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泠就是一整个大无语。
她迅速替谢衍缝合伤口,然后包扎。
“好了,没事了。”花泠脱下手套和口罩,将东西收拾好。
“没事啦?世子没事了吗?”阿飞问。
花泠瞄了他一眼:“有事没事,你看不出来啊?还跟我装!”
阿飞憨憨地摸了摸脑袋:“我……我这不是跟您确认一下嘛。”
“你们世子这是唱的哪一出?”花泠问,“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因为她给谢衍打了麻醉,所以这会儿他应该醒不来,只好先问阿飞。
阿飞挠头:“还是等世子给您解释吧,而且这会儿隔墙有耳,您只要记住,大理寺、刑部和应天府,竟然以权谋私,收受贿赂,被誉王妃任意驱使,放她带人进来滥用私刑,是戕害你和世子的帮凶就行了。”
花泠明白过来了。
谢衍这是把矛头瞄准了三司,要对他们动手了。
难怪他肯乖乖配合誉王妃,还故意刺激她,让她下刀子。
两人正说话间,李渔在外面喊道:“皇上驾到!”
阿飞和花泠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皇帝很快就推门进来了。
阿飞和花泠赶紧跪地迎接。
“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皇帝环视了一圈,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谢衍,也看到了屋里到处飞溅的血迹。
“怎么回事?”他问。
花泠的声音哽咽,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泪水:“陛下,您终于来了,您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和世子都没命了!”
“陛下,王妃疯了,她竟然把我和世子捆起来,动用死刑,甚至要杀了我们!”
皇帝看她满脸眼泪,脆弱不堪的样子,有些心疼,忙上前去搀扶她,又觉得此情此景不太合适,忙收回手。
“你起来说话吧。”
花泠站起来,继续哽咽:“陛下圣旨要我和世子进大理寺,配合三司调查遇刺的案子,我也是此次行刺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可王妃却一口咬定是我杀了谢泾。”
“本来王妃这样胡乱揣测,那也是她自己的事儿,可谁承想,这大理寺和三司的人,竟然对我和世子不闻不问,任由王妃胡闹,动用私刑,我想问……陛下,这是您的旨意吗?”
她看着皇帝。
皇帝勃然道:“混账,朕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朕知道你们遇刺,已经十分担心,让他们找你们问明情况,也是为了查明真相,谁给他们的权力胡来的?”
“李渔,传三司的人过来!”
花泠继续哭诉:“既然陛下没有旨意,那这三司的人也太可恨了,他们怎么可以以权谋私,他们还是不是陛下的忠臣了?难道三司不听陛下的,只听王妃和秦家的吗?真是太可怕了……这样下去,陛下的权威何在,尊严何在?”
“我们还是皇亲国戚呢,他们都敢欺上瞒下,助纣为虐,根本就没把陛下的命令放在心上。”
痛打落水狗,绝不让三司逃脱惩罚。
皇帝最忌讳就是权力旁落,誉王妃此次大闹大理寺,正好撞到了皇帝的枪口上。
她不死也得死了。
皇帝阴沉着脸,在刑房里来回踱步:“简直岂有此理!”
“陛下……我和谢衍蒙受大辱也就罢了,可他们这些执法衙门,吃着朝廷的俸禄,竟然对陛下不忠,这算不算公器私用?”
花泠问。
皇帝道:“你放心,朕绝对会秉公处置,绝不姑息!”
花泠这才满意了,道:“陛下圣明!”
三司的人很快就被带来了,一个个脑门儿上全是汗,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口称万岁。
这次来的,都是三司最高长官,大理寺卿武四海,刑部尚书钟万成以及应天府尹赵泰安。
皇帝盯着他们的头顶,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可却比破口大骂,更让人胆战心惊。
三人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只有额头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掉,汗已经湿透了背脊。
“谁来回答朕,誉王妃是怎么进的大理寺?谁给她的权力让她在大理寺里动用私刑?三司的人,都死了吗?”
皇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沉甸甸的,让人呼吸都不顺畅了。
三司长官,一个都不敢说话。
“怎么?没人回答?那行……你们这三司最高长官,朕看也就别做了,直接拉出去砍了吧!”
这时三人才齐声喊起来:“陛下息怒,陛下恕罪,臣等不知啊!”
“不知?朕今日刚刚下旨给三司,让你们联手调查此案,你们不知,谁知?”皇帝怒极反笑,“难道你们不是三司最高长官吗?”
三人又一起喊道:“臣等知罪,臣等失察,不知道誉王妃会闯入大理寺。”
“闯入?李渔,你说说,你来时所见所闻。”皇帝道。
李渔拱手作揖,道:“臣和金甲卫统领一起来的时候,大理寺和刑部以及应天府的衙役都在外面吃酒赌钱,没有人在刑房里待着,刑房里的人都是誉王妃带来的。”
三人一听,都哆嗦起来。
“这……这……”武四海话都说不利索了,“臣驭下不严,使得他们玩忽职守,臣有罪!”
“驭下不严?仅仅如此而已吗?如此重大的案件,你们三个人难道不该亲力亲为?如何能放纵手下人这么懈怠?”
皇帝气得脸都涨红了。
一想到自己手底下这些官员和衙门的人,竟然如此荒唐,他就想把他们统统都杀了。
武四海只好磕头求饶:“陛下饶命,臣有罪,臣本想时候已经晚了,明日再来过问案情,就先离开了衙门,哪知道这帮手下人,如此乱来,臣实在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啊!”
“混账!”皇帝气得直接走上前,一脚踹在武四海肩膀上,然后还嫌不够解气,给钟万成和赵泰安一人一脚,将他们踹翻了,才稍稍平息了怒气。
三人顾不得疼痛,又爬起来伏在地上。
“陛下息怒!”李渔赶紧安抚,“别气坏了身子,让三位大人好好交代就是了。”
花泠此时才开口道:“是啊,陛下可别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这三位大人纵容手下玩忽职守,对陛下的圣旨 漠不关心,恐怕不是驭下不严这几个字能交代清楚的。”
“誉王妃能够轻易带人进大理寺的衙门,还能枉顾国法,对我和世子动用私刑,恐怕三位大人没少收她的好处吧?要不然凭什么这么帮她呢?”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好处,才能让几位朝廷大员折腰,不惜与陛下作对,也要帮忙?”
三人的身体同时一抖,都明白大事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