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下走,就越觉得寒冷,两个人运气抵御,倒也不觉得难过。
“等一下,我们贸然前进,是否会不妥?”初言心突然道。
百里亦腾头也不回,道:“虽然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甩掉了玉无双。但她自持战力比咱们高,所以肯定会追上来,我们必须要继续走下去!”
又走了一段路,两侧的石壁上已经出现了人工雕琢的痕迹。
“看来就快要到了,我能感受到……一股洪流?真是奇怪。”百里亦腾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初言心。“南云大弟子,你怎么了?”
初言心道:“刚才石壁上那些文字里,我隐瞒了一句话。”
百里亦腾笑道:“那又何妨?我又看不懂,咱们不要考究了吧。”
“不,我觉得上面那句话与你有关。漩涡洪流,命里乾坤。我不想让你知道能从朔庭山得到益处,所以故意隐瞒了你。”初言心说完,一双眸子闪闪发亮,看着百里亦腾。
百里亦腾愣了一下,大笑,“大弟子,你是不是脑袋秀逗了。少了我一个,天下难道就没有野心家了?我们现在生死未卜,你计较那么多,累不累?”
初言心赧然,她虽然认为百里亦腾讲的有道理,但却不愿意承认。“你这都是歪理邪说,总之我问心无愧!”
两个人互不搭话,又继续向前走去。脚下已经出现人工砌成的石阶,寒风扑面,气流紊乱。
百里亦腾对初言心点点头,率先走出去。初言心紧跟在后面,闪了过去。
眼前的场景极为震撼,让他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巨大的空间里,一个巨大的漩涡从下往上,一眼望不到底,又一眼看不见顶。
“这不可能,朔庭山哪有这么高,我们也没有下的那么深。”初言心喃喃道。
百里亦腾摇头道:“我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这定然不是凡界的景象。”
“对,肯定不是凡界!你看,这石壁上有画!”初言心沿着狭长的甬道走上去,百里亦腾急忙跟上。
碧蓝色的大涡旋就在他们身侧,寒气逼人,即便是遆武气护住身体,也逐渐的难以忍受。
“我们不能再走下去了!”百里亦腾讲了两声,初言心都没有听到。于是他大声重复了一遍,这下初言心才回过神来。
“你过来看,这些壁画相互间不连贯,但是都讲的一件事。”初言心神情严峻,扶着石壁道。
百里亦腾走过去,这才开始观察壁画的内容。无一例外,这几副壁画描绘了一种场景:一个人升在空中,横扫天下,尸横遍野。还有一个人登基为帝,受万民敬仰。
“这是……”
初言心点头道:“这里讲的是历朝历代动乱时期,具有极神之力的人如何争霸天下,最终成为新的统治者。”
百里亦腾道:“就算没有极神之力,天下也不是一样要流血。渊国对我们的矿藏觊觎已久,长夏几乎每年都在抵抗渊国零星的入侵。”
“那不一样,一个人或者说一支军队,就算再勇猛,一年内造成的杀伤也比不上极神之力一刻钟造成的。”
对于初言心所说,百里亦腾深有感触,他第一次思索起这个问题。
“那渊国现在有北天使徒助阵,我们怎么办?引颈待戮吗?”
初言心在前面走,百里亦腾随她一幅幅观看壁画,两人越走越高,但这大漩涡似乎没有尽头。
“神隐门便是因此而立,我们会拼尽全力,哪怕付出生命也要阻止一切扰乱天下的人!”
“我彻底明白了,你们想要让天下在没有极神之力干预的情况下,发生贫穷、战乱以及死亡?”
初言心略一停顿,道:“你的理解没有错,真庆幸你悟出来了!”
百里亦腾冷笑一声,初言心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我是悟出来了,但我也不会放弃我的想法。我要把命运,我爱的人和我的国家的命运都把握在自己手中,这极神之力必须由我来掌控!”
初言心脸色一寒,最终还是放弃反驳百里亦腾。两个人的关系再次降为冰点,而他们也到了甬道的最高点。
向下看去,大漩涡就如同无数条河流,奔腾流转,高速旋转!更惊奇的是,隐隐伴着电闪雷鸣,漩涡时而扩张,时而收缩,飘忽不定。
“朔庭山的中空尽头,竟然是这般模样。那刻文里所说的时空之门,难道就是这个?”初言心皱起眉头,自言自语道。
其实她是说给百里亦腾听,百里亦腾心知肚明,想不理睬她。但转念一想,还是道:“这里没有路了,我们原路返回吧!”
初言心到有些惊讶,道:“你不再探查一下吗?你不想从中获取更多的力量?”
百里亦腾笑道:“我只想回到外面,再也不想钻朔庭山的山洞了!”
“你们谁都走不了!”玉无双突然出现在附近,她长袖飞舞,青冥遆武气贯于流星锤中,袭击初言心!
初言心本有些分神,此时不能抵挡,只能闪避。但这甬道又有什么空间可以躲闪?她单剑挡住了一只流星锤,但被第二只击中!
百里亦腾也是猝不及防,眼睁睁看着初言心跌落下去!他来不及多想,纵身跳下,伸手去救初言心!
他猛然下坠,抓住了初言心的身体,将她揽入怀中。但两个人坠落的速度超快,他根本无法看清石壁那侧的情况!
百里亦腾心一横,只能冒险一试了!他云渚枪全力插向石壁,枪尖与石壁发生剧烈的摩擦,却始终无法阻止住他们的下落。
相反,云渚枪像是被石壁弹了回来,他们反而冲入了大漩涡!
电闪过后,一股酥麻的感觉传遍全身,百里亦腾紧紧的抱住初言心。初言心闭着眼睛,随着百里亦腾不停的在漩涡中转动。
百里亦腾只觉得坠落无休止境,就像要坠入另外一个世界。但他再也无力控制自己,只能随波逐流,避免他和初言心分离。
一片白光,夹杂着蓝光,百里亦腾已经看不见任何实物!这是一个虚无的空间,片刻过后,他的眼前只剩下无限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