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清晨，门外响起了各种声音。
我收拾好打开房门，就看到脸色铁青的顾霄昇站在门口。
“赵清婉，你就非要跟我闹吗！”
“顾霄昇，我们和离吧，你给我的东西我什么都不要，但我的嫁妆我要带走。”我冷静的说道。
顾霄昇不可置信的跑过来抓紧我的肩膀，我用极快的速度往旁边一躲，顾霄昇脸色更是难看。
我的武功是爹爹亲手教导，就连顾霄昇想赢我都没有那么容易。
曾几何时，就因为顾霄昇说喜欢温婉可人的我，公婆说女孩子不要舞刀弄枪，会让侯府掉面子，所以我收起了我所有的武功，专心致志做着后宅夫人。
顾霄昇抓不住我有些急躁，“赵清婉，你看看哪个女人跟你一样不安分的！”
男人果然都会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我冷静的目光望向顾霄昇。
顾霄昇想到什么，急忙从怀里拿出了那只蝴蝶发簪。
“赵清婉，这簪子你也不要了吗！”
这只蝴蝶发簪是当年他亲手做给我的，他跟着工匠学了很久才开始的打磨，期间还损伤了他的手。
当时我看到他的伤口心疼不已，只觉得这只簪子比天底下任何簪子都要珍贵。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伤口是因为他帮林楚楚打架所致。
当年林楚楚爱上了首富之子，看不上落魄的侯府，跟富少爷私奔要云游天下，岂料一切都很短暂。
富商因为被敌人算计，货物都被土匪抢走，自己也因为气急攻心直接倒地身亡。
首富内里早已破碎不堪，只要出一点事情，都会让富商家里腐败。
而富少爷花钱大手大脚，却并没有继承首富的经商头脑，仅剩的家产也被赔个精光。
之后富少爷也染上了喝酒赌博，喝多了就去打林楚楚。
林楚楚大手大脚惯了，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就飞鸽传书跟顾霄昇诉苦。
她把所有的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说是她爹需要首富的资金支持，才让她和首富之子在一起的，但她心底一直爱着的都是顾霄昇。
这样劣质的谎言，顾霄昇信了，听了林楚楚信中的遭遇，急忙跑去偏远的小镇接她回来。
彼时恰逢富少爷喝多了在打林楚楚，林楚楚双眼通红，泪汪汪的看着顾霄昇。
顾霄昇自是看不惯自己的白月光被这样对待，直接上去跟富少爷打了起来，手心一时不慎这才受了伤。
却怕我追问起来没法解释，这才骗我说是为我雕刻簪子受伤，而那蝴蝶簪子，只不过是外面小摊上一点碎银就能买到的东西。
被我珍惜了这么久，被他蒙骗了这么久，什么真心，只是他伪装的好罢了。
而这些都是林楚楚故意告诉我的。
我知她不怀好意，可这些真相确实刺痛了我的心。
“顾霄昇，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一支从小摊上买来的蝴蝶簪子，就想拿捏我的真心吗？”
顾霄昇脸色苍白，“你，你知道了！”
“是啊，这些年你看着我这么珍惜一个假货，是不是很洋洋得意。”
顾霄昇哑口无言，手无力的松了下去，蝴蝶簪子应声掉落，摔成了几瓣。
顾霄昇脸色着急的想要捡回来，身后却传来一声呼喊。
“霄晟，我醒来你就不在了，下人说你和姐姐闹矛盾了，我赶忙过来看看，你不要不开心。”
接着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了我，“姐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身体不争气，生了风寒，昨夜霄晟担心我，这才陪了我一夜。”
在顾霄昇看不到的地方，林楚楚满是得意，表面是在解释，却是在炫耀。
“姐姐，都怪我，是我没有顾及姐姐的心思，不该提出让姐姐跳舞，我本意是想让大家都看看姐姐曼妙的舞姿。”
林楚楚一解释，顾霄昇刚刚还愧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差。
“林楚楚，你别装了，这不是你一直都想看到的吗。”
我不在维持自己温婉的形象，“就是不知道，我和顾霄昇和离后，大家知道了你从前的事迹，你还有没有资格登上侯府的大门。”
林楚楚被我说的恼羞成怒，却因碍于顾霄昇在这里不好发作，只好苍白着脸色看着顾霄昇。
