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砚星将马车停在了隐蔽的地方,然后仔细瞧了瞧,确定周围没有人之后,才将打起帘子让沈南浔下来。
“殿下,要不您去催催陛下,赶紧准许您入住太子府吧,这晚上出来看个戏还得像个贼似的,也是难为您了。”砚星瞧着沈南浔四处张望的模样忍不住笑道。
沈南浔是前几日才回的京都,太子府虽然已经安排妥当,可毕竟沈南浔离京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皇后便让他暂住宫中,母子俩好好叙叙旧。而他的父皇知道他此行回来的途中遭遇了刺杀,对他的安危很是担心,便让他在宫中多住几日,待一切稳定之后再搬进太子府。
宫中向来有宵禁,别说是太子了,就是陛下自己也不可随意出宫,更何况沈南浔深夜私自出宫只是为了听戏,还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沈南浔道:“想让我快些搬进太子府,你就想办法让今夜的事情不要传进宫里,否则父皇和母后若是知道了,就更加不愿意放我出来了。”
正在沈南浔说话的时候,马车后面忽然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音,砚星立马警惕起来,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走到了马车后面。
马车后面是一个空的木箱子,是之前搬东西时留下来的,砚星仔细听了听,确定声音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之后,他打开了箱子。
原本躲在箱子里的尹卿见马车停了,便想要打开箱子出来,可是却怎么都打不开,正在她准备喊人的时候,箱子却自己打开了,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手里拿着刀的男人。
“啊—”
尹卿以为还是在千喜班的那些杀手,吓得大叫起来,可下一秒就被砚星点了穴道。
“殿下,是一位小姑娘,好像不会武功。”砚星看着满脸惊恐,脸上还挂着泪痕的尹卿,一头雾水。
这姑娘什么时候藏进他们的马车的?
沈南浔盯着尹卿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她是在千喜班里同尹桑一起看戏的那位姑娘,立马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将她从箱子里扶了出来。
尹卿从箱子里下来后,连忙跪了下来,“参见太子殿下。”
“我记得你,你方才也在千喜班看戏来着。”沈南浔将尹卿扶了起来,见她脸上还挂着泪,从衣袖中拿出一方帕子递给了她,“你怎么会藏在我的马车里?”
尹卿盯着沈南浔递过来的帕子,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了过来,但却并没有用来擦眼泪,“回太子殿下的话,我、臣女、方才、方才千喜班出现了一伙儿贼人,个个手里拿着刀,我同阿姐走散了,太过害怕便躲了进去,没想到、没想到那是殿下的马车,还请殿下恕罪。”
尹卿说着又要跪下,沈南浔连忙扶了起来,“你说的阿姐,可是永宁侯府的尹桑?”
尹卿愣了一下,没想到沈南浔竟知道她的身份,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
知道了尹卿的身份,沈南浔便决定让砚星送她回去,一个姑娘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纪,倘若让人知道她深夜同男子在一起,到时候只怕有损清誉。
沈南浔瞧了一眼马车,皱着眉头问砚星:“我看起来很凶吗?为何那姑娘不敢看我,害怕的说话都结巴?”
方才瞧着尹卿一直低着头,说话结结巴巴的,还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瞬就能流下眼泪来,沈南浔就想问她为什么,可又担心自己吓着人家姑娘了,只能等尹卿上了马车再问砚星。
砚星抿唇憋笑,“不是殿下您看起来凶,是你的身份吓着人家了,更何况刚才刀光剑影的,那姑娘估摸着也就十三四岁,大概是吓坏了。”
“哦~”沈南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尹家两个姑娘,一个见着他像是见着了仇人,胆大包天的敢凶巴巴地拐他胳膊,而另一个见了他却像是老鼠见了猫,吓得说几句话都浑身发抖。
这尹家姑娘着实有趣的很!
……
因为尹桑身上有伤,而且正好伤在后肩上,沈霆笥只好走得比较慢,免得颠到了伤口,可是他给尹桑上的药似乎对她起不了多少作用,此刻怀中的人已经抖成了筛子。
看着怀中的尹桑疼的直发抖,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沈霆笥只好加快了步伐,“快到侯府了,再忍忍。”
可他话音刚落,一只手突然抓紧了他的胳膊,一直死死咬着披风不敢喊出声的尹桑忍着剧痛说道:“不能回去!”
沈霆笥停下了脚步,不明白尹桑的意思,甚至有些生气,“你体内的毒没本王想的那么简单,必须看大夫!”
“那就更不能回去了!”尹桑强忍着剧痛,抓着沈霆笥胳膊的手也不由得收紧了几分,“这两日我已经惹了不少麻烦,明日父亲就要回来了,我不想让他担心,求殿下帮忙!”
若只是伤口疼不可能会疼成这样,所以她方才悄悄给自己把了脉,这才发现她体内的毒并没有解开,反而有了愈演愈烈的趋势。
况且这两日她惹了不少事,明日尹仲怀便要回府,以李慕心和李清荷的性子,定然会将她这两日做的混账事一一告诉尹仲怀,她倒不是担心尹仲怀会责罚她,只是她现在体内的毒很厉害,倘若明日还不能恢复,就算她再怎么遮掩,尹仲怀也定然会发现,她不想让父亲再为她担心了,必须解了毒再回去。
尹桑说完继续咬着衣裳,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疼的叫出声来,沈霆笥看着她疼的满脸是汗,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