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芊洛因为之前和李清荷闹了别扭,李清荷一直不让她出门,就连尹桑的及笄礼她都没有参加。
尹芊洛看着桌子上她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想着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却不能陪尹桑一起度过,不免有些难过。
她打开盒子,里头是一块帕子,帕子上绣着几朵桃花和一个“桑”字,而且还是双面绣,看起来十分精致,这是她花了好几日的功夫才绣好的,打算作为成年礼送给尹桑,
“姑娘?姑娘?”
正在尹芊洛看着手里的帕子发愣时,李清荷身边的侍女雪青一边喊一边跑了进来,很是着急的模样。
尹芊洛起身,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姑娘,二姨娘病了,您去瞧瞧吧。”
“阿娘病了?”尹芊洛愣了愣,“昨日她不还是好好的吗?”
尹芊洛心生疑惑,她记得昨日还见李清荷在院中赏花来着,还有那不知道从哪儿买来的鹦鹉,逗得她开心得很,哪里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
雪青满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昨日夜里二姨娘心情不好,想着今日大姑娘的及笄礼能在府中大操大办的,而等到姑娘您的十五岁生辰时,却只能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甚至一家人都未必能够凑齐,姨娘觉得是自己的身份低微,连累姑娘受委屈了,昨夜站在窗前想了一夜,这才受了风寒。”
素来只有嫡女的及笄礼可以大操大办,宴请亲朋好友,而庶女的及笄礼便只是让厨房做一顿丰富的晚膳,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罢了。
知道李清荷真的生病了,尹芊洛连手里的帕子都没来得及放下,便急匆匆地赶了过去。
母女两的房间只有一条走廊的距离,尹芊洛很快就到了李清荷的房间。
屋子里有淡淡的药香,李清荷正躺在床上,尹芊洛放轻脚步走了过去,她坐在床边,轻声唤了一声“阿娘”。
床上似在沉睡的李清荷在听见尹芊洛的声音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后,她勉强笑了一笑,“芊洛,你来了?”
李清荷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听起来有些沙哑的,脸色看起来也的确有些不太好,并不像是装病的模样,尹芊洛一见她这样,心里内疚极了,一下子就红了眼眶。
“阿娘,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您的话,不会再惹您生气了。”尹芊洛握着李清荷发凉的手,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李清荷看着尹芊洛落了泪,也红了眼眶,“傻女儿,娘没事,就是受了风寒而已。是娘不好,娘不应该干涉你交朋友,桑桑她毕竟是侯府嫡女,将来等娘走了,她若能够护着你,娘也就放心了。”
尹芊洛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阿娘你胡说什么呢?您还这么年轻,还要看着我嫁人呢。”
“阿娘随口一说罢了,你不生阿娘的气就好,上次阿娘动手打了你,实属无心,你可还怪阿娘?”
尹芊洛连忙摇了摇头,“不怪,是我不该出言顶撞阿娘。”
“不怪就好,不怪就好。”李清荷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无意间看见尹芊洛的手中拿着一方帕子,款式是她从未见过的,“这个是?”
尹芊洛低头看了一眼李清荷手指的东西,见是要送给尹桑的帕子,她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忘记放下了,她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往身后藏了藏,道:“这是……这是我送给阿姐的生辰礼。”
知道尹芊洛被她禁足了,还一心想着给尹桑准备生辰礼,李清荷的脸色不由地变了变,放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不由地攥紧了拳头,然而站在尹芊洛身后的雪青向她使了个眼色后,她的神色又恢复如初。
李清荷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握住尹芊洛的手,道:“这几日禁了你的足,今日桑桑的及笄礼也没让你去,是阿娘不好,你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贺礼,便送过去吧。”
“真的?”尹芊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清荷,这还是李清荷头一次主动让她去找尹桑,“阿娘,您真的不生阿姐的气了吗?”
李清荷摇了摇头,“我虽然不喜欢她的母亲,可是毕竟人已经死了,上一代人的恩怨,不应该强加在你们身上,放心吧,娘说的都是真心话,你去吧。”
听见李清荷能够放下过去的恩怨,尹芊洛高兴极了,“阿娘您能够这么想,女儿真的很高兴,那您先休息,天快黑了,我先将贺礼送给阿姐,很快就回来。”
李清荷点了点头,尹芊洛帮她掖好被子后,欢欢喜喜地小跑了出去。
雪青站在门口,直到亲眼看着尹芊洛离开了云薇阁,这才回到了李清荷的床头,朝她点了点头,“走了。”
一听到尹芊洛走了,刚才还气若游丝的李清荷在雪青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她抬手轻轻拭去了脸上的泪,双目骤然变的阴鸷起来。
“可知明月轩那小贱人收了哪家的发簪?”李清荷语气阴冷,虽然听起来依旧有些沙哑,但却丝毫看不出重病在床的模样。
雪青回道:“都收了。”
“都收了?”李清荷眉头紧皱,一脸惊讶地看向雪青。
雪青点了点头,“是。今日府上的宾客不少,还有很多并非侯爷邀请的,听徐管事说,有不少人家都送了发簪,其中还有几位与侯爷在官场上有交集,奴婢猜想侯爷应该是不想得罪谁,所以便趁着那崔文彬闹事的借口,一并都收下了。”
“哼!平日里有人送礼上门,侯爷都一一退回了,说什么无功不受禄,恐落人把柄,怎地他这个宝贝女儿就如此金贵,对所有的贺礼都一概不拒?我看他就是想为那个贱人多谋些嫁妆罢了!”李清荷一想起尹桑此刻正坐在明月轩数钱数到手软的模样,她就一肚子火。
“还有一事。”雪青继续说道:“奴婢打听到,这次长公主和豫王也来了,而且二人还送了贺礼,据说豫王送的,是发簪!”
李清荷听见这话,手中的帕子不由得攥紧了一些,“此话当真?”
雪青摇头,“只是听府中下人如此说,并不知真假,但那发簪不管是豫王送的,还是长公主送的,至少可以证明大姑娘同他们关系匪浅。”
“这个贱人!我说她怎么死活不愿意嫁去黎王府,原来是私底下攀上了另外一根高枝!”李清荷咬紧牙关,仿佛恨不得将尹桑一口一口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