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掀起嘴角一抹嘲弄的笑,然后看着老头,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然后你变成了大燕的主人了!”
“是主人,还是义父手里的提线木偶呢?”谢衍异常清醒,“十万雄兵,义父不能白白借我吧?”
老头眼神闪烁起来。
“老夫没有子嗣,将来的一切,还不是你的?”
他避重就轻地道。
谢衍笑:“多谢义父这般厚爱,可惜孩儿承受不起。大燕就是大燕,永远不会变成其他势力的附庸,大燕的子民也不屑于做低等奴隶!”
“哼,他们现在未必不过着奴隶一样的生活。别的不说,泗阳那边,上万百姓被付之一炬,焦尸遍野,饿殍遍地,连生存都保障不了,还说什么奴隶不奴隶?老夫家里的奴隶病了,也会请大夫医治,而不是用一把火烧死他。”
老头一开口,就给了谢衍一个暴击。
谢衍的脸色变了变,仿佛被狠狠地在脸上掴了一掌。
“秦明他罪该万死!”
“可你的皇帝并不这么想吧?他对秦家可是恩深义重啊,你连小小的秦家都对付不了,其他的不过都是痴人说梦而已。”
老头继续大开嘲讽。
谢衍收敛情绪,恢复了冷漠脸,道:“秦家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
“那不过是一伙跳梁小丑而已。放他们继续蹦跶,也是有作用的。”
老头哼了一声:“少说这种糊弄鬼的话,你要真是能轻松把他们料理了,也就不至于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了。”
“你要是愿意,现在为父就可以帮你拧掉秦老头的脑袋。”
“他的脑袋,有什么要紧?”谢衍看着老头,“我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但他的脑袋,不值钱。”
老头撇嘴,问:“那你想要什么?老夫都可以替你完成。”
谢衍摇头:“义父传授我一身武功,已经是对我莫大的帮助,怎敢再劳烦义父?”
老头又生气起来,道:“你引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
“义父何出此言?”谢衍并不看他,装傻到底。
老头冷笑:“你那些小把戏,能瞒过老夫的眼睛吗?你当老头子我年纪大了,脑子糊涂了?”
谢衍抿嘴不言。
老头又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不想背叛大燕,也不勉强你,但其他的交换条件,老夫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比如……你手里那张图。”
谢衍还是摇头:“图早已上交陛下了,不在我手里。”
“你再拿这话糊弄我,为父可要真的恼了。”老头面色严峻起来,“那图原本也不属于大燕,图上所指示的地方在我大夏境内,你们皇帝得了那张图也没有意义,不如你送给我。”
“我帮你解决眼下之困,这不是很公平吗?”
谢衍道:“我眼下也没有什么困境,并不需要与义父交换什么。”
“那老皇帝不是要夺你的妻子吗?我看这下丫头长得也的确颇有几分颜色,你舍得把她送到老皇帝身边去?”
“要是你真这么窝囊了,那老夫宁可一掌拍死你!”
老头作势抬起手掌来。
谢衍道:“我自然不会让她进宫去。”
“那你有什么法子抗旨?再换老皇帝对你一顿毒打?”老头掀掀嘴角,“这事儿老夫出面,三言两语就可解决,保证你再无后顾之忧。”
“一张藏宝图而已,比起你的小媳妇儿,孰轻孰重,你掂量不清吗?”
谢衍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那不是一般的藏宝图,那里很可能藏有随侯珠和传国玉玺的下落。义父很清楚,得了传国玉玺,等于得了华夏正统传承。”
老头眼神里有一丝精光,然后故作不在意地道:“不过是两块破石头而已,谁是正统,还是要看谁拳头硬!”
显然他觉得自己拳头最硬。
谢衍眼里闪过一抹嘲弄,然后又一副不舍的样子,道:“就算如此,我给了您地图,也无异于对大燕的 背叛。”
“地图是你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并且你已经呈给了你们皇帝一份,不过是把复制的那一份送给我。谁最后能得到那个宝藏,就各凭本事,与你不相干。”
老头还是努力给谢衍做心里建设,避免他有太多顾虑而不肯答应。
谢衍经过老头的再三“劝说”。
终于叹息道:“义父对我有恩,我也一直没有报答您的恩德,这份藏宝图,就算是孩儿的一份心意吧。”
老头很高兴,捋着胡须道:“好好好,是为父的好儿子。为父绝对不白要你的图,这样吧……我不仅帮你保住你媳妇儿,再额外送你一样礼物。”
谢衍看着他。
老头道:“送你五千铁甲和长枪,如何?我的人,你肯定不想要,不过这些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谢衍眼神微微闪烁,道:“这些我也不能要。”
“长者赐不可辞,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说给你就给你,而且这些东西我也用不上,毕竟是从你们大燕军手里拿来的,总不能给我们大夏军人穿吧?”
谢衍愣了一下,问:“大燕军的铠甲?”
“那个秦明,杀了自己五千人马,多出来不少装备,便拿来跟我换了一些黄金,我觉得挺便宜的,就答应了。”
老头继续露出那种轻蔑和嘲讽并重的眼神。
好似这样便能打压到谢衍似的。
谢衍的确内心愤怒,但面上不动声色,道:“既然是这样,那孩儿就多谢义父馈赠了。”
老头笑嘻嘻地道:“不客气,你成亲,为父没能去道贺,这也算是给你的新婚贺礼吧。”
谢衍没再多说什么。
老头看了一眼躺在谢衍身侧的花泠,见她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便笑着道:“丫头,别装了!”
花泠还想继续装一会儿的,没想到被人拆穿了,只好睁开眼,露出憨笑:“我才刚醒,义父您好厉害啊,都没碰到我,就把我弹飞了!这是什么神功,能不能教教我啊?”
花泠立刻开始拍马屁。
老头子对花泠似乎也挺喜欢,笑道:“这可是童子功,你现在练,怕是来不及了,不过为父前些日子得了一种适合女子练的功法,倒是可以传授给你。”
“什么功法,厉不厉害?”花泠惊喜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