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少爷,你买的这只小猫眼睛很漂亮,毛发真好看!”
年龄尚小的李家小少爷,一看到有人夸自己新买的小猫,就开心得很,笑得露出洁白而整齐的小牙齿。
“烟云,这只小猫咪是你买回来的吗?”李家夫人也柔和地问着自家的宝贝儿子。
“对啊!刚刚跟小北去市集上,我无意间发现的,这只小猫长得真好看!”
温婉的李夫人柔声问:“那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呢?”
“嗯,我暂时还没想到好听的名字,娘亲,您说,可以给小猫取什么名字呢?”
“小猫既然是你买的,名字自然由你来取了。”
“哦,有了!我终于想到了,‘想见旧时游历处,烟云渺渺水茫茫’,娘亲,那我就叫它渺渺吧!”
当时读这句诗的李家小少爷,也才七、八岁,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理解这句诗的意思。但却意外地,用这简单二字,预示着这只猫的前途茫茫与无边无际。
甚至在以后那些未知的前路,特别是在庞大而不可逆的局面上,更显得无助与渺小。但这些记忆,感觉已经很久了,久到连渺渺自己也不记得了!
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在几百年前,甚至是千年前,自己的原身是一只可爱又骄傲的猫,毛发非常好看!
每天都喜欢挺着小小的身体,翘起高傲的长尾巴,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除了吃饭睡觉,恐怕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懒洋洋地躺在草地里晒晒太阳了。
也是在某一天,哪一年就不记得了,那天的小猫咪,偷偷听到了少爷和仆人的对话。
“去准备马车,本少爷晚一点要出门。”只见李家的小少爷威严十足地吩咐着家里的下人。
“是的,少爷!”仆人口气和缓地答复着。
这只调皮的小猫咪,就这样偷偷躲在马车后面多出来的板子上,一起出门了。可惜始终抵不过颠簸的道路,最后还是掉了下去。
当那瘦小的一团,滚落在野外的草地上时,幸好那一处的野草够高,才没有摔伤。但因为出来久了,小猫咪已经感到肚子饿了。
一路“喵喵”地叫着,在草地上寻寻觅觅间,食物没找着,却误食了仙人洒落的符果。刚刚食下符果的小猫,只感觉身体有点发热。
没想到自己突然蜕变了,从一只普通的小猫咪,瞬间变成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啊啊啊啊啊啊……”
一开始也不懂讲人类的语言,一个人在荒山野岭乱跑,有点栗栗危惧,根本不懂得该怎样在这荒郊野外生活下去。
当她乱跑了好几圈后,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地方可以去,只能继续化身成一只猫。循着来时的气味,慢慢摸索着,找回了原来待着的庭院。
静悄悄地,假扮成一只普通的小猫咪,在这个简单的庭院里,继续每天逗花惹草的,过着懒散舒服的好日子。
这庭院里的小少爷李烟云,人很和善,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说话的声音和语气都是不急不缓地,暖暖的笑容,一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挺好看的。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小少爷除了日常上学和练武,没事也会来找渺渺说说心里话,逗逗这只小猫咪,或者是给她带些好吃的。
而渺渺就这样,看着小少爷一天天地长大了,他今年已经14岁,成为真正的少爷,也考取了秀才。
平时她这只懒散的猫,都是自己在院子里玩,晒晒太阳,或者睡大觉的。
而李家少爷在读书写字的时候,她也经常在旁边听着学着,也能识得简单的字,读懂一些文章了。
有的时候李家少爷读书后,累得睡着了,或者出去了,渺渺便会悄悄化为人形,学着他的模样,执笔书写一些简单的字体,偷偷模仿着。
就是因为没人指导,渺渺虽然能模仿李家少爷读书写字,但是写出来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居多,字体挺难看的。
有一回李家少爷突然回来了,看到那张写着歪歪扭扭的纸,疑惑地问:“这么丑的字,是谁写的呢?”
渺渺因为此时是小猫的身体,只能是叫了两声:“喵喵,喵喵!”
听到这叫声,李家少爷随手拿着毛笔,轻轻敲了一下小猫的头说:“是你写的吗?那该打!写得这么难看。”
被嫌弃的小猫,真的赌气了,垂头丧气地走开了,那可爱的模样,把后面那人笑得,直不起腰来。
记得有一天下午,李家少爷正在读书,小猫也躺在他身边不远处睡觉,这个时候,李员外走了进来。
只见李员外满是担忧地说:烟云,你是我们李家独子,有些话,爹想跟你谈谈。”
“怎么了?爹爹,您就直说吧!”
“我的儿时玩伴之前在京城当官,为官清廉,可是现在遭奸人所害,落得个满门抄斩。而我只有你这么个宝贝儿子,真的很不想你涉足黑暗的官场啊!”
