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在黎轩的帮助下，我的东西很快就被搬离了唐家。
事发突然，黎轩便提议先让我暂住在他奶奶的旧房子里。
因为的确没有提前找好房子，现在也没有地方去，我没有拒绝。
搬东西时，我显得很平静，倒是黎轩，满脸的愤愤不平。
「展颜姐，是不是你老公欺负你了？还是说他要把你赶出去？你告诉我，我去替你出气！」
我正屈膝坐在地上整理东西，闻言则是抬起头来，笑着摇摇头。
「没事，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肯定是他对不起你了，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急切就搬出来。」
黎轩皱着眉头走过来，看着我坐在地上，趁我不注意伸手把我拎了起来。
「别坐这里，地上凉。」
我看着他有力的手臂，难得地发起了呆。
黎轩还真是长大了……力气这么大，都可以直接把我从地上抱起来。
「这里虽然旧了点，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有的，我有时候周末会回来住两天。姐姐你就安心住下来，我爸妈之前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出来了。」
「谢谢你，黎轩。」
黎轩侧头看向我，有些欲言又止「你老公那边，打算怎么办？」
「我现在暂时不想见他。」
黎轩神色一暗「他果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是吗？那你们会离婚吗？」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黎轩的眼神中隐隐包含着期待。
我叹了口气「我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提起他……」
抬起头，发现黎轩正专注地看着我，略带稚嫩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凝重。
见我看他，他不自在地侧头轻咳了一声，耳根开始泛起红色。
「那你早点休息，我在隔壁卧室，有事就叫我。」
8
唐允很快就发现了异常，我的手机一直在响。
黎轩默不作声地看着我亮起又灭掉的屏幕，目光幽深。
来电提醒被我再次按灭。
「展颜姐给老公的备注，一直都是全名吗？」
黎轩猝不及防的发问，让我手上的动作一顿。
「因为懒得改，所以就一直这样了。」
「是么？」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再次响起。
我终于有了些许不耐，想要接下电话说清楚，没想到黎轩先我一步接了电话。
「一直打电话过来，你烦不烦？」
他的脸上露出属于年轻少年的不耐，让我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没有及时抢过电话。
黎轩看了我一眼，索性按开了免提键。
「你是谁！展颜呢！你让展颜接电话！」
「有事吗？」
我冷静地出声回应，唐允含着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胆子大了是吧，敢离家出走了？还敢去找别的男人给我戴绿帽子？展颜，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过奖，论可耻程度，我还是比不上唐先生您，情妇遍布全国。」
唐允压低了声音「展颜，我说过，那些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的正牌太太永远都只有你一个人，而且也只有你才能生下我的孩子……」
我讽刺地反问「所以，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展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这些年是谁把你收养长大，你欠我们唐家的人情永远都还不清！我妈要你嫁给我，那是看得起你！」
开始了，说不通就开始试图打压我。
我冷笑一声。在他面前装温顺装了两年，他还真以为我是任人揉捏的小白兔吗？
「唐家养育我这些年花的钱，到时候我会存够了钱一起打到你们家的卡上。至于你给我买的那些首饰珠宝还有名牌包包，我一个也没拿走，都放在衣柜里了。」
唐允的声音开始变得慌乱「展颜，你……」
「我在你身边尽心尽力地当了两年的贤妻良母，已经足够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了，唐允，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我挂掉了电话，却感觉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曾经，我也是真心待他吗，换来的却是一次次背叛。
就算我自认为早已不会被他伤害，此刻却还是邮箱酸涩。
察觉到脸颊上的泪水被人轻轻拂去。
「姐姐，别哭了。」
黎轩拿温热的手指替我擦掉眼泪「那种男人，不值得掉眼泪。」
不知道唐允会不会找上门来，我本想出去找房子搬出去，被黎轩阻止了。
「他要是狗急跳墙怎么办？你住在我这里至少我能保护你。」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平时都在学校上课。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帮你一次，姐姐。」
他闷声解释，眼睛亮亮的看着我，让我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9
不知道唐允用了什么办法才找到这里。
打开门时，唐允正阴沉着脸站在门外。
此时，我正在张罗着和黎轩一起包饺子。
「姐姐，是谁啊？」
门内传来黎轩的声音，唐允额间几乎要爆出青筋。
「展颜，你他妈给我戴绿帽子？」
他不顾我的阻拦，直接走进了房间里，黎轩听到动静也跑过来，下意识就把我拉到了身后。
