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蔓醒来,发现她睡在自己的公寓里,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樱花姐陪着她,告诉她昨天她喝多了,章白给她打电话了,是她和刘安然把她扶回公寓的,之后自己就一直陪她。
柳蔓想起自己昨天在父亲家喝酒的事,直拍脑门,糟糕了!
连忙打电话给于薇,于薇声音疲惫,用嘶哑的声音告诉柳蔓,昨天她离开后,父亲就一声不坑地说要出门走走,他们想跟着,父亲也不允许,很晚了都没回来。结果,最后还是她的司机小白找到了父亲,把他送回来的!
“啊,这样啊!幸亏有小白!我说了很过分的话!你知道我一碰酒就……”
“姐,有些话你说出来也好,心里好受些!我们都知道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很多委屈,……但爸,他年纪也大了!家里一下子出这么多事,他可能承受不住!”
“我知道,于薇,能让爸接一下电话吗?”
“爸昨晚回来好像有点着凉,有点低烧,今天我妈陪他去医院了。”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柳蔓放下电话,心中内疚又着急,立即联系章白带她去医院。
车上,柳蔓感激章白:“我听于薇说,昨晚多亏了你!”
“我知道你喝点酒就不是柳蔓了!”
“又让你看笑话了!”
“没什么,喝点酒挺好,更像个人!”
“什么?”
“像个正常人!心里话说出来挺好的!”
“但会很糟糕啊!有些心里话是不能随便说的!”
“因为你是情感专家?”
“我选择理智!”
柳蔓赶到医院,还没进去就在大门口看到父亲健步如飞往出走,吕阿姨在后面追,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有点不愉快。
“爸!”
“蔓蔓?你怎么来了?”
“于薇说你们在医院。”
“你阿姨非让我来,看了个门诊!根本就没啥事!”
时间已经快到中午,柳蔓带着父亲、吕阿姨和章白一起找了个餐厅吃饭。
“医生怎么说?”柳蔓问道。
“医生说没啥问题,就是嗓子有点炎症,休息休息就好了。说实话,现在,我哪还有心情来医院!唉!”
“爸,吕阿姨,昨天真对不起!我喝多了胡言乱语,你们别放在心上!”
吕阿姨连忙道:“不会的不会的!蔓蔓你也别多心,都是一家人!你爸是因为于薇离婚愁的!再加上也是刚知道……咳,元嘉的事……”
父亲:“你昨天说得没错!我知道那些都是你的心里话!”
“爸,我都说了我是胡言乱语!”
“爸爸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活该!但如果是报应的话,我希望全在我自己身上,别落在孩子们身上啊!”
父亲声音微微颤抖。柳蔓看着他,额前的白发集中一片,特别明显,眼眶凹陷,眼袋突出,好像苍老了很多。一旁的吕阿姨已经绷不住情绪,又偷偷抹眼泪了。
“爸,我小时候有很多问题想问您,长大了其实我自己已经全都明白了!那些问题早就有了答案!
妈妈的不幸,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我常常想,如果当年我有现在的能力,我一定能给她换一个活法,换一种人生!只可惜我长得太慢太慢,没来得及!
您和吕阿姨这么多年平静幸福的生活,我也看在眼里,为您高兴!我也爱于薇和小溪,庆幸有她们这样的家人!
我很感激我妈,从来没有教我恨过您,才让我如今有能力去平静面对所遭遇的一切!
爸,这才是我的心里话。昨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只是变回了当初那个脆弱的小孩子,而不是今天的我!请原谅昨晚那个小孩!”
父亲早已泪流满面,多年,甚至连手都没有握过的父女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章白也有所触动,眼圈红红,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回去的路上,柳蔓突然对章白说:“你说得对!”
“什么?”
“说真话也不算糟糕!”
章白笑了,看向后视镜中的柳蔓,柳蔓也微笑地看着他,这一瞬间,像一股电流从她眼中传到心间。
章白很快躲避了那目光,那一瞬是虚幻的!他的微笑渐渐收了起来。他显然是一个没有资格教别人说真话的人,而柳蔓也绝不是那个会对他说真话的人!
只有他躲在黑暗中,用一双冷冰冰的眼睛,透过镜头,或顺着网线,才能看到真实的她,那些狼狈不堪的秘密!
这一瞬间两个人的眼神链接,只是一种错觉!他们的真实的关系,是对立的、可怕的、讽刺的!他现在开始对这种关系暴露的那一天感到恐惧!
