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笑道:“就是警告他几句,让他别走太快,万一撞上绿袍了跑都没地方跑。”
韩尚不禁冷笑道:“我看他有自知之明得很,你就算不警告他,他也绝对不敢跟上来,又何必浪费这个口舌。”
南湘心里大大地翻了个白眼,北冥又问道:“我刚才似乎看见他交给你什么东西了?”
南湘扶额道:“北冥大小姐,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啊,人家跟我交换个定情信物,你也要管吗?”
“南湘!你别胡说八道,我不信你会看上那样的人!”北冥冷冷瞪着她。
南湘拿出剑符扬了扬,说道:“好啦,是一道他画的剑符,我给了他一颗解毒药,他这算是礼尚往来吧。”
身为天宗剑阁弟子的韩尚,听见是剑符,忍不住偷看了一眼,顿时嗤笑:“这也算是剑符?连最基本的符文都没有画好,至多只能算是储存了一点剑气的符箓!真正的剑符,可以在短时间内以符化剑,杀敌于千米之外!他这一道,估计就是摆设,他一个普通剑修储存的一点剑气能有什么用?”
他说这话是十分傲然,毕竟是天宗剑阁弟子,自然是见过真正的剑符。对剑符的等级、威力都很是了解,甚至身上便带着剑阁长老赐予的一道剑符。
南湘没好气道:“我送他的解毒药也只是在市集随便买的,不是什么药王宗珍品,那他送一道摆设用的剑符,倒也是刚刚好。韩公子开口闭口都是顶级剑符,倒也不曾见有送我一张。”
韩尚尴尬地张了张嘴,又不知说什么好,他身上也就一张长老赐予的剑符,那是他保命用的,哪里舍得拿出来送给南湘?
他硬着头皮说道:“这样的剑符,我随随便便也能给你画十张八张。”
南湘顿时嘲笑道:“听起来韩公子也不过是跟徐天送的一样货色嘛。”
韩尚憋红了脸,无话可说。
北冥无奈地摇摇头,跟她不一样,南湘可不是单纯的自来熟,还是牙尖嘴利的小泼妇,恼起来可以骂一条街,韩尚这样的男人在嘴皮子上完全不可能是南湘的对手。
“好了别多话了,我感觉我们要找的村子就在前面了。”北冥给韩尚找了个台阶下。
十多分钟后,徐天也来到了这个位置。
他不慌不忙前行,将很多细节都收在眼底。
从路上的马蹄印来看,南湘、北冥三人在这个路口离开大路转入了小径,大概那边就是通往被绿袍屠戮的村子。
他眯眼看了看那个方向,小径被山峦遮挡,到了尽头还要拐弯转入山里,不知还藏着多远的路,在这里根本看不见村子状况。
路上不见有人有马,三人估计早已进去了。
徐天摇了摇头,他和南湘、北冥都是萍水相逢,并无多少交情,不想管这种闲事。如果他们赢了绿袍,以后大约还能在落日山剑气谷相见,如果他们输了,刚才那一别就是永别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胯下马已经继续前行,带着徐天离开这个路口。
夕阳西下,古道瘦马。
徐天便是一个七百年的孤魂,穿越了时光游荡回落日山。
到了山下,徐天弃马上山,脚步如风,飘向山顶。
此时夕阳已经落下一半,只余一半露在地平线上,徐天决心要再看一看这道风景。
落日山巅,早有七八个人面向夕阳,醉心于这漫天艳红的美景。
晚霞如同天宫的轻纱,仅仅在这落日时分惊鸿一现。
徐天跃上山巅,入眼便见到这份瑰丽风光。
在这落日山赏景处,曾流传过一个美丽浪漫的传说,传闻万年前曾有两个相爱的修炼者来到此处,那时候落日大如巨轮,还未曾有今天这般景象。
这一男一女两人虽然相爱,但身份悬殊,女子乃是当时天下第一名门的宗主,天赋出众,修为惊人,而男的却只是一个落魄剑修,无权无势无名。
相约到此,是因为女修炼者已经到达大限,即将飞升,便约男人在这美丽的夕阳下做最后的告别,以后女人在上界继续苦修,男人在下界老死,这便是生离死别。
飞升之时,女修士留下身上披着的艳红色轻纱,那纱裙后来便化成了这漫天红霞,当做是给男剑修一个念想。从那天开始男剑修发奋苦练剑术,修为虽然不足以飞升,剑道却是超凡脱俗,千年后再来此处,硬生生以无上剑道一剑开天门强行飞升,只为了去上界再见故人一面。
相传落日山下剑气谷,就是那时候剑开天门留下的痕迹。
这个故事徐天以前就听说过,但是并不相信。
一个天下第一的女宗主,怎么会跟那个男剑修在相爱呢,这个逻辑有些问题,太过于浪漫爱情故事的设定,其次他飞升的传说自古流传,但就他曾经在修炼界待过那么多年里,也没见过身边有谁能飞升的。
翻阅各个天宗记载,都未曾有过飞升入上界的记载。曾经他问天宗剑阁那个老不死,老不死倒是自吹自擂说天宗剑阁就是万年前那个剑开天门的剑修所创,至今剑阁还流传一招剑开天门,但一问到上界如何,飞升要什么,剑开天门又是什么剑道,老不死就神神秘秘、支支吾吾,只会在那儿故弄玄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扯牛皮的事,徐天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基本上修炼界每个修剑的宗门,都说自己宗门是哪个哪个伟大剑修所真传,他前世被称为徐剑狂时,就有剑宗冒名说是他的真传,被他听说后三剑斩碎了那宗门所有建筑。
此时抬头看天边景色,倒是不禁有些神往,如果真的曾有剑修能够一剑劈开苍天,那与之相比,他的剑道仍是远远不如,不知道该是何等境界了。
“漂亮吧?”身边忽然有人开口。
徐天转头看了看,是一个身材瘦小的青年,腰间挎着一把长剑,看样子是个剑修,目光彤彤地盯着夕阳,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