唐允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就是这小子？你背着我和他勾搭上了？」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我面带嘲讽，唐允的脸色白了白。
「差点忘了，唐先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老婆，你不能这样对我。」
唐允又露出那副委屈的神情，仿佛在这件事中罪大恶极的人是我。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结婚也已经两年了，这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是可以被你轻易舍弃的吗？」
被他这样质问，我只觉得荒唐至极。
然而，黎轩先我一步开了口。
「笑话，难道先出轨让姐姐伤心的不是你？」
唐允一窒，刚刚压下去的怒意又卷土重来。
「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我们夫妻间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
接着，他又面露哀求地看向我「老婆，你不想生孩子，我们就不生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吧，我真的就是一时糊涂，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唐允的表演，内心丝毫没有任何波澜。
大概是因为这两年看着他越界的次数太多，亦或是删掉手机里不同号码发来的亲密照时，早已把那颗鲜活的心脏给刺激地麻木不仁，如今戳破一切，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心痛。
我疲惫地闭了闭眼「你走吧，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唐允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他接完电话后，不得不先一步离开，留下一句「等我」便消失在了家门口。
我刚想回头继续包饺子，黎轩却面若冰霜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出声询问道
「他这些年，一直在背叛你么？」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离婚？」
黎轩直视着我，仿佛想要从我眼底看出些什么。
「他们家……对我有恩。」
「就因为这样，你宁愿忍受着这些也要继续当他的唐太太吗？」
黎轩眼眶因为生气有些泛红「他这么对你，你也不想跟他离婚吗？」
等我反应过来时，发觉自己已经被他逼到了厨房的角落。
他高我一个头，认真注视着我的样子，居然让我觉得有些许压迫感。
「黎轩……」
「姐姐，你也对我有恩。」
他呼出的热气轻轻铺洒在我的鼻尖，让这里徒增了几份无处可寻的暧昧。
「按照你的说法，我是不是也应该对你言听计从才对？」
「你……」
当然不是，不是这样的……
我从未想过要黎轩落入同我一般的境遇中，连自己的人生和婚姻都无法自己选择，困囿于这所谓恩情铸就的牢笼。
我希望他能活得和我不一样。
10
「我从来……从来不想让你变得和我一样。」
黎轩安静地注视着我，开口回答。
「你愿意做那个替淋雨的小孩撑伞的人，为什么不能让自己也不要淋雨？」
「我从来就不会变得和你一样。姐姐对我有恩，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我无奈地摇摇头「黎轩，这不一样。至少我不会像他们那样，强迫你和谁结婚。」
黎轩丝毫没有放我离开的意思「如果我说我愿意呢？」
「什么？」
「若是姐姐要我和你结婚，我说我愿意呢？」
我瞪大眼睛「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提出这种要求？还有，你今年才多大？」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不会拒绝你。并非是为了恩情，只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
黎轩再次靠近了我一步，他身上有着属于少年的阳光味道。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吧。姐姐是为了恩情嫁给他的吗？」
是为了恩情吗？
我开始问自己。
或许一开始不是的吧。
同在屋檐下生活了这么久，或许我对唐允曾经真的有着少女的憧憬，所以在他母亲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时候，我并不觉得抗拒，便答应了下来。
结婚那天，我虽然没有表露出太大的喜悦，但心中终究还是欢喜的，也曾经想过就这样做他的唐太太，和他白头偕老。
直到他开始出轨，开始频繁不回家。
那份欢喜早就被消磨得一干二净。
可我不能吵不能闹，因为我欠他们的。
我没有资格质问他的滥情，也没有理由要求他专注于家庭。
于是，我总是独自坐在我们的婚床上，开始思考，这样的日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或许我一直在等一个时机，等到彻底把这假象撕碎的时机。
「那个混账，根本就不值得。姐姐，和他离婚吧。」
黎轩一字一句地说出口，眼底似乎还带着些不忿和委屈。
我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你，你先离我远点。」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可是姐姐，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我知道我的生活经验和社会阅历都没有你多，或许你思考问题的方式和我有很大的差异，你会觉得我幼稚又天真。」
「可是我不懂所谓的权衡利弊，我只知道你对我好，所以我也要对你好。你在淋雨，我就给你递伞；你被辜负，我就救你离开他。」
我怔愣着看着面前的少年。他的神情时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要是想要一个家，我也可以给你。」
