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几位前辈都在心中暗暗气他狂妄,听他口气,还似不信中原武林行事目的,这般不知轻重,不怕得罪了众人?
但是燕天行的话也自有一番道理,他们现在找司马飞燕只是为了号召而已,到时大权定不在司马飞燕手里。就如同江东樊崇已寻到项玄作为项王,项玄虽为项王但却掌权,只一傀儡而已。
孙仲君又道:“到时天下入何人手?当然还是新朝天下,就算还要把位还于刘姓子孙,也胜于王莽!刺杀新帝王莽,朝中人臣依旧尽是那王莽心腹,必会再立王莽子嗣,于天下百姓有何益处?若是起了义师,则可让贤士入朝议事,辅新帝造福黎民。”
燕天行道:“那我们且看司马飞燕之意,毕竟她只是平皇帝一妾,又无子嗣。”
司马飞燕缓缓说:“平皇帝虽死,却也没有沦落到要一个小女子为他抛头露面讨还公道……我强出头不是失了平皇帝颜面?你们让我想想……我不能连带坏了公了美名……”
“那还请姑娘三思。”李农樵道。
燕天行却沉思道:“这样大事,能不能给司马姑娘一些时间考虑,是否今日不提此事?” 司马飞燕起身告辞。
她回到房中一直为回踱步,“我该怎么办?不……不能这么做……”
燕天行看着她,忽的上前握住她的手腕说,用目光逼住她:“你很奇怪,很复杂,很矛盾!你可助我寻宝相赠义师,却又为何不能亲讨王莽?”
司马飞燕只觉得他目光中自有一番力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只那么一瞬就似给他催眠,就要说出自己的秘密来。
甘泌梅从旁说:“师叔,你这是怎么了?你不也是支持司马姑娘?”
司马飞燕忙道:“你又是为什么不肯兴起义师?”
燕天行松开她,回转身长叹一口气:“如此大事,岂能冒然应允,草率行事?而且天下已是够乱的了!刘秀军已壮大成威,樊崇又是以更始项王为号,北渡而来;刘秀在南阳起军也此人雄才大略颇为不凡。但天下只能入一个人手中,新亡之后,必有一番争战!我们再趟这趟浑水,到时百姓苦于烽火硝烟,何时才得解脱?今天下形式,怎一个乱字了得!”
甘泌梅恍然大悟:“师叔所言极是,只是天下能有几个人有师叔这样的胸怀?这般的高瞻远瞩,处处为百姓设想?”
“我也只是看不下这连年战火……残酷啊……”
司马飞燕道:“若天下人都如燕大侠这样,天下何至于此?新帝王莽又何以暴政?要是燕大侠为君,必施仁政。”
燕天行接道:“这话怎可乱讲?”
三人对视,哈哈一笑,司马飞燕道:“我不是中原武林中人,这大会不参加也罢!我这就去告辞!”
燕天行道:“司马姑娘不可任性!”
甘泌梅劝说:“师叔,你不也是不同意我们兴起义师了?何苦再等明天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得罪他们?干脆早早抽身离去!”
燕天行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只得随二人一道再上山庄会客大厅。
几位前辈还在议事,不曾离去。司马飞燕上前道:“请恕司马飞燕不能如各位愿,就此别过!”
“别过?”李农樵一惊,起身问:“却是为何?”
孙仲君也道:“姑娘即便不肯,也待武林大会上帮我们交待一下武林群雄。我们斗胆请他们前来,总要给人个说法。”
“我不是中原武林中人,何必要参加你们的大会?”
几位前辈听了,又是无名业火升起:这不是看不起中原武林是什么?小丫头好生狂妄!
李农樵道:“你不是中原武林中人?我且问你,那中原武林的隐剑令现在哪里?”
司马飞燕道:“那是赵老英雄有心相帮!”
赵老英雄从中打圆场:“大家坐下来谈,坐下来谈。”
范不收说:“我们是以双剑羊皮卷诚请姑娘前来。难道双剑羊皮卷还请不动姑娘大架么?”
“我这不是来了?”
一直没说话的干千豪忽然持刀而立,“应双剑羊皮卷之邀前来,你却不肯参加武林大会?”
司马飞燕柳眉一挑,针锋相对:“你威胁我?”
燕天行朗朗笑道:“各位息怒,有事好好商谈。各位英雄,兴起义师是何等大事?岂是开个武林大会就能揭竿而起的?到少要思虑成熟,也让司马姑娘好好考虑一下。”
不知是怎么了,司马飞燕却像是要挑起事端来,不顾燕天行相劝,又逼近一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什么好谈的?”
李农樵忽的立起,白须无风自动:“你!小女娃,你也太狂了吧?”
“君不闻道不同不相为谋?”司马飞燕道:“我不欲起军,你们却又何不让我离去?”
燕天行和甘泌梅在旁也不知她胡芦里卖得是什么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司马飞燕是不是日后不想在江湖上混了?
司马飞燕只是想孤立燕天行,这样那关于项王宝藏的事,就只能和她一道行事了,她必需找到那文王卦象图解,解开宝藏的秘密。
干千豪本就是太昊门掌门,那太昊门以暗杀、出卖情报为业,他自不是个饶人的角色。上前一步道:“司马飞燕,你不要不识抬举!”
“我便不识,如何?”话音刚落,两人同时拔剑。
李农樵劝道:“都停手!司马姑娘,你若是无心,且去!”
干千豪怒目而视:“我却要给这小丫头一点教训!”
赵老英雄道:“司马飞燕有伤在身,算了算了。”
正在这时,堂上有小厮向李农樵报:“不好了,庄主!山下有新朝官军来!”
“在多少?”众人齐问。
“不下……不下上万人!看来是想让我们全军履没!”
李农樵叹一声:“唉!我去看看。”他用上等轻功,转眼到了院门口。燕天行道:“我也去看看,怕他们是为我三人而来。”
赵老英雄说:“司马娘娘到此,我们自会保护你等安全。”
“那我们先行告退,免得连累山庄。”燕天行道。
“各位去意已决,请便!”李农樵道:“反正武林大会也是开不成了。”
赵老英雄道:“我们去通知大家,此地不宜久留。”
几人都到了院中,由三个老英雄安排大家从后山撤出。
司马飞燕要混入人群,燕天行道:“我们另寻出路吧。不要连累了大家。”
司马飞燕皱着眉头,又无话可说。刚要从侧门出来,就见两个青年在院中一立,大声道:“各位英雄,慢走!我们中有奸细私通新军!”
此话一出,院内忽的静下来。那立于右边的是妙手李叔长,左边是千里独行钱中舟来。都是近年江湖上颇有影响的少年侠士。
赵老英雄道:“此话怎讲?”
多心盗将手中一段柱木向地上一掷道:“或许别人不知,这一种秘记我却记得清清更始更始。三年前,家师惨遭灭门,我就从中见过这种记号!”
众人一看,那上面刻了一柄剑,剑上有小篆“新马”二字,下面就是一行谁也不懂的密记。
钱中舟来道:“我二人只是通知大家,希望活着出隐仙山的英雄不要忘了查今日凶手。找到出卖我们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