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蔚笑了，“放心，我又不是不知道农夫与蛇的故事。她那么多次害我，我可不敢帮这种人。”
建宁看沈琬蔚想得明白，也就放下心来。她知道沈琬蔚是一个极聪明的，既然不是一时心软，那就是留着秦千慧另有它用。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份名单，是宫中的人。到时，你测试一下，有哪些人还能用。”建宁从怀里拿出一张白纸，递了过来。
沈琬蔚接过来，“要怎么看？”
“放在烛火上烤一下就看得出来了。”
“谢谢啊，我就收下了。你等等，我把新认的魏巧儿姐姐的地址写给你，再写一封信给她。等以后哪天有空，我去看你们。”沈琬蔚收好了纸，热情地说。
于是，暖玉去拿来了纸，笔和砚台。
沈琬蔚“刷刷”地写了一封信，拜托魏巧儿照顾自己的朋友建宁。然后，她不但写上了魏巧儿的地址，还写上了外祖家的。
建宁收好信和纸，压低了声音，“沈六，你要多加小心。要是碰到情形不妙，就跑啊。”
“收到。”沈琬蔚比了一个手势，热心地建议，“要是你不急，其实可以等我二舅他们一起走。”
“不了。我不想在帝都呆下去了。这里，除了你，我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了。”建宁心灰地说。
“建宁，你还年轻，人生的路还长着。如果，遇到合适的，仍然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我倒是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的。到了扬州，我准备养一只狗。”
“你身边有可靠的人吗？”
“嗯，我找到了娘身边的嬷嬷。她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我准备给她养老。有她在身边，我不会有事的。而且，我的手上还是有一些人的。”
沈琬蔚不禁暗自感慨，世事难料，到最后，建宁对自己推心置腹。
两人又聊了很久，才依依告别。
建宁特意和她说，不用送了，因为不喜欢告别。
沈琬蔚也坦白地说，自己也不会和人告别，反正以后总有机会见面的。
与建宁分别后，沈琬蔚就回府了。
穆七一直牵着秦千慧的绳子，在“撷英院”等。他觉得这个疯婆子别突然发疯，伤了人。
沈琬蔚让穆七把秦千慧带到书房。
进了书房，沈琬蔚坐在书桌后，冷冷地看着秦千慧。
秦千慧低头，盯着手看。
“秦小姐，别装了。”静默一会儿，沈琬蔚开口了，“该兑现你们秦家的承诺了。”
秦千慧依然默不出声。
沈琬蔚也不生气，“怎么想反悔？秦家二十岁以下的男子还没有出帝都呢。还有，你以为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吗？把印章交出来，也许你还可以苟活。”
之所以九皇子会替秦家说话，也是和秦相做了交易的。楚康帝对秦家的惩置，漏了一点，没有查缴秦家的小金库。
小金库的印章正在秦千慧的身上。
秦千慧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是冷漠的，眼神却清明得很，“其他人关我什么事？”
“是不关你的事。不过，你认为你可以挺得住酷刑吗？”
“人人都看到你买了我，如果我死了，你也讨不了好。”
沈琬蔚嗤笑一声，“露出真面目来。想制造你还活着的迹象，还不容易吗？随便找一个人假扮你，然后生病死去，不就可以了？至于你，我不会让你那么快死的。我会让你尝遍世间的酷刑，以免下地狱时，你会受不了。”
“你，你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你可是一直想杀我的。怎么，我就不能反击？”沈琬蔚嘲笑地看着她，招手喊来了穆七，递给他一颗药丸。
穆七拿着药丸，就过来了，掐住秦千慧的下巴。
秦千慧不得已张开了嘴。
穆七塞进药丸，一拍秦千慧的后背。
药丸就滑进了秦千慧的喉咙。
“你，你……”秦千慧恐惧地看着沈琬蔚，然后就发现她不但说不了话，连发音都不行了，只能张合嘴。
沈琬蔚瞅着秦千慧，微微一笑，“秦小姐，既然你不愿意配合，我也只能让你吃点苦头了。瞧瞧这指甲脏的。小七，你会卸人的指甲吗？”
“会。”穆七从暖玉那得知这个疯女人就是多次要害主子的秦千慧后，对她由嫌弃变为仇视。这种人该死。
他马上拔出随身的匕首，蹲在秦千慧的跟前，一把抓住她的右手腕，举起她的右手，盯着她的手指尖，似乎在考虑要从哪一个动手。
秦千慧拼命挣扎，想抽出手。
可是，穆七是练家子，怎么会让她挣脱呢。
沈琬蔚平静地看着穆七选中了秦千慧的小手指，用匕首插进指甲里，向上一挑。她可不是光吓唬对方。
秦千慧张大了嘴，两眼一翻，生生疼晕过去了。
穆七哼了一声，转头看沈琬蔚。
沈琬蔚递了一杯茶给暖玉，“泼醒她。”
暖玉毫不犹豫把温热的茶泼在了秦千慧的脸上。这个该死的女人，一直以来就针对自家小姐，还想杀小姐。这点折磨算得了什么？
秦千慧被烫醒了，脸上被水淋得一道道的，还有茶叶，更加狼狈。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沈琬蔚，不断地点头，像在求饶。
“才拔了一个指甲就不行了？我还以为秦小姐多么硬气呢。交不交印章？”沈琬蔚轻飘飘地问，没有一丝同情。对付心狠手辣的人，她必须更狠。
秦千慧连连点头。
“这样啊。好吧。”沈琬蔚给了暖玉另一颗药丸。
暖玉递给了穆七。
穆七如法炮制，让秦千慧吞了下去。
没过多久，秦千慧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她见识到沈琬蔚的可怕。
“秦小姐，我的耐心不太好。快交出来。”沈琬蔚皱皱眉。
十指连心啊，秦千慧浑身颤抖，只能在心里诅咒沈琬蔚。她哆嗦着，“让，让他出去。”
“小七，你在门外等下。”沈琬蔚满足了秦千慧的要求。
秦千慧的左手伸进衣服里，摸了半天，拿出一个小锦袋。
暖玉接了过来，打开来看了看，确定安全后递给了沈琬蔚。
沈琬蔚把锦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果然是一枚精致的印章。
“暖玉，找你替秦小姐包一下手指啊。所以说，指甲留长了，要及时修剪，不然折了多疼啊。”沈琬蔚摇头感叹。
对于沈琬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秦千慧气坏了。不过，她垂下眼，掩去了眼中的仇恨。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沈琬蔚若有所思地看着秦千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