11
家。
我早就没有自己的家了。
哪怕被唐家收养时，我也清楚，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不过是个外人。
唐允出轨时，我告诉收养我多年的唐家夫妇时，他们却神情淡然地说，我应该认清自己的位置，想要的太多，只会让我更累。
我努力想要维持的和唐允的家，也早已摇摇欲坠。
而现在，面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他说可以给我一个家，他说他要救我离开。
他带我来到他的家，和我一起包饺子。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这样的感觉就让我想起我的亲生父母还在，我的家还没有破碎时，那样温暖的感觉。
内心的隐痛被这样的话语戳中，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
黎轩再度变得慌乱起来，无措地环视四周，想要找纸帮我擦眼泪。
我却自顾自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他穿的棉衣吸走我眼前的湿意。
他僵硬地回抱住我，像曾经我安抚他那般，有节奏地拍着我的背。
「我不想回去了。」
「那就不回去。」
黎轩在我耳边轻轻回答「我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12
日子消停了一段时间，很快，唐允的父母就找上门来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于是便回了唐家老宅一趟。
走进客厅，看到了两眼疲惫的唐允也在，见到我时，更是眼前一亮。
「老婆……」
我皱眉「别叫这个称呼了。」
唐母目光锐利地看向我「展颜，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没有像以前那样退缩，毫不畏惧地同她对视「母亲，您都知道了吧？」
见我态度难得强硬，唐母缓和了语气「唐允做的这些混账事，我都已经骂过他了、这次的确是他做的不对，他也和我保证了，以后绝不会再犯。你就别闹脾气了，快点搬回去。」
唐父也跟着一起附和「是啊是啊，小夫妻嘛，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我满眼冷漠地看着他们惺惺作态，只觉得胃里一阵阵地犯恶心。
见我没说话，唐母的表情又变得不悦起来。
「展颜，你得知道些分寸，我们养你到现在，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
唐父冲唐母摇了摇头，接着笑着看向我。
「展颜啊，爸爸知道你心里有气，没关系，以后这混小子再犯什么事，你随时来找我们就是，我们会好好管教他的。」
好好管教？
我几乎是要笑出声来。
他们才不会好好管教，他们只会觉得我这个外人多事，而他们的儿子永远都是对的。
唐允也在此时诚恳地向我保证「老婆，我绝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我天天都会很早很早下班回家陪你吃饭的，你别闹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我再不识好歹，便就是他们嘴里的忘恩负义。
而我只是微微一笑，在他们以为我会乖乖妥协的时候，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说完了吗？说完了，麻烦在这里签个字吧。」
就这样，白纸被展示在他们面前，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字。
「财产我一分也不要。你送我的这些东西，我都没有带走。若是你也同意的话，就尽快签字，我们找个机会去把离婚证领了。」
唐允看着那份文件，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唐母，她瞬间褪下了得体的面具，猛地站起来，伸出手想要给我一巴掌。
我没有躲开，任由这响亮的一声回荡在客厅里。
「展颜，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欠唐家的恩情，一辈子都还不清！让你跟唐允结婚，那是看得起你！」
唐父连忙拦住唐母，而唐允只是颓然地看着我。
「老婆……」
我又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茶几上。
「唐家的养育之恩，我一直记得。这些年你们抚养我到大学毕业的花销，我都一笔一笔地记下来了。这些钱，现在还给你们。」
唐母唐父满脸的不可置信，而唐允更是满眼灰败。
「我存了很久才存够，还动用了我爸妈死后留下的遗产。这些，全都还给你们。」
我又看向唐允，神情平静地再次重复道「属于你的东西，我一个也不要。所以，离婚吧。」
看着我平静无波的眼神，唐允突然就发了疯，把桌上的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
「我不，我不会离婚的，展颜！」
「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能说算就算了，从你来到我们家里的那刻，你就应该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
我像看戏那样，看着他把协议撕碎，纸屑纷纷扬扬地落到地上。
「老婆，老婆，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13
唐允从未想过离婚。
外面的野花再香，他也未曾想过要换掉家里的这株。
而到了现在，他才可悲地发现，他根本不想放展颜离开。
他四处留情，却早已习惯了展颜一直陪在他身边。展颜要离开，他的心脏就像要死掉一般钻心的疼痛。
他的意识告诉他，若是今天抓不住展颜，那他就会永远失去她了。
他无法想象，如果自己的生活里没有了展颜……
可是展颜要和他离婚，展颜还要和他们家彻底断了关系。
他害怕了，他开始发疯，他把碍眼的离婚协议撕掉，苦苦哀求着她不要离开。
