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苏兆星坐着施云青没能看清,而今她才发现父亲的手被铁链紧紧的绑在木板床上,让他无法抬手不说,连脚上都带着厚重的脚镣。
施云青被这样的父亲吓坏了,她怔怔的看着,神色惊惶不已,时隔这么多年花费了这么多心力才找到的父亲,她无数次的想着这一家团圆和乐融融的场景,而今真的见着了,却是全然一副完全不认识,还像是想要攻击自己的野兽一般,让她怎样能接受?
而苏兆星见够不到施云青,便不断奋力挣扎着挣脱手上的束缚,拼命勾着身子往下,试图用手肘去砸自己的脑袋,发现手肘不受力的他又将头用力的往床头上撞,静谧的牢房登时发出“砰砰砰”的撞击声。
施云青吓坏了,就算那是木板床,但这样下去父亲非受伤不可。
她顾不上那么多,连忙冲上去将苏兆星的头紧紧的护在怀里,身上承受着苏兆星的推搡跟撕扯,听着父亲发出闷哼的嘶吼和施云青的泪水像是断了线一般扑扑簌簌的落下,忍了许久的她终于哭喊出声。
“爸爸...爸爸...”
怀里的苏兆星依旧精神涣散的挣扎着,而后地上涌出一滩水渍,散发着腥臊味,嘴里还发出根本听不清楚的靡靡咿语。
施云青心里越绞越紧,她抱着苏兆星歇斯底里的大声哭着,似乎要将这十几年来的委屈和思念都哭给苏兆星听。
“顾总...这...要不要安排人进去看一看?”
地下牢房的门外,狱警听着施云青传出来的哭声,小心的觑着顾西洲的神色,开口问着。
顾西洲垂眼看着手上燃着的烟头,施云青在里面哭了多久,他就听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是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他的心倏然绑紧,窒闷的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别说是自小同苏兆星感情极为身后的施云青了,就连自己第一次见到苏兆星也难以接受他现在的模样,甚至比现在施云青看到的还要狼狈千百倍,本来他已经跟监狱这边打点好,安排人先看顾着,又想等先将苏兆星转去环境好一些的牢房再将施云青带过来。
他就是要逼她,他要她在痛中做抉择。
“不用,让收拾的人等着就行了。”,顾西洲抬手将那一截已经攒的长长的烟灰抖落,咬在唇上说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牢房里面渐渐安静了下来。
良久,施云青才脸色凄伤的从里面的走了出来,顾西洲对狱警瞟了一眼,在一旁候着多时的狱警两个人连忙拿起衣物以及床单,朝着牢房走进去去做收拾,没过多久,他们边走了出来,弯着腰同顾西洲说着。
“顾总,里面都已经收拾妥了,给魏瞎子打了镇静剂后他就睡下了。”
“嗯。”,顾西洲懒声应着,随意拿出钱包抽出一沓现金递过去,“换牢房的事情尽快去办好。”
“是是是...”,狱警喜笑颜开的接过那一沓现金,“那您慢慢聊着,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对着他便对着旁边几个人使了个颜色,领着他们一起退下去了。
周围除了风声,一下子就静了下来,顾西洲抬眼看向施云青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顾西洲将手上的烟头扔到地上碾灭。
“这下人你看到了,如愿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