“霄晟，我，你知道的，当年的事我没有选择，我从来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可以常伴你左右。”
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哪个男人会不心动，果然应了她的名字。
顾霄昇急忙把林楚楚护在身后，“赵清婉，你有什么不痛快朝我来，何必用这些陈年往事刺楚楚的心。”
“还有，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你暗地里调查我！”
顾霄昇满是被戳破心事的愤怒，此时我已经懒得理会俩人，“顾霄昇，林楚楚，这里是我的将军府，你俩要恩爱回侯府恩爱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赵清婉，你确定要跟我和离？你一定会后悔的！”顾霄昇放下狠话想要吓退我。
我翻了个白眼，这样不顾及一切肆意的生活我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刹那间仿佛回到了爹娘还在的时候。
“顾霄昇，我一定会跟你和离的，我不后悔！”
听着我坚定的声音，顾霄昇直接猛甩衣袖，拉着林楚楚离开。
而我也没有闲着，径直去了官府，我知那笔嫁妆顾霄昇不会轻易还给我，那就别怪我不给他脸面。
我直接告上官府，要求与顾霄昇和离，顾家归还我所有的嫁妆。
而也是在今天，我才知道这场姻亲从始至终就是一场骗局。
5
“夫人，你的名字并不在顾家的族谱之上。”
我犹如晴天霹雳般愣在原地，我以为没有什么能在击溃我，没想到一开始我的坚持就是一场错误。
官府找来了顾家族人，原来当年成亲时，顾霄昇只是拿了一本假的族谱，把我的名字写了上去。
从始至终，我都不是真正的顾家人。
官爷也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在这京城谁都是明哲保身的存在，我一介孤女，自然没有人会向着我。
“夫人，你看这……这怎么解决？”
我哈哈大笑起来，看着族谱上顾霄昇妻子一栏一只空着，原来他从未当我是他的妻。
我想到了我父母在战争中双亡，皇上怜悯我失去双亲，而当时京城适龄男子只有顾霄昇。
顾霄昇也因此有了一点实权，被圣上开始重用。
当时正是我最难过的时候，也是顾霄昇最失意之时。
林楚楚的离开对他打击很大，又逢圣上赐婚，他自是不满想要为难于我，却看到了正在后山练剑发泄的我。
“谁！”
顾霄昇漏了气息被我发现，剑快刺向他的时候我才认出了他。
我见过他的画像，而那时的顾霄昇，眼中满是惊奇。
满朝官员的女儿，大抵只有我有这么一身好功夫了。
“没想到赵将军的女儿武功竟然这么好。”
我看出了他的颓废，正好我也需要发泄，对着他扬起下巴，“要不要比一场。”
那天我陪着顾霄昇切磋了许久，他都没有打赢我，但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自那之后他时常来找我解闷，经常邀约我去玩。
他不会嫌弃我不懂那些闺中礼仪，直说我这是真性情。
他不会嫌弃我父母双亡，甚至在别人嘲笑我时为我出头。
渐渐地我对他也上了心，在他生辰那天，我为他跳了一支只为心上人跳的舞。
顾霄昇感动的眼眶通红，那次是他唯一一次不顾身份的抱紧我，在我耳边许诺，“婉婉，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我们成亲吧。”
那一刻我呆愣住了，想到了爹和娘一生都只有彼此，我看着顾霄昇说道，“顾霄昇，我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
顾霄昇有片刻的迟疑，却还是点头道，“婉婉放心，我只要你。”
那时我竟天真的以为我们可以像爹娘一样相守一生。
6
很快我们成亲了，虽然公婆瞧不上我的出身，觉得破败的将军府不能给侯府带来助力，但我觉得只要我和顾霄昇把日子过好就可以了。
我们确实有过一段美好的婚后生活，我为他洗衣做饭，每天等着他下朝归来。
我知公婆瞧不上我玩刀剑，不喜我粗鄙的一面，成亲后我把这些武器都留在了将军府，逼迫自己去学那些繁琐的礼仪，每日给公婆请安，对他们恭敬孝顺。
哪怕日日遭他们冷眼，我都在心底默默安慰自己，总有一天自己会感化他们。
顾霄昇知道公婆对我的不满，经常早点回来陪我聊天，告诉我爹娘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慢慢的他们就会对我好。
