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环?”王健走到正在晾晒衣服的小环身边悄声叫到。
“嗯?怎么了?”小环转过头看着王健心中十分欣喜。王健这个呆子可是很少会主动找她的。
“那个....上次少爷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你喜欢吗?”王健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喜欢呀。”小环眯着笑着说道。
“喜欢就好.....一个月的月钱呢.....”王健小声的嘟囔着。
“你刚刚说什么?”小环没听清刚刚王健说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啊....没什么。你喜欢就好.....”王健犹豫了一会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少爷刚刚教他的。这要是被秦文正知道怕是要气的跺脚。这么好的机会都给你创造了,你这臭小子一点胆量都没有。
“小姐都跟我说了。王健,谢谢你。”小环看着王健局促的样子想起来小姐跟她说那些东西都是王健用月钱给她买的,笑着说道。
“啊....没事没事的....不用客气的....”王健连忙摆着手说道。
“.......”
“这是奖励你的哦。”小环说完便捂着羞红的脸跑开了。
只留下王家瞪大了双眼,张大了嘴巴。右手捂着刚刚被小环蜻蜓点水的脸上,呆滞的站在原地。周围刚刚被晒起来的衣服被微风吹得轻轻摆动。
就犹如王健现在的心情一样,春心荡漾。
少爷果然没骗我!
而回到长安城的郑颢却没有直接回家,反而是独自前往了东市,似乎是要去买点什么东西。
“令狐兄,家父那边就拜托你了。”郑颢向着令狐滈拱手行了个礼。
“郑兄真是会为难兄弟我啊......”令狐滈苦笑着答应了。
令狐滈随即带着随从来到了郑家。
“伯父。”
“哦,是你啊。怎么?奉正(郑颢的表字)没跟你一起回来吗?昨日他不是说要跟你出去踏春吗?”郑祗德看着只身一人的令狐滈有些疑惑的问道。
“郑兄昨日与我一同前往长安城外,在那位秦文正秦公子的府上遇见了温庭筠温公子,我们许久未见相聊甚欢。郑兄打算在秦府上住上些时日,便委托小子前来向伯父说明一下情况。”令狐滈忐忑的说道。
“唉....这小子.....算了算了,让他在那住些时日也好。那秦文正可是那个长安城传遍了的教出状元郎的少年?”郑祗德饶有兴趣的问道。
“正是他。”令狐滈稍稍松了口气答道。好在他这位伯父性尚平简,守道寡欲。并没有迁罪与他。正常来说,父母在不远行不分家。郑颢有家不回是有些不太合适的。
“嗯......想来这位秦文正也是有些能耐的。年纪轻轻便教出状元郎出来,可谓是点石成金啊,不简单呐。”郑祗德有些感慨着说道。
“伯父,这点石成金又是从何道来?”
“呵呵,你可知那韦山河、上官昭与刘琦三人曾经的成绩如何?”郑祗德显现出属于位高权重之人的气势,轻声笑着继续说道:“朝堂上有些好事之人曾经查阅过,那三人曾经成绩说不上差,但是想要考中也几乎是不可能的。这三人基本都是考了许多年都未曾中过。但是在秦文正的教导下,仅仅一个月就考出了如此好的成绩出来。你说这是不是可以被称为点石成金了?”
“伯父,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莫不是......”令狐滈似乎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却没敢说出口来。
“不打紧,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出榜那日也曾有人怀疑过。可你要知道,今年的主考官可是李德裕李大人。据说出声怀疑的那人倒也幸运的考中了。可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得了失心疯,倒是可惜了。”郑祗德摇了摇头叹息着。每次开科举,考中的不过寥寥数十人,都是天之骄子。如今一人刚刚考中却得了失心疯,着实是有些可惜。
令狐滈突然开始庆幸自己没有彻底得罪秦文正,而是及时止损了。这般妖孽的一个人若是得罪了,后果可不堪设想。幸好他及时补救。现在秦文正可能对他还是不喜,但也不至于结仇了。
“伯父,既然这位秦公子有如此大才,朝廷为何置之不理呢?”令狐滈开口问道。按理说这般妖孽的人才应当被特招入朝才对。
谁知郑祗德忽然神情低落的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没人上奏过。只是陛下最近龙体欠安。对朝堂之上的事都没什么心思,更何况是个没考取功名的少年。”
“这.....好吧....”
“你再见到奉正时记得替我传句话,让那秦文正不要太声张,他弟子在翰林院内搞得事情已经惹得有些事不喜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应该不难懂。”郑祗德站起身来缓缓说完便离开了前厅。
令狐滈挠了挠头,忽然间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消息,据说翰林院内有些侍读拜了秦文正的学生刘琦为师。当时他只当是个笑话没有当真。现在看来,这莫不是真的?!
