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余,薛定玹一心扑在了姜琴的医药书上,根据其中一本《魔域本草经》记载的乌发药方,利用手头现有的药材以及深海墨藻等植物,研制出了一种乌发丸,让齐殷每日服用,半个月之后,齐殷果真须发转黑,恢复了年轻时候的模样。
此时,南海遗族也基本安置完毕,差不多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定玹还等着进京赶考呢。齐殷不想强求青谖离开,毕竟她在东海有了自己的同类,生活得很恣意快活。
齐殷在问青谖想法之时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青谖要留下了,等他送完定玹之后便来找她。谁知青谖只是想了一下,说道:“我跟你们一块儿走。”
“你想好了?不要勉强自己,如果你要留下来我便陪你,毕竟大海才是你真正的归宿。”
青谖听了摇了摇头,拉起齐殷的手说道:“不,你到哪儿我便到哪儿,你才是我真正的归宿。”
齐殷听了心头一热,将青谖紧紧地搂在怀里,心想齐殷啊齐殷,你何其有幸得遇青谖,此生必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胤礼听说青谖要走,苦留了她一番,奈何青谖去意已决,便只好放行,临行前还嘱咐青谖说东海的大门随时为她敞开。
已经和齐殷成为酒友的白漾也依依不舍,约定下次龙宫再聚,一醉方休。
“齐兄,青谖,小王也没有什么可以送你们的,相识一场,临别之际,这两把惊鲵剑、断水剑送给你们,聊表心意,还请二位收下。”
惊鲵剑,厚重无锋,剑气逼人,鲸鲵见此剑立即藏人深海;断水剑,轻盈锐利,以此剑划水,水即分开而不合。
这两把都是绝世好剑,齐殷和青谖爱不释手,向白漾道了谢之后准备趁着夜色安静地离开。没想到此时南海遗族还是闻讯纷纷赶了过来,对着青谖感恩戴德,又拜又叩,青谖受不起这大礼,忙命大家起身,瑶真又拉着她说了会儿话,方才离开了。
齐殷拉着定玹和青谖御风飞行,一日千里,很快便到达了京城。齐殷给了定玹一些银两,定玹推辞不过便收下了,两人相拥而别。青谖在一旁看着,心里也颇为感动。
“给青谖仙子道歉。”定玹忽然俯**对青谖鞠了一躬,接着说道:“请恕在下见识浅薄,之前还在齐殷面前诽谤仙子是妖,说她被魅惑住了,还望青谖仙子赎罪。”
青谖先是一愣,随后抿嘴一笑,说道:“看来你没少在齐殷面前说我坏话啊,怎么,怕我把他吃了?”
“不敢,不敢,齐兄对仙子可谓情比金坚,爱如深海,又岂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离间的?”
“是吗?”青谖说着瞪了齐殷一眼,吓得齐殷赶忙点了点头。
“我逗你呢,我没放在心上。你安心赴考,希望你金榜题名,一举夺魁。”
“多谢仙子,仙子真是人美心善,和齐兄真乃一对璧人,期待早日喝上你们的喜酒。”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了,就此别过吧。”齐殷说道催促定玹离开。
与定玹分开后,齐殷想着既然再次回到了京城,自然是要去一趟广源寺拜访一下师父,于是便和青谖手牵着手往广源寺走去。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热闹,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息,迎着夕阳吹着晚风,两人很快到了广源寺,却发现寺庙大门上竟然贴着封条。
齐殷和青谖面面相觑,破门而入之后,映入眼帘的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肃静庄严的佛寺,取而代之的是荒草遍地、倾颓衰败的景象。
齐殷巡视了一番,发现寺庙里佛倒经毁,已经空无一人。齐殷脑海中浮现此前在广源寺里的点点滴滴,他绝望地喊了几声“师父”,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广源寺乃佛门圣地,怎么突然之间败落至此?看着齐殷难过的样子,青谖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两人好不容易在山脚下遇见一个樵夫,打听之下才知道四个多月前,广源寺佛骨舍利失窃,刑部彻查无果,此时有大臣上本弹劾广源寺扩张土地、侵占田地、不税不征等,数罪并罚之下,被皇帝下旨驱逐沙门、毁佛封寺,收缴寺庙田地香火,京城所有僧尼全部被流放边疆。
齐殷听了感到疑窦丛生,广源寺舍利塔有金光护塔,守备森严,怎会轻易就被盗了呢?所谓数罪并罚,大概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其中定有蹊跷。
“那圆觉方丈呢?他也被流放了?”齐殷问道。
“可不是嘛,听说圆觉方丈虽然法力高强,但是他执意要与弟子同进退,真是难得的大德高僧啊。”樵夫叹道。
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齐殷和青谖紧接着来到了皇宫,天黑之后潜入了皇上的寝宫,只见小太监来报,说皇后在门外请求觐见。
“朕身有不适,想歇息了,让皇后回去吧。”
小太监回了话之后又回来,道:“皇后娘娘说了,皇上一直对她避而不见,她今晚一定要见到皇上,否则就在宫门外长跪不起。”皇上听了踱起了步子,过了一会儿才恩准皇后的求见。
皇后一进来便跪倒在皇上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说道:“敢问皇上,臣妾可曾做错了些什么,惹皇上您生厌了?”
“皇后贤良淑德,管理后宫井井有条,何出此言呐?”
“那后宫妃嫔们可曾做错了些什么,所以入不得您的眼,一直得不到皇上您的宠幸?”
“皇后你这是在向朕兴师问罪?”
“臣妾不敢,只是近来皇上性情大变,寡欲向道,宫内难免有些流言蜚语,后宫的姐妹们也都纷纷向我抱怨,说被皇上冷落已久,臣妾身为后宫之首,自然担心后宫失和,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扶起了皇后,说道:“皇后一片心意朕已了然,只是自上次朕病愈之后,身体大不如从前,太医也让朕清心寡欲以涵养精神,再加上朕年近六十,已到了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年纪,皇后你该多体谅朕才是。”
“皇上您身子骨好着呢,哪有您说的那么不堪,要不从明个起本宫让刘太医给您开个药方好好调理调理?近日,本宫还为皇上物色到了一位绝世美人,要不让她明晚来伺候伺候皇上?”
皇上听了面露难色,架不住皇后再三劝说,只得答应了,皇后这才告退,让皇上早日歇息。
皇上笑脸送走皇后,接着屏退左右后,骂骂咧咧道:“哼,蠢毒妇,竟敢以色为饵,想破本道的童子之身,耽误本道爷得道升仙,真是该死!看来得想个法子才行。”皇上说着脱去了龙袍,露出了里面一身蓝布道袍,接着开始了盘腿打坐。
齐殷和青谖面面相觑,没想到眼前皇上竟是道士假扮的,看来灭佛一案定是他所为无疑了。齐殷和青谖暂且离开了皇宫,商量计策该如何揭穿皇上的假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