可好景不长，林楚楚回来了，这一切全变了。
顾霄昇开始夜不归宿，我以为他是公事繁忙，可有一日我外出时，有个乞丐跑过来告诉我，说我的夫君在一处酒楼里陪别的女人。
一开始我还不信，可直到我推开那扇门，林楚楚和顾霄昇的亲密举动直接击碎了我对他全部的信任。
顾霄昇一开始很是忙乱，想要跑过来跟我解释，林楚楚却满脸愧疚，善心的开口解释，“姐姐对不起，不管霄晟的事，是我受伤了霄晟在帮我抹药。”
“但是姐姐怎么能跟踪霄晟呢，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姐姐这么做把霄晟置于何地！”
短短一句话就挑拨了我和顾霄昇的感情，顾霄昇厉眼看着我，沉声问道，“清婉，你跟踪我！”
“我以为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没想到都是一样的有心机。”
我的解释顾霄昇根本不信，还有林楚楚在一旁帮腔，我百口莫辩。
“清婉，我和楚楚从小一起长大，她最近受了伤，我自然是不能用坐视不理的。”
而林楚楚在面对顾霄昇时如白莲花单纯，却在背后恶狠狠的盯着我。
“是啊姐姐，我还要感谢姐姐在我不在的时候替我照顾霄晟呢，刚刚我俩还说起你了。”
“他是我的夫君，我照顾他理所应当，不用你感谢。”我言辞激烈的说道。
那时的我满心都是顾霄昇的背叛，没有注意到林楚楚的小心思。
林楚楚的眼泪立马就流了下来，“霄晟，是不是我的存在让姐姐不开心了，如果影响到了你们，那我宁愿从没有回来。”
没想到就是这句话让顾霄昇对我的愧疚荡然无存，“清婉，你怎么也开始变得这么不讲理了。”
“如今你不顾颜面来酒楼闹，是想让大家看我们侯府的笑话吗！”
酒楼外面多了很多来听八卦的人，林楚楚委屈可怜，“姐姐，我和霄晟是青梅竹马没错，但我也明白姐姐失去双亲把霄晟当做救命稻草，只是你这么不相信霄晟，还暗地里跟踪自己的夫君，实属不该。”
这张巧舌如簧的嘴，一下子就把错都安在了我的身上。
这场闹剧以顾霄昇带着林楚楚结束，而我颜面尽失，也成了大家的笑话。
7
第二日，京城就有流言穿出，都说是顾霄昇和林楚楚才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而我成了插足俩人感情的第三者。
慢慢的流言更加激烈，说我是如何用尽手段得了侯府夫人的位置，我想要解释，顾霄昇却说悠悠众口难以堵住，我清者自清，不需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那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他的冷漠，我也知道了林楚楚和他的事情，俩人青梅竹马，但是中间林楚楚忽然外出游历，把他一个人丢在了京城，那段时间他才那般颓废。
我瞬间明白林楚楚在他心里的地位，既然放不下白月光，我也不是那纠缠的人，我第一次向他提出了和离。
而那一夜，顾霄昇把我按在床上，我四肢无法动弹，而他格外用力，直到我昏死过去他都没有停下。
半个月后，府医诊断出来我怀有身孕，顾霄昇也对我开始有了从前的温和。
“清婉，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别老是疑心其他的。”
“你永远是我的夫人，这一点不会改变。”
他没有提他和林楚楚的事情，我也以为这些都成了过去，肚子里的小生命提醒我，我要做母亲了。
为了孩子，我愿意再给顾霄昇一次机会。
在我怀孕的第三个月开始，我发现了不对，顾霄昇早出晚归，我询问起来都是公事繁忙。
可他的身上总会多一些女人胭脂的味道，还有故意蹭到他衣服上的口脂。
顾霄昇终于被我问烦了，直接扔了手中的衣服，指着我破口大骂，“赵清婉，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我对你够客气了，你能不能不要每天找事。”
这样怪罪的语气我太熟悉了，刹那间就想到了林楚楚。
“你是不是还和林楚楚勾搭在一起！”
顾霄昇愤怒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什么勾搭！赵清婉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难听了。”
“以前只当你是性情率真，如今看来你就是没有家教。”
