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湖神大典的初赛只有一天时间了,桃枝社正在紧锣密鼓的排练。她们本就是吴地知名的曲艺社,虽然历经半年的艰难辗转,但始终没有放下技艺的练习。
现在身处安定的环境之中,又没有了后顾之忧,众人更加珍惜参加这次初赛的机会。
花裳作为主舞,一直是桃枝社的台柱子。即便昨夜等了百里亦腾一夜,但她依旧参加了清晨的排练。
只是刚开始做了一个动作,她便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摔倒在地。
“花裳!你怎么了?”
“快来人,花裳摔倒了!”
正在排练的其他人都围了上来,翠姐力气大,把花裳扶起来。花裳睁开眼睛,笑道:“我没有事啦,不小心踩错了步点。”
她面色潮红,呼吸急促。陆姐过来一看,急道:“花裳,你快回屋躺着去,你发烧啦!”
花裳道:“不碍事,明天晚上就是初赛了,我不能躺下。”
陆姐道:“初赛有什么打紧的,你额头烫的很,快回去!”
两位姐姐把花裳送回屋,小瑜刚刚睡醒,连忙帮着拧毛巾,照顾花裳。
陆姐对孙伯道:“孙伯,劳驾你去拿点药。另外,亦腾呢?昨晚上没回来吗?”
孙伯道:“亦腾一晚上没有回来,倒是花裳在临近清晨的时候出去了趟,回来的时候是亦腾送回来的。”
陆姐跺脚道:“这个百里亦腾!肯定是他害得!”
孙伯前脚刚走,四季巷中便来了一辆马车,车前随着一名武士。马车停在桃枝社门口,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下了车,便与武士进入桃枝社。
陆姐正巧在门口,与李伯交代事情。见那女子,她道:“请问姑娘有何贵干?”
那武士道:“信中郡主驾到,你们主事的人是谁?”
陆姐道:“我是陆琳琳。”
那女子笑道:“任翔,不得鲁莽。路社长,我们别无恶意。我叫常颖婷,特意来拜访吴地桃枝社。”
百里亦腾把花裳送回四季巷后,直接去了柳先生那里。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去拜访柳先生为好。柳先生平日里都在埋头疾书,家中少有来客,后院竹林僻静而隐蔽,正好适合修炼遆武气。
果不其然,柳先生还未起身,打开门后一脸怒容。柳先生刚一瞪眼,百里亦腾笑道:“柳先生,我就借用你家竹林一日。明天的比武现场,我会在上场前特意翻阅你的著作,安排你上个推荐,如何?”
柳先生大喜,自去补觉,让百里亦腾自便。
梳洗之后,百里亦腾顿觉神清气爽,他来到竹林之中,开始运行体内遆武气。
昨夜与赵丕业一战,对自己大有裨益。赵丕业年纪与自己相仿,蛟龙棍法已收放自如,挥动间隐隐有潮涌之势。
而且赵丕业在谋略上,明显胜过自己,此人若成为对手,非任何人之愿。百里亦腾心知,自己又被卷入另一个漩涡之中,如不想随波逐流,他就必须先赢下明天的比试。
遆武气在体内运行了三番,遆武真极丹又得以充盈,百里亦腾心情大悦,抬头看看天空,似到了正午。他肚中咕噜作响,打算从柳先生这里打下牙祭。
柳先生已经在饭厅之中坐着了,看那各色菜式,明显是从酒楼订餐。柳先生正打算开吃,看见百里亦腾,到也没给脸色看,只是指指另外一把椅子。
百里亦腾道:“多谢柳先生!”
柳先生很健谈,两人边吃边聊,百里亦腾从中得到了柳先生许多信息。原来这柳先生是承天府人士,世代经商,家中颇为殷实。
但到了他这一代,父母早亡,家道中落。他是独子,又喜好舞文弄墨,守不得家业。过了而立之年,毫无建树可言,索性把承天府的大宅子租赁出去,自己搬到了碧落南城,每日专心写作。
“百里啊,我每日一杯茶,一杆笔,却写个寥寥千字就文思枯竭。忧虑啊!忧虑!”
百里亦腾心道,你若是每天日落而息,再睡到日上竿头,那必然会这样。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道:“柳先生,下午有个文聚会,参加否?”
柳先生喜道:“参加!参加!让我回屋取件事物。”
他急急返屋,又匆匆出来,也不管百里亦腾,跟着那人便走了。
百里亦腾祭了五脏庙,待酒楼小二上门收了残局,便又回到竹林去了。
过了两个时辰,当天色渐暗时,百里亦腾已经将遆武气调理到最佳状态。他信心满满,对明日与胥文几的对决充满期待!
突然,外面有人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百里亦腾赶到前厅,只见午后来邀请柳先生的那人连滚带爬的撞进来,他见到百里亦腾,丧着脸道:“你是柳先生的家人吧!柳先生让天龙帮给抓到明湖居去了!”
“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那人道:“在文聚会上,柳先生拿出一块砚台,向我们吹嘘这是吴国的国宝。有人不信,非要他说明出处。柳先生就说是吴地的桃枝社卖给他的,保证是吴国宫中之物……”
百里亦腾火冒三丈,且不说柳先生败事有余成事不足,这个天龙帮又想威胁桃枝社的生存!
他提枪出了柳先生的宅子,在暮霭沉沉之中,穿过街上的人流,直奔明湖居。这次,他动了杀心!
只见明湖居外灯火通明,天龙帮众手持利刃,列好阵仗立于湖边。百里亦腾心叫不好,难道天龙帮已经通报了官府?
“站住!你是什么人!”一个天龙帮众吼道,上来就要拦百里亦腾。百里亦腾也不答话,一肩把他扛飞出去!
“二哥!有人闯进来了!”有天龙帮众急急慌慌跑回去通报,外面几十个人连百里亦腾的近身都靠不上!
“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取我的……”说这话的人正是徐老二,他往外探头一瞧,吓得后半句都说不出来。
只见百里亦腾一杆长枪东拨西打,如入无人之境,马上就要与他照面。他脸上还有着淤青,让百里亦腾打的有了心理阴影。他抱头向后院跑去,再也不敢回头。
百里亦腾所到之处,天龙帮众倒了一地,腿断筋折的好几个,尽皆鬼哭狼嚎。
他蹬蹬蹬闯上楼来,只见两个带刀侍卫挡在扈老大门前,见他上来拔刀就砍!
云渚枪螺旋而出,两个侍卫不能抵挡,退回门前,拼死抵住枪锋。
“放开!”百里亦腾怒道,两个侍卫眼看要被他刺穿!
门一下子敞开了,赵丕业一身黑衣出现在门口。扈老大在赵丕业身后跟着,正冲着百里亦腾阴阴的笑。
赵丕业道:“百里亦腾,收手吧。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