  这些零散的碎片,像散落的珠子,似乎缺少一根关键的线将它们串联起来,他隐隐觉得,自己正被一张无形的,名为宋家的迷雾笼罩着。

  这家人,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那深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他翻了个身,伤口的疼痛让他思绪更加清醒,也更加警惕,这趟同行之路,希望别再出什么岔子。

  而营地另一边,看似熟睡的宋安宇,在薄被下悄悄握紧了拳头,萧郎君太敏锐了!刚才那一瞬间的危机感,让他后背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以后他们必须要更加小心了,空间的存在,是他们一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更是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一丝端倪,明日翻山,看来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疲惫的旅人们沉入梦乡,为即将到来的跋涉积蓄着力量。

  只有夜空中稀疏的寒星,冷冷地注视着这片荒野营地上,那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波澜暗涌。

  野狐岭的轮廓在东方天际渐渐显露出一丝模糊的剪影。

  黎明,悄然迫近。

  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荒野营地便已苏醒,篝火的余烬被彻底踩灭,带着草木灰的清冷气息。

  众人沉默而快速地收拾着行囊,将薄被卷好,拆卸帐篷,重新将行李捆扎上吱呀作响的板车。

  空气里弥漫着干粮碎屑的味道和露水的湿气,一种大战前的凝重笼罩着队伍。

  宋老头用力磕了磕从不离手的烟袋锅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都警醒着点,野狐岭不是坦途,手脚麻利些,互相照应着,一根筷子容易折,一把筷子硬如铁!”

  萧钰逸被小心地抬回板车,铺上了更厚实的干草以减轻颠簸。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沉静,默默观察着周围。

  王校尉活动了一下裹着布条的手臂,咧嘴道:“皮肉伤,碍不着老子挥刀!今日定要会会那岭上的野狐!”

  边上的胖虎忙前忙后,帮着固定板车上的行李,确保稳妥。

  周正对照着舆图,指向远处逐渐清晰起来的黛色山峦:“各位,野狐岭已近在眼前,按图所指,应该从西侧小径翻越。”

  队伍在熹微晨光中再次启程,沉重的板车轮碾过碎石和枯草,发出单调而吃力的声响,朝着那沉默耸立的野狐岭进发。

  初入山林的小径尚算平缓,只是杂草丛生,需有人在前用柴刀开路。

  宋金秋性子急,抢过柴刀走在最前,奋力劈砍着纠缠的藤蔓和灌木。

  其他男丁轮流推拉着四辆板车,坡度渐陡,脚下的路变成了松动的碎石和裸露的树根,行进异常艰难。

  每一次车轮陷入坑洼或碾上石块,都需要几人同时发力,手臂和肩背的肌肉贲张,汗水迅速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在微凉的林间蒸腾起白气。

  “嘿哟!加把劲!”

  “这边!这边!轮子卡住了!”

  粗重的喘息和短促的号子声在林间回荡。

  女眷们也没闲着,她们紧紧跟在板车旁,或用力帮扶推车,或在车轮打滑时迅速垫上石块。

  还要分心照看三个懵懂的孩子,两个小子出发前被大人们叮嘱过别调皮,否则就没肉吃了,所以他们特别乖的紧跟着吴氏。

  白露被娘亲牵着走,她的眼睛好奇又带着点不安地打量着幽深的林子,小手又抓紧了些。

  另外两个小辈身形灵活,像小鹿在队伍前后穿梭,清理着路上绊脚的小石块或断枝,或是将灌满水的水囊递给汗流浃背的大人们。

  水囊里悄悄掺了微量的灵泉水,虽不能立竿见影消除疲惫,却能让人精神稍振,喉咙里的干渴灼烧感也减轻不少。

  萧钰逸躺在颠簸的板车上,身体随着每一次剧烈的晃动而牵扯着伤口,带来阵阵钝痛。

  他紧抿着唇,忍受着不适,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两侧茂密的林木和头顶交织的枝桠,侧耳倾听着林间的一切异响。

  风声,鸟鸣,虫嘶,以及队伍沉重的脚步声和喘息声。

  他的警觉如同绷紧的弓弦。

  行至半山腰一处稍微开阔些的缓坡,日头已近中天。

  宋老头喘着粗气,喝了几口水:“歇歇脚!吃点东西,缓缓劲儿!”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瘫坐在地,他们背靠着大树或板车,拿出干硬的杂粮饼就着凉水,便是简单的午餐。

  苏老头走到板车边说:“萧郎君,老夫来看看伤口的情况,还有王校尉你也过来。”

  三人聚集在一起,王校尉手臂上的布条被解开,伤口有些红肿,好在没有明显的恶化。

  苏老头又检查了萧钰逸的箭伤,伤口愈合的不错,他点点头,重新清理上药,孙女适时地递过来一卷干净雪白的细棉布条,他接过后熟练地包扎着。

  王校尉看着那崭新的布条,只当是行医讲究,并未多想,萧钰逸的目光在布条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

  “他娘的,这路真不是人走的!”王校尉啃着饼,瓮声瓮气地抱怨,活动了一下依旧酸痛的手臂。

  宋金秋也苦着脸揉着小腿肚,他灌了一大口水,虽也疲惫,但喘息已平复许多,接口道:“快了快了,翻过前面那道梁,下山路就好走多了!王校尉您这伤可得仔细着。”

  趁着众人歇息,宋安宇“眼尖”地指着不远处一丛不起眼的植物:“娘,快看!是灰灰菜和马齿苋!能吃!”

  陈三罐立刻来了精神,他凑过去辨认:“哟,还有几株车前草和蒲公英,都是好东西!”

  新鲜的野菜很快被采摘回来,洗净后丢进锅里,和剩下的肉干,以及豆子一起熬煮,给单调的午餐增添了一抹难得的绿意和鲜气。

  休整完毕,队伍再次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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