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裕终于明白韦山河等人为何能短时间内有这么巨大的进步了。每天疯狂的做题,还有大儒每天帮你分析你的答案哪里写的好哪里写的不好。这简直是扒开你的脑袋,将正确答案往你脑袋里生塞硬塞!
但是,李德裕还有些不解的地方。韦山河几人科考时的答卷,他作为主考官自然都是看过的。
那些贴读、贴经和杂文的题目做到满分并不难,而时务策方面,能在白居易的指导下每个题目做上三四遍,答的出彩也不让他意外。关键在于几人的诗赋,在韵律上没有一点点瑕疵,极为出彩。这才是韦山河几人能取得高分,拉开与其他人之间差距的关键。
温庭筠并没有让李德裕疑惑太久,递上了刚刚他找到的那本书交给李德裕。
李德裕好奇的打开了那本书。
“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
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
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
人间清暑殿,天上广寒宫。”
李德裕看着书上的内容后视线便不肯离开这本书了。
温庭筠在一旁说道:“这是恩师为我们写的韵律诗,我们都将它背过了。”
李德裕突然有些气愤。拿起这本韵律书便气冲冲的走出了书房,向秦文正的房间方向走去。
“啪!”一道声响从秦文正的耳边传来。
秦文正在睡梦中被惊醒,一个哆嗦,脸上的草帽便滑落了。睁开眼看着气势汹汹的李德裕和桌子上被李德裕摔上去的韵律书迷茫的问道:“怎么了老李?”
“你干的好事!像你这般教学生,全是歪门邪道!读书岂能走捷径!”李德裕此时对秦文正失望万分。在他看来,读书是不能走捷径的。读万卷书不是写万道题,行万里路不是写万篇诗!
秦文正也有些生气,并且他发誓绝不是因为起床气,而是对李德裕迂腐的思想而生气。
“什么叫歪门邪道?什么叫走捷径!我这是高效的学习方法!”在秦文正眼里,刷题在大唐来讲,绝对算是高效的学习方法了。
“科举是为了挑选真正有才华的人,像你这般硬生生将那些学识强塞给学生,根本算不得是有才华!”李德裕面红耳赤的争论道。
“放屁!我就问你,那些在你眼里真正有才华的人会的东西,我那些学生会不会!”
李德裕被秦文正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发懵。
秦文正也没给李德裕回答的机会,便继续说道:“你是这次科举的主考官。是你给我这些学生们批的答卷。你是知道他们会不会的!既然他们会,你又凭什么说他们是没有才华的?”
“可这样的学生将来是没有办法治理一方土地的!”李德裕似乎找到了反驳秦文正的理由。
“你以为我这个村子如今这番景象,是靠的科举考的那些贴读、诗赋、时务策吗!真正能治理一方的学问我早就教会他们了!”秦文正不屑一顾的说道。
李德裕听到秦文正的话后彻底炸了毛,大声怒吼道:“不靠这些靠什么!这科举制度从隋朝一直袭用至今,这是我大唐的跟基所在!”
秦文正看到李德裕这番模样终于忍不住爆了声粗口。从躺椅上站起身来,一把抓过李德裕的手腕,拉着李德裕便向村子里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喊着:“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靠什么让这个村子的人都能吃上肉喝上酒的!”
兴许是由于愤怒带给了李德裕一些力量,竟然一甩手就挣脱了秦文正的束缚喊道:“老夫自己能走!”
秦文正冷眼瞥了李德裕一眼,一言不发的在前面走着。要知道这李德裕这般气人,秦文正打死也不让他来村子。觉都睡不好不说,还这般迂腐!
秦文正带着李德裕先走到了猪圈,指着猪圈里一头头膘肥体壮的猪,质问着李德裕道:“你看好了,这些猪都是经过阉割后才能这么老实,长得这么肥美,你昨晚吃的那些猪肉才没有膻味!你告诉我,科举考的那些诗赋、时务策里可有讲这个的?”
秦文正说完之后丝毫不理会李德裕,又向着工厂的方向走了过去。
李德裕先前见到这些猪都非常老实的趴着地上,长得也又肥又壮的时候还十分惊讶,尤其是昨晚吃到猪肉做的菜时并没有想象中的膻味时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只以为是秦文正找到了什么好品种的猪。却没想到这一切仅仅是需要将猪阉割即可。这时,李德裕的怒火已经消除了一小半。
香皂工厂与蒸馏酒工厂是紧挨着的,秦文正带着李德裕先走进了香皂工厂。秦文正用眼神制止了看见他的工人们想上前迎接他的想法,带着李德裕顺着制作流程从头到尾走了一圈。
正在李德裕心中感叹着这香皂制造工艺的简单与廉价时,秦文正转过头来一脸嘲讽的看着李德裕接着质问道:“这香皂的制作方法在那些诗赋、时务策里有吗?如果没有这香皂,长安城的百姓们还能以胰子的价格用到比澡豆还好用的东西吗?”
李德裕张了张嘴,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秦文正说的这些东西在任何人手里都会成为他用来传家的秘方。诗赋、时务策里是万万不可能出现的。
李德裕现在心中的怒火已经消失了大半。但他心中还是十分不服气的,在他看来,秦文正这是在胡搅蛮缠。这些东西根本算不上是真正能解决民生的办法。只是秦文正将这种足以当做传家宝的珍贵秘方拿出来给村民们用,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秦文正走出香皂工厂,又转身走进了蒸馏酒工厂。
李德裕看见这蒸馏酒的过程后十分不解。这浓郁的酒香让他万分确定那琼浆玉液酒是出自这座被秦文正称为工厂的建筑物里了。但是酒不应该是酿造出来的吗?这是什么方法?竟然能做出那么醇香浓烈的美酒?
秦文正又指着这蒸馏酒的过程说道:“你觉得这些酒的制作方法,靠着读些圣贤书能学会吗?”
李德裕阴沉着脸,对着秦文正说道:“你这是在胡搅蛮缠!你这些东西不过是些秘方,用来挣钱的!与治理一方土地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