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开开门,我还在里面!”
在发现门已经被锁上的瞬间,一股寒意在田子夫的背后炸开,激的她汗毛都竖了起来。
很不对劲,明明水房这么安静,怎么会有人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水房的门关上呢!难道关门的不是人,而是…………
田子夫连忙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她深知这个时候越是瞎想只会越害怕,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好好思考怎么从这里出去。
在连续的深呼吸的之后,田子夫勉强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了一下。
这水房的门只能从外面关上,而且必须要有钥匙才能关闭,自己在里面是没有办法出去的。
虽然有些不体面,但是田子夫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大叫了,在水房大喊大的话周围女寝的同窗就会过来骂人,在发现自己被锁之后,也就会找楼管把门打开了。
田子夫想到这里,说干就干,直接抄起身旁的扫把杆子,一边重重的敲击着水房的门,一边大喊道:
“有没有同窗还没休息呀!水房的门坏了,快来帮帮我!有人在吗,听到到吗?”
田子夫叫的很大声,敲得也很大声,震的她自己的耳膜都有一些生疼了。
但是……令她不安的是,任凭她这么敲敲打打了十几分钟,竟然没有任何人过来查看动静。
按理说平日里有人晚上在水房洗个衣服都会惹来隔壁寝室人都唾骂,怎么自己这样敲打都没有影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屋漏偏逢连夜雨,诡异的事情并没有到此为止,就在田子夫愣愣的放下扫把的同时,她的身后突然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水声。
水声?不可能啊!田子夫如闻惊雷,她僵住身子,一点点的扭过头向后看去——洗手池的水不知何时被拧开了,水龙头里有液体正在涌出。
之所以不说水而是说液体,是因为水龙头中涌出的水竟然是暗红色的,同时有一股铁锈味随之涌出。
虽说有些迟钝,但是这一刻田子夫还是意识到了不对。这涌出来的,该不会是血吧!
下一刻,灌满了洗手池而涌出来的猩红液体证明了田子夫的猜测。
那些血液从洗手池的边缘溢出,开始往地面流淌,瞬息之间就在地面上蔓延,并朝着田子夫那边漫过来。
“啊啊啊啊啊!”强烈的不安和恐惧彻底挤垮了田子夫。
如果说一开始点异状还可以说是田子夫自己吓自己,那么眼前的这一幕无疑证明的了有可怕的东西存在。
田子夫被吓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夺眶而出。
她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短短几秒钟后,洗手池中溢出的血已经漫到了她的脚边。
浓郁的血腥味与湿粘的触感让她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她瞧见了一个黑色的影子倒映在血泊之中,仿佛鬼魅一般!
“唔啊啊啊!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救命啊!哥哥,李广,美玉!”
田子夫绝望的惨叫起来,血水已经越漫越多,她连立足之处都没有了。
万幸,在一通乱喊到嗓子发疼后。
情绪宣泄让她终于回归了部分理智,求生欲让她开始重新打量起求生之法。
然而,除了门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逃呢?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却瞧见了一抹光亮,这光亮从窗边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水房。
是啊!有窗户!只要往下跳,就可以逃出这里了!
有些精神恍惚的田子夫下呆愣愣的看向窗户,嘴角出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她没有去管这光亮从何而来,也没有去管着水房正处在建筑物的九楼,只是如行尸走肉一边,一步一顿的向窗台走去。
…………
次日,中午。
“咳咳咳,都怪我,怎么明明昨天约好的去给子夫送东西却失约了,那丫头应该等急了,师傅,再拉的快一些!”
黄包车上,一位面容惨白的微胖男子一边咳嗽一边对着黄包车师傅说道。
“田子防老哥,您别难为师傅了,这拉的已经够快了。
昨日也不是你的错,你都突然晕倒了,这不在医院休息也说不过去。”
旁边的黄包车上,一位英气勃勃的少年应声道。
这少年乍一看十五六岁,脸上的稚气尚未完全消失,有些虎头虎脑的。
但是似乎是因为他自幼习武的关系,眉宇之间已经有一股雄姿勃发的英气。
不消多说,那位微胖男子正是田子防,而这位则是又长大了些的李广。
田子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不过……也不知道还能见上妹妹几次,错过一次都是可惜了。”
听着田子防这样说,李广脸色微微一沉,两人之间半响没有说话。
眼见自己似乎是让气氛僵住了,田子防想了想连忙笑着说道:
“李广老弟,别耷拉着脸。
按理说田某一年前就该死在冲县了,侥幸用秘术得以偷生,已经是一件人生幸事。
仇也报了,妹妹也有了安顿,欠赵烺老弟的恩情也还上了。就算这秘术带来的亏空无法弥补,死了也是不亏的。”
一年前在冲县时田子防本就‘死’在了海澄手中,当时凭借自己的右鲁侯秘术死里偷生,并且短时间内功力大涨。
但是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当年在海母祭的渡轮上差不多是秘术生效的顶峰,田子防的身手如鬼魅。而在后来钱家宅子大战五鬼会护法的时候,已经大大滑落了,不然也不会落败。
而在一年后的今日,田子防的身体已经衰弱到了与常人无异,甚至还要虚弱许多。按照医师的说法,已经是风中残烛。每活上一天就是赚一天。
李广听着田子防这样说,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田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子夫说清楚你的情况,再这样瞒下去也不是办法,早晚是要让她知道的。”
田子防摇摇头,正打算说什么,突然猛的瞪圆了眼睛:
“李广你个好小子,怎么连子夫都叫上了!现在是连装一下都懒得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