令狐滈浑身一激灵,可怕.....太可怕了!以后对秦文正一定要交好,万万不能得罪了。
回到自己家中的令狐滈连忙找来一个仆从。
“你速速赶去秦府,去找秦文正秦公子。就说有些朝堂之上的人对于他学生刘琦在翰林院内做的事有些不满,让他万万小心。就说.....是郑颢父亲,太子宾客郑祗德说的。”令狐滈不会傻到不提及郑祗德。
而刘琦此时在翰林院内正上着课。
是的,他在给那些拜他为师的侍读们上课。
如果说真的惹人不满的并不是这十几名侍读们拜刘琦为师。毕竟拜师这种事算是私人的事情。曾经也有过学生比老师先考中科举的事情发生。但是刘琦公然在翰林院内给侍读们上课。这让许多人都无法接受。一个区区新进翰林,居然给侍读上课?还是在翰林院这种读书人眼中的圣地内。
“哼,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进翰林和一群得了失心疯的侍读们。学生给老师上课。真是荒唐!”
“可不是嘛!真是一个敢教,一群敢听的。”
“当真是丢了我们翰林院全体侍读们的脸面!”
“我羞于他们为伍!”
“我等应该共写一份请命书,将这些哗众取宠的人从翰林院内除名!”
每次刘琦给他的学生们上课的时候,周围总会围绕着这些声音。
有几个面子薄的学生几次都想与这些人争论,却都被刘琦拦了下来。
“我恩师,也就是你们的师公说过。天才与疯子只一线之隔。还有,永远不要与傻子争论,因为他们会试图激怒你,让你的短暂的变成傻子,之后他们会用自己丰富的当傻子的经验来击败你们。所以这些闲言碎语不用理会。只要我们自己知道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就好了。”
自从刘琦讲过这番话后,这些学生们便不再与其他人争论,反而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些对着他们恶语相向的人。
换来的结果就是更多的诋毁与嘲笑。不过刘琦等人不在乎。
“三师弟你看,四师弟果真有几分恩师的影子了。”韦山河感叹着说道。
“确实。真叫人羡慕啊。”上官昭看着刘琦的眼神中抑制不住的羡慕目光。
“四师弟确实在数学一道上天赋极高。这你我是羡慕不来的。不过三师弟也不要担心,恩师的新学问那么多,总会学到适合我们的。我们要将恩师的学问发扬光大。”韦山河轻声安慰着上官昭。
“二师兄说的对,恩师的新学问那么多,我们一定会学到适合我们的,为恩师争光!”上官昭重新扬起信心说道。
“就快到休沐的日子了,好想早点回去给恩师请安呐。在这翰林院内当真无趣。真不如去跟着恩师学一学那些新学问。”韦山河叹了口气说道。
另一边,在村子里刚刚与村民们讨论完修路的计划后,看着眼前这个熟悉面孔挠了挠头。
“郑公子不是回长安城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奉正想拜您为师,还望您成全。”郑颢将手中刚刚从长安城东市买来的束脩双手递到身前,鞠躬说道。
秦文正:“???”
又拜师?怎么我这天生就是当老师的命?韦山河他们没考中的时候拜师就算了。你一个已经考中状元郎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秦文正看着郑颢手中的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共计六样礼物嘴角抽搐了几下。
“郑公子是认真的?考虑清楚了?”
“奉正已经考虑清楚了。您是当真为百姓着想的人。奉正听闻恩师教导大师兄的事情。便知恩师懂得许多真正有利于大唐百姓的学问。奉正不才,倒也想为大唐的穷苦百姓们献一份力。恩师日后叫学生表字奉正便可。”
秦文正翻了个白眼。好家伙,你倒是真不客气。我还以为你郑颢是个老实人呢我同意收你为徒了没?这就以学生自称了?
“还望恩师成全!”郑颢见秦文正没有回话,身子便再向下倾斜了一些,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说道。
“行了行了。小健健,收下吧。以后你排行第五。”秦文正挠了挠头,反正虱子多了不怕咬。都有那么多学生和徒孙了,也不差这一个了。
“多谢恩师!”郑颢抬起身子,眼神中充满了欣喜。
“那个.....你每日还要当值,下了值回来就去找你大师兄。先把先前的那些课都补上吧。”秦文正扣了扣耳朵说道。
“是,恩师。”
“哦,对了。先去给你师公请个安。”秦文正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下他的败家爹估摸着又得高兴一阵了。
“是,恩师。”
秦文正看着郑颢这般话少的样子有些头疼。这性格未免有些太沉稳了些,怕是相处起来要沉闷许多。
说到沉闷,那个与沉闷完全不搭边的老白最近一点消息都没有。回了长安城后就跟消失了一样,看来抽空还是得去一趟长安城,看看这老小子最近忙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