他像被扎了一下的蜗牛,收回了自己的“触角”。
……
工作室来了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咨询者,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身材高挑,挎着香奈儿的包包,然而,她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美,满脸愁容。
女孩叫李思诺,她称有人偷拍的她的性爱视频传到网上来威胁她。
这人曾经是她在游戏中认识的网友,两人有过一小段恋爱经历,没想到对方录下隐私视频,不断索要钱物,甚至以此威胁她再次发生性关系。她是个网红,如果视频传到网上,她的事业就毁了!而且她现在有个非常相爱的男友,已经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男友最近似乎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对她盘问行程,开始不信任起来。
她是真的爱他,不愿意失去他。这件事万万不敢让他知道,也不敢报警,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死胡同,陷入抑郁,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柳曼问她:“有没有想过坦诚地告诉男友,你们共同面对的话,这事就好解决了,你的心理压力会减少很多!”
李思诺摇摇头:“我觉得他接受不了!我骗过他,说自己没有情感经历。”
柳蔓:“如果他很爱你,不介意你的过去,那证明他值得!如果他很介意,不能接受,趁早分开也挺好!这比结婚后再被发现,不是要好很多吗?”
“不不,我希望他永远也不要知道!”
柳蔓就这件事咨询了刘安然,刘安然建议这件事还是要报警,只要是成年人,可以向警方提出保密的请求。但是一定要有证据,并且快速解决这件事。很显然这个人很狡猾,每次交流没有使用过电话或邮件,都是见面展示视频,索要现金。
柳曼让唐骏帮忙查一下,关于这个男人,能不能查到在网络上活动踪迹。唐骏查不出:这是个临时号码!
章白却在一旁突然说话了:“我来试试?”
“你掺和什么?”
柳蔓笑:“给他看看吧!”
柳蔓安排李思诺假装答应对方支付十万赎金,楚楚装成李思诺的闺蜜,陪着她赴约,暗中偷录下谈话作为威胁证据。唐骏和刘安然两位男性偷偷跟着,保护女孩们的安全如有任何意外情况发生,柳蔓会随时替他们报警。
李思诺和男人约在一家KTV,对方看见她带着个陌生女孩一起来,表情不悦:“说好你一个人的!”
“这么多现金,我一个人带着不安全呀!她是我闺蜜!”李思诺说。
男人没再多说什么,估计看楚楚也是年轻漂亮的女孩,便放心让她们进来。
包间不大,里面循环播放着《拒绝黄赌毒》,声音很大,立体环绕,楚楚暗暗担心男人该不是担心她们录音所以故意选择这样的环境吧。
楚楚故意靠近男人,开始按照刘安然交待的话术大声与对方周旋。
“钱我们给你,十万一分不少,你得保证删掉所有视频!”
“没问题!”对方爽快答应。
“我要先看你删除!”
“我要先点钱!”
对于这样的对方,对方勒索实事已经很清晰了,楚楚心里已经很满意。
男人见到钱,喜笑颜开:“思诺,我知道这对你来说都是小钱,早点这么爽快,咱们也不会闹得不愉快了!”
此时她看见李思诺全程很紧张,手心都出汗了,楚楚给她眼神暗示,示意她放松,不会有事的。
男人数好钱收起来,删除视频时却犹豫不决。
“思诺,除了十万元,你还得再陪我一晚吧,你知道,我对你其实是有感情的!”
“无耻!”李思诺愤怒不已,去抢男人手机,却被男人一把掀开,摔倒在茶几上,果盘碎了一地,男人的手机却也摔在地上。
楚楚见状,急忙上前抢手机,却被男人按住,两个人一番撕扯。
楚楚抢到了手机,突然楚楚的假发被男人一把拽落,露出了被烫伤的头皮,一片明显的紫红色疤痕,几乎盘踞了半个头,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粗糙不平,触目惊心!
三个人都有些吃惊,楚楚完全愣住。
男人拿着楚楚的假发讥笑道:“还以为是个白天鹅,原来是个癞蛤蟆!”
楚楚双眼血红,扑过去与男人撕扯,就在这时,想起了撞门声,刘安然和唐骏带人撞开门闯了进来,门外还有不少人围观。
在这样的围观中,楚楚和刘安然目光相触,她一声尖叫,抱着头蜷缩起来。刘安然脱下外套,披在楚楚头上,搂着颤抖的她:“没事了没事了!”
唐骏也立即关上门,把围观者挡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