谁都不能说我的父母，我气的伸出手想扇他一巴掌，被顾霄昇按在了凳子上，恶狠狠的盯着我说道，“赵清婉，你给我乖一点，你的孩子还是侯府嫡子。”
就这样我们不欢而散，而我为了孩子选择了忍气吞声。
直到我生产那日，我们都没有再见。
女子生产本就是鬼门关走了一道，疼痛难忍之时，我让下人叫了顾霄昇回来。
谁承想顾霄昇只让侍卫带了话回来，彻底绝了我对他的念想。
我感受到了肚子里小生命的力量，拼了命将顾子漠生了下来。
好在我度过了难产这个坎，就在我抱着孩子感叹爹娘保佑时，顾霄昇回来了，看着我完好无损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赵清婉，这就是你派人说的你难产快不行了？”
我还没有说话，顾霄昇已经一堆话在等着我了。
“你知不知道如今的我有多忙，有多少人在盯着我的位置，有人想要暗杀我，多亏了楚楚替我挡了一剑。”
“楚楚血流不止都还在惦记着让我回来关心你，没想到你竟然用孩子欺骗我，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不择手段的人了。”
我所有的喜悦一下子消失殆尽，顾霄昇闻不到屋内的血腥气味，看不到我满脸的苍白，听不见怀中孩子的哇哇大哭声，张口闭口都是怪罪，都是林楚楚。
“我的孩子要是被你这种人抚养长大，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呢。”
一听这话直觉告诉我不好，可顾霄昇不顾我虚弱的身体，将怀中婴儿直接抢去，任我哭的嘶声裂肺都没有回头。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我的孩子。
8
三年后，父母祭日那天，我去寺庙上香，再一次见到了一同而来的林楚楚和顾霄昇，还有顾子漠。
此时的顾霄昇已经成了皇上的左膀右臂，深受皇上重视，众人自然不敢编排顾霄昇和林楚楚的事情，而我就成了其中的受害者。
我更加被编造成插足俩人感情的第三者，还说我刁蛮霸道，不配霸占着侯府夫人的位置。
看着俩人同进同出的模样，我的视线都在那小小孩子身上。
可我的孩子直接推开我，说我无颜无德，粗鄙不堪，根本不配做他的娘亲。
这些熟悉的话想必都是公婆所教，而顾霄昇站在一旁无动于衷，我更是觉得这桩姻缘没了意思。
回去后我再去提出和离，没想到顾霄昇提出让我三天见一次孩子。
我满心以为孩子只要多跟我待在一块儿，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教好他，可没想到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我的孩子与我渐行渐远，甚至抵触我的亲近，觉得林楚楚才该是他的娘亲。
直到今天，得知我的名字从未出现在顾家家谱之上，我更是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闹剧。
我本就不是顾家人，谈什么和离呢，我从未成为他名分上真正的妻子。
就在我还沉浸在巨大的欺骗中时，战争再次打响。
蛮夷之人撕破合约，突然袭击边疆，朝廷损失了众多将领，边疆民不聊生。
这些年朝廷重文轻武，有用的武将寥寥无几，随着战争连连失败，朝廷无人在敢应下这个差事。
在这个紧要关头，我身着武装，在宫门外求见皇上。
一个时辰之后，我被圣上封为威武大将军，即刻率领大军攻打蛮夷，守护边疆。
我回到将军府，看着从前被我尘封的房间，再次打开它，亲近感扑面而来。
拿起我熟悉的长剑，一瞬间浑身充满了力量。
爹娘从小教我孙子兵法，我一身武功不该消磨在男人后院，从此刻起，我要走出属于我的一方天地。
顾霄昇得到消息立马赶来，旁边紧跟着形影不离的林楚楚和顾子漠。
“赵清婉，你又闹什么，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顾霄昇二话不说对着我就是责骂。
而如今的我对于这些心底早没了触动。
看我无视他，顾霄昇一副为我好的语气说道，“赵清婉，蛮夷此次来势汹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准备充分，多少将军被斩杀下马，朝堂上下没有人在敢接旨意，你有几条命能跟他们打！”
我一直以为顾霄昇就算不是一个好夫君，也该是一个好臣子，此时我终于看清，他从前所谓的忠君报国，早已在混迹朝堂的这些年里消失殆尽了。
就在这时林楚楚在一旁搭话，“姐姐，我知道你是为了跟我们赌气，可也不该这样啊。”
