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蔚也想知道。她招招手，“暖玉，帮我擦一下头发，我先起来。”
经历过风浪的暖玉对死人已经不再畏惧了。她走了过来，替沈琬蔚擦拭着秀发，“小姐，以后，我要时刻陪着你。现在想害你的人越来越多了。”
“怪我太优秀了。”沈琬蔚笑眯眯地说。
看小姐如此的轻松，暖玉的眉头也松开了。在她看来，自家小姐那是顶顶厉害的。
秀发半干，沈琬蔚从木桶里站了起来。
暖玉看到她胸前的起伏，惊喜道，“小姐，你长大了。”
沈琬蔚害羞地捂住胸，“很明显吗？去拿绑带来。”
“不行。这么好看。”暖玉连连摇头，“不能绑。绑了就长不大了。”
“大有什么好？”
“这不是女子和男子的最大区别吗？小姐，你可千万不能用布带把它们绑起来喔。对了，你怎么还没来月事？”暖玉又有些担心了。
“月事？”沈琬蔚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毕竟这段时间，她一直四处奔波，没有在娘身边，自然就没有听到这方面的事了。
“对啊。那就代表你真的长大，可以嫁人了啊。”暖玉冲着沈琬蔚挤挤眼，“哎呀，大将军还有两年多点就成年了。到时候，他就可以上门求娶了。”
一听暖玉提及卫珺，沈琬蔚就想到刚才他闯进来的情形，双颊发烫。刚才，她是站着的，虽然有木桶挡着，可是上身还是露在了外面。
“小姐害羞了喔。”不知就里的暖玉打趣道。
“别提他了。那个讨厌鬼。”沈琬蔚又羞又恼。
暖玉见好就收。
因为秀发还没有干，沈琬蔚用发带松松挽了一个结，穿着一身胭脂色绡绣海棠春睡轻罗纱裙。
暖玉替她束腰时，刻意收紧了，一下子就突显出她曼妙的身姿。
沈琬蔚没有发现暖玉的小心思。她蹲在女尸的身边，用舀水的长木勺翻动着女尸的衣服，想看一下有没有线索。
暖玉也蹲在旁边，陪着她。
又有一个丫鬟进来，看到这般情形，尖叫一声就跑走了。
很快，冯翩翩就带着人冲进来了。她紧张地问，“沈六，你没事吧？”
“没事。我的命大。”沈琬蔚站了起来，一脸的不在乎。
“是我不好，竟然找了一个这样的丫鬟来服侍你。”冯翩翩一脸的愧疚。
“不怪你。她是知府府上的人？”
“嗯。当时我还查过这些下人的来历，没想到竟然漏过了。”
“看来，她是别人派来安插在知府身边的。”
“你看出她是什么来历吗？”
“她应该是北方人，有用香的习惯，绝对不是什么穷人家出身。这种事，就要麻烦道上的人去查。”
“道上的人？”冯翩翩皱起眉头，“到哪去找？”
“跟我一起来的蒋雷，就是漕帮的人。让他来查这件事。”
于是，蒋雷被找来了。他仔细地看了看女尸，一时认不出来。
“她戴了人皮面具。”沈琬蔚说。
蒋雷马上蹲下来，在女尸的耳后根摸了摸，果然扯下一张人皮面具。
女尸露出了真实的面目，竟是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蒋雷“啊”了一声。
“你认识？”沈琬蔚问道。
“是‘一枝花’，属于‘烟雨阁’。”
“‘烟雨阁’？是杀手组织吗？你打过交道吗？”
“有过。”蒋雷的神色复杂。
“有机会查出是谁雇的她吗？”
“我尽量。”蒋雷沉思了一会儿，答应下来。
“如果不方便。我再想别的法子。”沈琬蔚发现蒋雷的情绪有一些不对劲。
蒋雷咬咬牙，“没事。我搞定。”
“好。拜托你了。”
看到沈琬蔚如此器重他，蒋雷油然升起责任感，决定一定要把这事干好。
既然女尸的来源找到了，也有人去追查雇主了。沈琬蔚就决定和冯翩翩一起去大坝上看看。现在离开暴雨的时间还有三天了。
出发前，暖玉突然发现卫珺不知道去哪了。奇怪，卫大将军不是最紧张小姐的。怎么刚才发生那么大的事都没看到他的身影呢？
还好，当她们出府时，卫珺出现了。
沈琬蔚看到他，想到浴房里发生的事，马上移开了视线。
卫珺倒是一脸镇定地上了马，跟了上来。
到了堤坝上，沈琬蔚看到顾莫言和大哥都戴着草帽，捋着袖子，卷着裤脚，身先力行地忙着。
多日不见，两人都黑了，但是精神十足。
“大哥，顾兄。”沈琬蔚站在树阴下，向两人挥手。
沈琬瑾马上冲了过来，拉住沈琬蔚的手，上下打量，“团子，终于看到你了。这些天，大哥真是提心吊胆啊。还好，你没事。”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喔。不用担心。你看，我现在不是安然无恙。”
“长高了啊，也变得更漂亮了。”沈琬瑾笑呵呵地说。
沈琬蔚笑着接收了大哥的表扬。
顾莫言也走了过来，站在冯翩翩的身边，“沈六，一路辛苦了。”
“彼此彼此。”沈琬蔚俏皮地说，“你们现在可是大变样啊，从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变成能扛重物的汉子了。”
顾莫言笑了，“我们现在可是文武双全啊。走，回府衙，给你接风。”他有很多事要和她商量。
“不急。我们才过来。堤坝的情况怎么样？”沈琬蔚问道。
一听到这个问题，顾莫言的笑就消失不见了。他皱皱清秀的眉毛，压低了声音，“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时间可不多了。”沈琬蔚也正经起来。这可是大事啊。
“所以，要和你商量一下。”
于是，众人又一起回到了府衙，进了书房。
穆七自觉地守在门前。
卫珺的人也和他一起。
卫珺则跟着沈琬蔚进了书房，站在她的身后。
顾莫言开口了，“我们查了一下，一半的堤坝需要重修。那帮狗官，根本就没有按规则维护，都是用的稻草！如果大水一来，只怕……”
“团子，三日后真会有暴雨吗？这段时日，一直是烈日炎炎啊。”沈泓瑾问道。他不是质疑，只是心怀侥幸，希望不要有暴雨，或者再晚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