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酷的实验室光芒下,南希凝视着试管中微小的生命体。那是她的女儿,尚未踏足现实世界的安娜。她的双眼中满溢着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恐惧,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母爱。
“你确定要全部剪掉吗?”南瑟医生的声音在静寂的实验室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庄重。
“确定。”南希的声音坚定而冷冽,仿佛一把锐利的刀,切割开一切可能的痛苦回忆。
随着南瑟医生按下确认键,一段复杂的基因编辑程序启动,它将在安娜的DNA中彻底剪除“意识病毒”——那些源自南希自身痛苦记忆的遗传烙印。南希不愿让女儿承受任何原生的伤害,她要给安娜一个纯净的开始。
六年后,一个阳光斑驳的午后,南希坐在安娜的病床边。看着一滴滴白色的药液流入安娜纤细的血管,南希的眼眶湿润了。那是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情绪,苦涩而深邃。她不知道这咸咸的液体为何物,只知道它与安娜的痛苦紧密相连。
“安娜最重要!安娜正在受苦!”这个声音在南希的脑海中不断回响,像是一种神秘的召唤。尽管她无法解释这种情感的来源,但它却让她更加坚定地守护着安娜。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病房里,空气中漂浮着微尘和纤维。南希轻轻一动,那些微小的粒子就像受到了冲击波的扰动,翻飞起舞。她有些生气地想着,就是这些看不见的细菌,侵入了安娜的肺部,破坏了她的呼吸系统。
然而,即使进行了“意识基因编辑”,安娜仍然继承了南希的某些特质。她的面容与南希惊人地相似,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每当南希看着安娜熟睡的小脸时,她都会感叹遗传力量的不可思议。
南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站在一间充满医疗设备的宽大房间里,周围是一群穿着白色衣服、带着透明眼罩的人。他们围着一台病床讨论着什么。南希走近一看,震惊地发现那病床上躺着的竟然是她自己!而安娜也静静地躺在旁边,输着白色的液体。
“程序出了问题?她不该流泪的……”一个年长的声音说道。
“难道南希有了自我意识?”另一个人疑惑地问道。
“我读了她的内存,在流泪之前有一个强烈的信号在突破阈值。‘安娜最重要!安娜正在受苦!’这两个属性确实是我们程序里设定过的决策逻辑,但流泪的例程并未上传。难道这种强烈的属性维度已经催生出了她对‘爱’的意识?”
南希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心跳加速。她转头看向安娜,发现她正睁着黝黑的眼睛注视着自己。那一刻南希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安心,仿佛所有的痛苦和困惑都烟消云散了。
“妈妈你怎么了?”安娜关切地问道。
南希微笑着摇摇头说:“没什么宝贝,妈妈只是做了个奇怪的梦。”她紧紧握住安娜的小手,仿佛想从中汲取力量。然而此刻她心里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何时何地何事面前,安娜永远是排第一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