“此时你还是侯府夫人，要是输了你让霄晟和子漠颜面何存，你让侯府怎么担待得起。”
林楚楚这话倒是饱含深意，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而顾子漠也全是不满，“你这个女人怎么就不能安分点，还带兵打仗，你能行吗你，你不就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吗，难登大雅之堂！”
“到时候你输了可别连累了我受皇上不喜。”
一个六岁的孩子，也不知道整天跟着夫子学了什么，我看着他，给了他最后的忠告，“夫子应该有教你家国情怀，教你责任担当，而不是整天像个不学无术的混子一样，只会成口舌之快。”
顾子漠被我说的不满，刚要反驳，我没有给他机会，眼睛看向了一旁看戏的林楚楚。
“林楚楚，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喜欢侯府夫人的位置吗。”
这么多年林楚楚未能如愿，不就是因为我和顾霄昇是圣上赐婚，他不敢也不能休我。
而如今，我给大家一个好的结局。
9
门外忽然响起了太监的声音，皇上身边的安公公带着旨意前来。
我早已洞悉一切的跪在地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霄昇背信弃义，违背诺言，朕应威武将军赵清婉所求，准许二人和离，归还将军府所有嫁妆。”
和离的圣旨之后，还有一道让顾霄昇罚俸的旨意，看着林楚楚难看的脸色，我更是感兴趣，如果顾霄昇回到了从前侯府不受皇上器重的时候，她又会如何选择呢。
顾霄昇呆愣在原地，还是一旁的侍卫提醒了他一声，他这才压着怒火接下旨意。
等着安公公离去，顾霄昇按耐不住的怒火看向我，“赵清婉，这就是你的目的？你就这么想跟我和离！”
林楚楚怪怨的语气更是对准我，“姐姐，你怎么能跑到圣上面前说霄晟的坏话呢，这么多年霄晟从未亏待于你，还有子漠，你让他以后如何待在侯府！”
我漫不经心的答道，“亏没亏待过我你们自是清楚，至于子漠，他不是认你做娘不认我吗，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众人都没想到，我竟然能抛弃自己的亲生孩子。
顾霄昇很是愤怒，“赵清婉，你怎么变的这么恶毒了，孩子都不要了，你把我们父子放在何处！”
“你真以为皇上会为你做主吗，你想过你一旦打了败仗，圣上的怒火你遭受的起吗！”
“那正好，不连累你们了。”我毫无感情的说道。
家国大事面前，这个人竟然不想着赢，还在想着个人利益。
我往外走去，那里有我将要奔赴的前方。
“顾霄昇，这场战役，你不敢接，我敢，你不守国，我守。”
我的声音越来越远，骑上马扬长而去。
半个月后，前方传来消息，蛮夷落荒而逃。
一个月后，我攻进蛮夷老巢，收复蛮夷！
圣上大喜，特封我为护国大将军，让我镇守边疆。
爹娘没有做到的事，我做到了，此外，我会一直守护边疆子民，继续爹娘要做的事，改善边疆生活，护他们一方安宁。
我回京领赏，皇上也兑现了当日的承诺，把这几年侯府和林楚楚发生的所有事都调查的一清二楚。
当年的富少爷也被找到，说出了林楚楚嫌贫爱富，特意主动勾引他爬上了他床的全过程。
还有当年我难产之事，也是林楚楚买通了侍女给我下药，没想到我大难不死没有如她所愿。
还有顾霄昇被暗杀时，林楚楚为他挡剑深受重伤，也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场好戏。
有了皇上的彻查，所有的真相都浮出水面。
能教出林楚楚这样的女儿，林丞相自然也不干净，收受贿赂黄金千万两，皇上大怒，直接满门抄斩。
而这些年里，顾霄昇也没有守住初心，私下里结党营私，皇上降了他的职，明眼人都知道，他的官位是做到头了，在不可能受皇帝重视。
封赏结束，我要回边疆了，在城门口，我再次见到了顾霄昇父子二人。
此时的顾霄昇满是疲惫，脸上不修边幅，看见我就是不停地道歉，称他是被林楚楚蒙骗才会对不起我，让我原谅他。
我不屑一笑，“顾霄昇，扪心自问一下，你真的看不透林楚楚那些小把戏吗！”
“你只是不够爱我。”
我没有看顾子漠一眼，作为他的娘亲，这六年来为他付出的所有已经足够，我更没有对不起顾霄昇，满身情意，是他先踩在了脚底。
对于二人，我仁至义尽，而如今，我要去开启我的新生活了，那里有我想要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