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涧”和孟端秋就在无尽道,藤竺所在的木屋床上并列躺着,两人全身都缠上的纱布,纱布溢出了血,两人看起来气息奄奄。
“常涧”已经昏死过去,孟端秋半睁着眼,看着忙活的藤竺,说:
“常师身体有东西,你帮我看看到底什么东西。”
藤竺绿色眼珠子毫无感情看着他,一动不动。孟端秋扯开一抹笑
“嘿,兄弟一场,就帮个忙呗。”
“最后一次。”
藤竺没有什么起伏说。
孟端秋闭了眼,想动,结果牵动伤口疼到抽气。他微微叹气说:
“别这样…”
藤竺眼神都快要凝实了,孟端秋有些心累说:“我不知道还要被常师捅几次呢,你不救我其他人我也不放心。黑蛟巴不得吞了我上位。”
藤竺扯开了冷笑,直接把孟端秋暴力拖到椅子上,孟端秋疼得狰狞了脸,才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藤兄,咱们这兄弟情也太疼了…”
常涧瞅着孟端秋的神色,轻笑了一下。
藤竺灵力开始注入,开始一切顺畅,知道灵力汇聚到了某点上,一道金色光自常涧身上绽开。
藤竺后退一步,唇角溢出了血。
金色光芒不散,将常涧围住。
随着金色光芒的出现,常涧眼底浸染上寒意。
孟端秋不顾疼站起身手撑住藤竺,灵力汇聚到他身上。
藤竺这时候有了恼怒
“他身上怎么会有禅珠?”
孟端秋脸色也是黑的,他咬牙说:“总不可能他自己放的吧。”
藤竺冷笑了一声,手上加力
“谁知道呢,为了追求正道,拿禅珠鞭策自己。”
但有魔心,根骨寸断!
常涧看见那金色包裹着的“常涧”,唇角勾勾。
他也很好奇,“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禅珠封进自己脊柱,但有魔心,根骨寸断。
“屁!他是死脑筋,可是第四门是傻子吗?”
孟端秋啐了一口,脸色阴狠看着金光的源头。
“等老子伤好了就上第四门问问,把自己门派至宝给一个外门的常师。”
“仙门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藤竺皱眉,问:
“现在撤了妖力?”
孟端秋深吸口气,果断说:
“试试能不能逼出来。”
两人齐齐使劲儿,常涧看见他们的灵力顺着进入“自己”体内,眼看着就要成功,另外一股力量猛地爆发出来。
常涧下意识就要去扶住孟端秋,可是人从他身体穿过,直接横飞出去撞倒凳子。
藤竺倒退几步,脸色难看扫了“常涧”一眼,跑去扶起孟端秋。说:“我劝你把人送回剑门跟他断绝了联系,又是禅珠又是素心灯,你见过哪个仙门正经的修士这么约束自己的?”
孟端秋擦去唇角的血迹,眼眸锋芒毕现,看着床上的“常涧”,他没回答。
常涧看着孟端秋,抬手正想去碰双仿佛藏着利刃的眼眸,眼前画面又是一转,眼前画面还没清晰,耳边的声音倒是尽数进入耳中。
骂声一片,视线所及之处,是血染成的鲜红。
在一片血色之中,孟端秋一手拿占满血的折扇,染上血迹的脸勾勒着妖异的魅惑,他唇角含笑,睥睨众生。
“天门门主,再不说,你这些弟子,可一个都留不住了。”
天门门主满身狼狈,跪倒在地上,他难以置信看着周围这一切,怎么也想象不到孟端秋居然会来屠门。他怒道:
“孟端秋,你就不怕剑门震怒,遭到常师他们的绞杀吗?”
孟端秋笑容更加绚丽,手抬起,黑红的煞气卷起几位弟子,瞬间血肉横飞。一些在天门门主眼前闪过,他恐惧地瞳孔紧缩。孟端阳缓步走到天门门主面前,折扇抬起他的下巴,他分明是笑着说,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好意思跟我提常师啊,六门除剑门外,哪里能挑得起仙道名门这几个字?自身难保还把门派至宝送出去,我可不记得你们这么大方了。”
“你…你到底是从哪里得知…咳…”
天门门主看着自己一只手臂被削了出去,孟端秋用那还站着滚烫血的扇子拍了拍他的脸
“最后一遍,禅珠,为什么会在常师的脊柱里?”
“是…是…”
天门门主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要说着。就在常涧以为对方要开口时,一道锐利的剑刃猛地扫来,孟端秋灵活避开。
看见来人,脸上笑容舜息温和
“常师呀,伤好了吗?”
常涧看见赶来的人,一身寒霜,眉宁仿佛有着千年不化的寒冰,一张惊为天人的脸仿佛就是冰雕。
他持剑,漠然看着孟端秋
“魔性不改。”
常涧笑了一声,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好笑。他看着孟端秋脸色有些僵硬,露出些许受伤的神色说:“常师你可冤枉我了,我不曾修魔的。”
“常涧”置若罔闻,抽剑宛如疾风而来,孟端秋只能闪避地对峙,他有些不甘心回头看一眼天门门主,惋惜说:
“唉,看来今天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这一舜息时间里,他手臂就被常涧给划了一剑,孟端秋嘶了口气,快速退避
“常师,你可真是一点儿也不手下留情。”
“常涧”冷漠看他,孟端却笑了,跳跃到房屋之上,嬉笑说:“没关系,反正我对你有的是情。看在你的面子,我就撤了。不过那个答案嘛,我倒是希望天门门主哪怕是派人转述也好。”
他脸在笑,眼里却满含冷意
“毕竟,天门门主才是理亏的那个。”
孟端秋离开了,常涧也不得不跟着消失,他回头看一眼神色淡漠的那个“常涧”,唇角弧度怎么也没压下去。
他看着景色又变,已经到了魔域魔尊的寝殿,他正疑惑孟端秋不应该回去的,周遭却是一片混乱,讨伐常涧的呼声几乎要响彻整个魔域。
然后周遭就陷入了黑暗
灵体适时出现在他身侧,眉眼带笑看着他
“我劝你不要继续看了。”
常涧看着他,神色冷漠。
那人有些苦恼,接着说:“你看了会心情郁结,魔心不稳,对你修为没什么好处。”
紧接着他笑
“我教过你,别人的事不要管。”
“他入魔,多半是因为我。”
常涧终于开口了。
灵体浅浅一笑,与常老板同出一辙的儒雅笑容硬生生笑出了几分冷漠。
“那又如何?他心性不稳与你何干?”
他的那虚幻的指尖抚上常涧的脸,温柔得如同对待至宝。
“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