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离开这日,太子沈南浔亲自来送,场面浩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梁的公主去和亲呢。
队伍快要出发了,却迟迟未见尹芊洛出来,尹桑有些心急,正打算派人去问,却见云薇阁的丫鬟银霜急急地跑了过来。
“芊洛呢?马上就要出发了,她怎么还不来?”
银霜行了礼,道:“大姑娘,二姑娘去不了,让奴婢来知会一声。”
“去不了?为什么?阿爹没有答应吗?”尹桑有些奇怪。
银霜摇了摇头,“是二姑娘的姨母和表妹要来,说是向二姑娘讨教琴艺,老夫人已经答应了,不好再拒绝了。”
听银霜这么说,尹桑也没办法了,只好点了点头,“不去也好,此去路途遥远,凶险尚未可知,既然如此,便让她好生招待姨母吧,等我回来带着小玩意儿给她。”
银霜点点头,却无意中瞧见了坐在马车里的素檀,但她也只看了一眼,便立马收回了目光。
说完,尹桑便上了马车。
刚上马车,却见素檀也坐在马车里,颇为意外,“素檀,你不会也要去西域吧?”
素檀点了点头,“听你们将西域说的那般好,我也想去瞧瞧。”
“这次大哥远行,不为打仗,你能跟过去也好,不然又要日日守在墨香斋等他回来。”尹桑知道,每次尹玄祎外出,素檀在墨香斋日日吃睡不好,总是担心尹玄祎会受伤。
素檀垂下了眸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说话。
尹桑说的没错,与其那样日日担惊受怕,还不如跟在尹玄祎的身边,至少可以每日看到他,即便是他受伤了,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云薇阁。
银霜将尹芊洛不能去西域一事告知了尹桑之后,便回了云薇阁。
“阿姐有没有说什么?”尹芊洛迫切地想要知道尹桑的反应。
“大姑娘说不去也好,让姑娘您在家中好生招待姨母。”银霜将话只说了一半,还留了一半。
听了银霜的话,尹芊洛不免有些失望,她以为尹桑至少会说一些安慰的话,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希望她去,还说什么“不去也好”。
银霜瞧了一眼一旁正在煮茶的李清荷,继续对尹芊洛说道:“奴婢似乎还瞧见了墨香斋的素檀。”
“连素檀都去了?”尹芊洛微微有些惊讶,但惊讶过后,更多的是失望与不甘心。
银霜点了点头,“此次主要是为了护送西域公主,人多了不方便,大姑娘便没有带夏稚一起去,但是大公子却带了素檀,想必是为了方便照顾大姑娘的同时,也能让素檀出去逛逛吧。”
尹芊洛越听越生气,竟抬手将面前的茶盏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去,就连一个毫无身份的外人也可以跟过去,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从未见过尹芊洛发这么大的脾气,银霜吓得连忙蹲下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捡了起来。
这时,李清荷走了过来,在尹芊洛身旁坐了下去,又开始了她那精湛的演技,“都是娘不好,不能够讨侯爷欢心,这才连累了你。”
见李清荷捏着帕子在眼角轻轻擦了擦,李清荷的语气立马软了下来,反过来安慰她,“娘,这不关你的事,只是碰巧遇上了姨母来访而已,我也没有要怪谁的意思,只是觉得很不凑巧,心有不甘罢了。”
她确实心有不甘,可就算不想承认,她的心里也还是在怪尹桑,怪她对自己能不能去西域一事毫不在意。
“可如果换做是尹桑,侯爷一定会同意让她去的。”李清荷叹了一口气,仿佛在为尹芊洛抱不平,可却又无可奈何。
尽管尹芊洛不愿意这么想,可李清荷说的并没有错。
倘若换做是尹桑,尹仲怀定然会想办法让她去的。
想着尹桑在西域定然会玩得很开心,尹芊洛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
队伍出城之后,沈霆笥见沈南浔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将人送到西域吧?”
坐在马背上的沈南浔似乎还有些没睡醒,抬手用折扇挡住刺眼的阳光,神色慵懒。
“你说呢?”沈南浔一脸无奈地看向沈霆笥。
见沈南浔很是不情愿的模样,沈霆笥便明白了,“皇后娘娘不是不想让你娶胭脂吗,怎么还让你亲自送?”
沈南浔是东宫太子,按道理来说,未来太子妃一定要能给大梁带来利益的女子,而胭脂身为西域公主,如果能够与大梁和亲,于大梁而言,有利无害。
但是相比较两国联姻,皇后更加在意的是自己儿子的婚姻大事,所以如果说是沈南浔不喜欢的女人,皇后也会尽量说服陛下的。
沈南浔无奈笑了笑,“这就要问问公主了,上次入宫也不知道跟母后说了什么,昨日母后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尹桑姑娘也会去,今日就突然让我也去一趟西域,说什么以此来表示大凉对胭脂公主的重视,但是她却特地强调了让我要好好保护尹桑姑娘。”
闻言,沈霆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在皇后娘娘面前念叨了尹桑的好?”
沈霆笥此刻严重怀疑一定是沈南浔在皇后面前提到了尹桑的好,所以皇后以为沈南浔喜欢尹桑,这才有意撮合。
沈南浔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不对,有些尴尬,“母后是问过,原本我想着将来你若真的想娶她,有了母后的赞同,事情肯定会更加顺利的,所以我才多夸了她几句……”
沈霆笥:“……”
尽管尹仲怀这些年一直低调行事,但是陛下一直都忌惮尹家的势力,倘若能够让尹家与皇室联姻,便能拉拢尹仲怀,而东宫太子妃的位子,就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皇后一直都在担心沈南浔的婚事,此刻发现了一位合适的姑娘,只怕不会轻易放手了。
瞧着沈霆笥一副愁容满面的模样,沈南浔安慰道:“你别担心,带回去我向母后解释清楚不就好了。”
沈霆笥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