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安郁和沈玉宇一同开车往医院去看望沈老爷子。
路上,沈玉宇的开着车,气色比昨天晚上好了许多。
他一晚上都没有睡着,仔细想了许久安郁和自己说的话,大早上看见她,竟觉得有些惭愧。
明明是自己的家事儿,还在她面前诉苦,诉说自己的胆怯和窝囊,此时此刻竟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安郁。
“沈老爷子的病情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问题,主要还是气血攻心,受了一些刺激,医生说还是要静养为主,不能再受其他的刺激了。”
“你叔叔他们有来看望吗?”
提到这个,沈玉宇立马眉头紧皱起来。
“他们来看过几次,不过我知道他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直接让保镖把他们赶出去了!哼……”
“你想清楚怎么让沈家脱离困难了吗?”
安郁将车窗打开一些,转身看了一眼开车的沈玉宇。
“嗯,”他点点头,“安郁,我昨天那样子,是不是特别没出息?”
“哪样啊?”
“就……哭哭啼啼,窝窝囊囊的样子啊!哎呀,你别回忆了,”沈玉宇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我不会再逃避了。”
“加油!我做你坚强的后盾。”
安郁盯着他通红的脸庞,不禁低头笑了几声。
她觉得有时候沈玉宇也很可爱,也很真实,不会在自己面前逞能,也会把最真实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反倒有血有肉,让她觉得有安全感。
两个人到了医院,往VIP病房走去,门口站了两个保镖。
只见一个护工急匆匆从里面走出来,怀里抱着一堆要换洗的衣服和被单。
保镖检查了一番,“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换床单?”
“哦,我今天来的早,闲着没事儿就把东西都先洗了,刚给老爷子按摩了,病房我也打扫干净了。”
“幸苦了,去吧。”
保镖没再多问,继续守在病房门口。
不远处的安郁却神色复杂,走到病房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护工的背影。
“你跟过去看看护工去哪里,干什么,小心一点,别被发现了。”
安郁指了指其中一个保镖,让他赶紧跟过去。
“怎么了?护工有什么问题吗?”
沈玉宇疑惑起来,这护工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过来的,照顾人很有一套。
“没什么,”安郁摆摆手,“只是觉得这护工挺尽职尽责的,人家都踩着点上班,她竟然提前一个多小时就来了。”
“那当然……”
他倒是骄傲起来,没在意,领着安郁往病房里走去。
沈老爷子躺在床上,身上插着各种仪器,整个人消瘦了许多。
“现在只能每天靠这些仪器,还有输入营养液维持生命,医生说,生命特征很稳定,只是什么时候醒过来,不知道。”
“放心,沈老爷子身体硬朗,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醒过来的。”
安郁鼻子一酸,心里一阵难过。
沈老爷子虽和她无亲无故,可是待她却极好,如今见他这副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那边保镖小心翼翼跟在护工身后,虽然满肚子疑惑,却还是按照安郁的吩咐紧紧跟踪。
护工将脏的床单被套直接塞进袋子里,扔在了楼梯口,然后一个人悄悄的走进电梯,直接按了最高层。
保镖慌忙跟上去,看着护工往天台走去。
天台的门没有锁,保镖跟着她走进去,躲在一堵废墙后面。
天台果然还有其他人,护工从男人手里接过厚厚一沓信封,打开来满意的点点头。
“怎么样?”
“我把药打进了老爷子的吊瓶里,下一瓶换了之后,没多久,肯定就要起作用了。”
“嗯,没被人发现吧?”
护工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信封,“没有,他们很信任我,而且每天都有保镖守在门口,没人会随便进病房。”
“不错,等那老头子死了之后,其他的钱会全部打进你账户里的。”
“谢谢啊。”
男人挥挥手,护工四周看了看,一脸的高兴离开了天台。
保镖刚想跟过去把护工带回去,又看见男人拿起电话开始说话,赶紧停了下来。
才听了几句,便慌忙往病房里跑去。
“沈……沈总!”
沈玉宇见保镖闯了进来,立马皱紧眉头,示意他小声安静。
“吊瓶有毒!”
安郁立马按响了紧急按钮,眼疾手快将老爷子的点滴直接给拔了。
“我刚刚跟踪那个护工,她……她在阳台和一个男人说话,说在吊瓶里下了毒!”
沈玉宇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有些不可置信。
医生匆忙赶进来,将在场的所有点滴全部拿去化验,果然有一瓶里有超标的药物。
“老爷子会不会有事儿?”
“没事儿,”医生摇摇头,“幸好发现的及时。”
安郁拉住保镖继续问道,“那男人是谁?有没有听见是谁吩咐那个护工干的?”
“是……是沈总的叔叔。”
沈玉宇双手握拳,虽然沉默,却比发火更让人觉得恐怖。
“不要惊动那个护工,把她辞退了,就说她被单洗的不干净,随便找个理由。”安郁出声说道,“现在立即去联系其他的医院,马上将沈老爷子转移到别的医院去。”
“为什么?”
“现在必须保证沈老爷子的安全,”她垂眸思考了会儿,“至于沈老爷子转院的事儿,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需要转移的医院也要一定安全和封闭,不能透露任何消息!”
几个小时后,沈老爷子便被转移到了其他医院。
沈家叔叔那边还在等待沈老爷子的死亡消息,只是许久也没听到任何消息,慌慌张张追到医院去,却发现病房也已经空了。
沈老爷子的去向一无所知,要迫害也无从下手。
一个月后,沈老爷子终于醒了过来。
安郁和沈玉宇丢下手里的工作,匆匆忙忙赶过去。
“您终于醒了!”
沈玉宇竟有些委屈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憋不住哭腔,眼泪哗哗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