他回想起过去同她同处屋檐下的十几年，这才发现展颜已经一点一滴地渗入了骨血。
他以为她永远不会离开，不管他怎么犯混，她都能一直在家中为自己留灯。
直到她用离婚协议书让他清醒了。
他不顾形象的哀求，只为了留住她。
他拉住她的衣角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不停地乞求，老婆，别走，没有你我会死的，求求你原谅我，我以后都不会再辜负你了。
展颜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表演一般，眼眸中再也没有了一丝温度。
原来她早就失望至极，结束时连难过都没有了。
14
「唐允。」
我淡淡开口，陷入了回忆中。
「曾经，我很开心自己能嫁给你。那时我们刚刚结婚，你承诺会一直对我好。」
「你说了，我信了。于是我开始照顾你，每天变着花样给你做饭吃，虽然有时候你只吃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结婚一周年前一天，晚上凌晨两点，你说你想吃城边卖的生煎包，我跑去给你买回来了。结果呢，我因为吹了晚风感冒发烧的时候，你带着情妇在隔壁房间鬼混。」
唐允眼眶泛红，终于流露出了悔恨的表情。
「你以为我不知道，对吗？可惜，你不知道你的情妇们给我发了多少床照，而我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这些照片一张一张地删掉而已。」
「就因为你们口中所谓的恩情，所以我连出声质问的勇气都没有。这么多年，我不过是你们养的宠物，需要顺着你们心意来。可惜我是人，我不是宠物。」
我坐起身来，看向脸色铁青的唐父唐母「这些钱是我自己做副业攒了很久才攒下来的，应该足够还上这些年你们养我花的钱了。还有，离婚协议我改天会派人送新的过来。」
「我不想再和你们有任何关系了，好聚好散吧。」
15
走出唐家老宅，黎轩已经在大门口等我。
看到我时，他露出了笑容朝我挥挥手。
而唐允似乎还不想放弃，一路追了出来，却看到我和黎轩相视而笑。
唐允踉跄着，双眼猩红的看着黎轩，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展颜，你是因为他，才要和我离婚的？就因为这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
黎轩目光冷冽，故意在他面前伸手同我十指相扣。
「你自己不好好珍惜，现在她已经不是你的了，你现在又来后悔了吗？」
「展颜，这小子才多大？你真要抛下我，和他在一起？」
我一脸莫名「为什么不？黎轩比你帅比你年轻，身材还比你好，傻子都知道选谁吧？」
唐允的脸色愈发铁青起来，我继续添油加醋。
「既然你都可以找那些年轻貌美的女秘书睡觉，难不成还不许我找个弟弟？」
黎轩被我夸了一番，连腰杆都挺直了一些，面露骄傲地捏了捏我的手。
「姐姐，我们走吧，别和无关紧要的人说话了。」
16
签署离婚协议那天，唐允依旧在垂死挣扎。
我真的很疑惑，为什么人只有在快失去的时候才会幡然醒悟。
我看着在我面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他说他爱我，不能没有我的样子，滑稽不已，只觉得可笑。
我毫不犹豫地签下协议，接着对恍然若失的唐允说「签吧，不要再纠缠了，我们是回不到过去的。永远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离婚，老婆，我真的不想离婚，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涕泗横流，执拗地想要挽回我，说什么都不肯签字。
我失了耐心，站起身来「如果你不愿意签字，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展颜，你就这么狠心吗？」
「从你第一次出轨开始，我就在自己存钱计划离开你们家了。」
我一边把离婚协议书收好，一边说道。
「唐允，既然你不能保持对婚姻的忠诚，就请你放过我吧。」
我把笔递给他「签完，我们去领离婚证。」
唐允显得颓败不已，冲着我笑了笑，最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好……好……」
他颤抖着握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17
领完离婚证后，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太阳很好，照得人暖洋洋的。
这听起来或许很疯狂。
恢复单身后，我和我一直资助的小孩在一起了。
黎轩索性把宿舍退掉，把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回了房子里，把房间填得很满。
因为是第一次谈恋爱，他还买了好多好多情侣款式的东西，像个孩子那般新奇不已。
从前没觉得黎轩这么粘人，现在谈恋爱才知道，他在家里时恨不得时时刻刻贴在我身上。
不过，我并不讨厌这样被诊视的感觉。
我也计划着开始重回职场，买了好多职业装在家里。
而黎轩参加了学校重要的科研项目，若是完成的话还会有额外的奖金。
我知晓，他一直都是这么优秀。
后来，听说林琳被辞退后，因为给另一个公司的老总当情妇，被正派太太打瞎了眼睛。
而唐允似乎一直没有再婚。
18
两年后。
或许是因为唐允在和我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唐家夫妇急着抱孙子，于是想要从我这里下手，又或者是想要和我修复关系。
他们曾经来找过我，却被我拒之门外。
毕竟，我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现在就只是我，不再是只能依附唐家生活的展颜。
黎轩顺利毕业后，便和我领证结了婚。
婚礼那天，我看到唐允了。
我并未邀请他。
门卫说，他只是在酒店外抽了一天的烟。
跟着婚车离开时，有那么一瞬间，我同门口的唐允对上了视线。
他眼眶泛红，像是依旧没有办法释怀。
我收回目光，侧头同我的新郎接了一个甜蜜的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