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道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一会儿,浅淡的红色光就从一处屋室折射到过道上。
藤竺停下来,回头看向后面腻歪的两人。
“这就到了?”
孟端秋满脸写着不可思议,魔域的神器是菜市场的白菜,一找就到?
“你们两个到底谁需要夜神镰?”
藤竺放弃和孟端秋交流,看着常涧问。
常涧摩挲了一下下巴,浅淡的红色光映射在脸上,增添一股子邪气。
“准确来说,也不是我需要。我只需要用他一小会儿,然后物归原主。”
丹覃炸毛了,指着常涧说:“物归原主,给魔域?常涧你才是那个为爱而疯了的吧?”
常涧看向他,轻笑了一声,熬皿悄然出现在丹覃身后
“我爱过?”
丹覃倒吸口冷气,看看已经别过头的孟端秋,再看看笑地悚然的常涧,张张嘴
“常师,你始乱终弃的本事比以前更猛了啊。”
敖皿想要给丹覃一脖子的目的被藤竺的长鞭给阻止了,丹覃吓得连忙躲开些,捂住嘴巴
“我不说了,不说了!你们爱咋滴咋滴!”
藤竺看了孟端秋一眼,低头朝前拉着丹覃就朝着屋子里走去。
反正最坏的情况,也没有七年前来的绝望凄惨。
常涧看向站在一边,一半阴影一半被红光晕染的孟端秋。察觉到常涧的视线,孟端秋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了?”
“怕你暴走。”
常涧笑着如实答,朝着前走了。虽然不知道之前在天楼什么情况,多半是心魔。
不过心魔…
常涧眉微微皱起,孟端秋又不是魔修,哪里来的心魔?啧,这家伙也一身的秘密。
常涧摇摇头,甩开猜测。
先找夜神镰,找到夜神镰自己才能有主权慢慢解决,解决他的麻烦,还有他和孟端秋的事情。
虽然他不打算做人,但是不代表他真的要做个没心没肺的。
相反,他对那种感情,极其有兴趣。
孟端秋摸着脑袋笑,连忙解释说:“嘿,那不是怕常师你出事嘛,你好好待在我眼前,比什么都安全。”
屋子里是另外一番光景,只见面前最为明显的一个通向黑色的梯子。周围就是一座楼的底部,歌舞升天,糜乱至极。来来往往的男子和楼里的女子相拥而语,嬉笑声,暧昧声,甚至还有“现场表演的”
常涧看清楚第一眼后就被孟端秋给捂住了眼睛。他感受着身后温热的身体,贴近耳旁的湿热气息。
“常师,你不方便看。”
藤竺和丹覃同时朝着孟端秋看过去,皆是无语。
常涧倒是没把对方手拍开,只是缓缓道:“夜神镰器灵好色,有这种环境不奇怪。”
丹覃啧了一声,说:“的确人之常情,但是这器灵色就有点诡异了。”
常涧唇角却弯起来,心情似乎非常好。
“那不一定。器灵,器中有灵,但是不代表有情。这样代表他已经有了感情,脱灵要成人了。”
丹覃看着孟端秋,脸色疑惑,手指了指自己脑袋,再指了指常涧。
孟端秋呵了一声,嘲讽说:“你那是不懂深层含义。”
丹覃瞪圆了眼睛,藤竺这时候提着他后领朝着后面退了一步,躲开了其中正在卿卿我我的一对儿踉跄而过。
丹覃感受到衣袖擦过,震惊说:“居然不是幻境。”
常涧伸出手,就好像瞎子摸象一样,半路握到了孟端秋伸出来的手。
常涧握了握,敖皿直接飞过来就要砍孟端秋的手。孟端秋连忙握着常涧的手收回到身侧说:“不用看了,这是幻境。”
“如果破不了幻境,就无法继续走了。”
藤竺提醒说。
孟端秋有些吃惊
“这幻境你没破了?”
藤竺淡然看他
“如果我能解决,我早就拿夜神镰了。你以为我真的对夜神镰没兴趣?”
藤竺身负血仇,夜神镰这种神器,不拿是脑壳有包。
丹覃毫不留情地嘲讽说:“你这蛇王也没厉害到哪里去,这才开始,幻境都解决不了。”
随后他嘀咕
“这样分明去送人头,还报仇。”
藤竺终于有了一丝情感的流露,他笑了。那惨白的俊脸,惨白色的唇上扬,透露着一股子病态的美。
丹覃开始使劲儿搓胳膊,一边叫:“死蛇别乱放妖术,这就一个对男子没兴趣,一个没心没肺的和一个被始乱终弃的人。”
常涧默了瞬,终究是没让反驳什么。
“我笑你蠢。”
藤竺没什么情绪说。
“丹楼主,我觉得藤竺说的在理。如果不是因为你蠢,这个幻镜多半是出不去的。”
丹覃嘶了口气,大骂:“兔崽子你说什么呢!”
“他说的没错。我说了,夜神镰器灵好色,食色,性也。他的幻境,自然是…”
常涧突然顿主,他默了会儿,忽然问:“藤蛇王难道见到了丹覃?”
丹覃被瞧不起的火气熄灭的干干净净,他看向藤竺说:“你在这里见到我了?”
藤竺难以言喻看了丹覃一眼,然后摇头
丹覃瞬间就跟火山爆炸一样,揪着藤竺的前襟吼:“那你特么看见谁了?”
常涧没看见两人的动作,但是听见了这饱含怒气的吼叫。
他突然十分好奇这俩人以前发生了什么。
藤竺看着丹覃怒气冲冲的脸,再看看对面,最后盯着了孟端秋,问
“你觉得你走出去的几率多大?”
孟端秋讪笑了一下,正要回答,常涧已经率先开口
“十成。”
丹覃叫:“别想转移话题!”
藤竺拉开他的手,说:“你真想知道待会儿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跟避开一样率先上了面前的楼梯。
丹覃当真追了过去,看样子是非要这是到底见到谁了。
上楼梯的声音渐渐消失,常涧才道:“你到底要捂到什么时候?”
孟端秋说:“常师,如果你真见到了记得跟我说。”
常涧疑惑,进接着听他说:“好让我死心。”
有那么一瞬,常涧觉得心上划了一道细小口子。
酥酥的,好生烦躁。
孟端秋已经没撒开手,牵着常涧缓缓上了楼梯。这条路走得格外缓慢,对常涧这个完全看不见的人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差距。
在这长长的上楼路上,常涧低语
“能不能见到,还得另外说。”
然后,他脸上的触感消失了,眼前却依旧是黑色的,漆黑得,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