“爹爹勿担心,孩儿会小心一些,尽量不得罪人的。”
“可我甚是担忧我儿,若也步友人的后尘,爹爹真怕自己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寒窗苦读十年,那些同窗,他们唯一的念头,都是考取功名,孩儿原本想着光宗耀祖的,也努力拼搏一把!”
“儿啊!我跟你娘亲,都是一心想让你继承祖业,找一个温婉的良人,夫妻可以举案齐眉,和睦相处,不求大富大贵,能安稳快乐地过完余生就好。”
“爹爹,我知道您疼爱我,请容孩儿再好好思考些时日吧!”
“也好,你娘亲就是怕自己心软,才不敢与我同行来劝你的。”
经过一个月的深思熟虑后,李家少爷也去京城多方打听,甚至寺庙也去过一趟,后来终于决定了,自己不参加科举了。
自己向来留恋家中温暖,现在能过着平凡人的日子,不但可以继承祖业,还能照顾自己的双亲,何乐而不为呢!
而李员外和夫人知道后,都高兴得很,马上就去烧香拜佛的。本来以为日子就这样,会如员外心中所想般美好地过下去。
渺渺她也能经常陪伴在李家少爷身边,一辈子就这样简单而美好的,却没想到命运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还记得出事的那天晚上,庭院里的一切都如常发生着,那个时候的李家少爷不在家,员外和夫人也都出门了。
就在夜空挂上一轮明月时,天空中却突然出现了两道耀眼的光芒在纠缠,似乎像是在打架,也好像是两个人在追着什么似的。
“木老头,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来呀!谁怕谁!”
……
一顿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打斗声,响彻夜空中。当然了,凡人的肉眼凡胎根本看不见的。
可渺渺现在不能算是普通的人类,应该说是有了灵性,能化成人形的妖精了。
所以在夜空中发生的一切,她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原本她也是因为无聊,所以一直留意着夜空中的异象。
因为最近这几年,李家少爷长大了,找小猫玩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所以,只要李家少爷不找她的时候,她一般都幻化成人形,假装成庭院里面的婢女到处跑。
还经常偷偷去厨房里面,吃些可口的点心,也会拿着少爷洒落在房间里的碎银,再偷偷跑出府邸,去镇上那条最热闹的街道逛逛。
每次去的时候,本就无约无束地,渺渺那可是吃喝一样都不落下,这小日子,可别提有多舒服了。
所以,当渺渺看到这些异象的时候,正是她化成人形,穿着凡人的婢女衣服,优哉游哉地在庭院里坐着,玩弄着旁边的花花草草。
不管你是近看还是远看,都一点看不出来,她和真正的人类有什么不同,只能说,一样都充满着生活的烟火气。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空中的两个人越打越猛时,李家少爷却临时回来了,兴许是和朋友讨论诗词,亦或是游玩归来。
只是这时间,太不凑巧了,当他走进庭院一棵梨花树边的时候,正巧空中一道耀眼的光芒直接劈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中招了。
在很多人和动物中,遇到危险的时候,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开启自我保护意识先,在本身安全的情况下,再去考虑他人。
可是渺渺现在的头脑里,完全都是空白的,她可能连想都没来得及多想,就往李家少爷那边跑了过去,硬生生挡下这道冲击。
“啊!!!”
只见她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紧跟着,整个身体都往前扑了过去,再慢慢倒在庭院的地板上。
地板的冰凉她没什么感觉,她只能感受到自己全身刺痛,是真的很痛很痛,难以表达的那种痛彻心扉!
在自我感知里,仿佛就在那么一瞬间,整个元神都快要涣散了,也觉得用不了多久,元神可能就会一点一点散开。
而在她还没完全晕过去时,就看到两位老者同时出现在庭院里,一位身穿白衣,一位身穿偏灰色。
“古老头,你看,你误伤了小猫咪了!”
“是你,木老头,是你误伤了才对!”
“你可别乱推卸责任啊!明明就是你乱用法器的。”
“我哪有?我们就是正常的切磋而已。”
非常不幸,这个时候的小猫咪,才知道自己是被误伤了。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什么仇人打斗,而是在切磋法器的攻击和防御能力而已。
难道是她注定有这一劫么?哎!渺渺真的很不舍得这里美好的生活,所以有点哀怨地看着两人,挺不甘心地。
但同时也在心里想着:自己也是为了报养育之恩,这李家少爷养育了自己这么多年,这份恩情,再有下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的。
就是不知道死后,她的灵魂会去哪里?会不会又再次投胎成猫或者其它动物的?还能再遇到李家少爷吗?
“诶,小姑娘,你别这样看着我们呀!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其中一位穿着白色衣服的人说道。
可是渺渺这个时候已经认命了,也以为自己会这样就死去,就没心思去回应这两个罪魁祸首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