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尚早,司炎带着尹桑去了附近的竹林,教了她一些招式。
一个时辰之后,尹桑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累的满头大汗,不禁想起了尹玄祎,以前他在家里的时候,几乎每日都要在这里练上两三个时辰,从未有一日偷懒,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坐在不远处的司炎见尹桑似有些倦怠了,他朝她招了招手,“桑桑,过来。”
尹桑走了过去,坐下接过司炎递过来的茶,仰头一饮而尽,司炎见状,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上次在扶风镇,我瞧你同豫王在一起,你们是如何碰上的?”
尹桑没想到司炎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犹豫片刻,她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司炎说了,“完全就是一个巧合,不过也多亏了有豫王,否则我和卿儿都未必能够平安回来。”
闻言,司炎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道:“豫王离开京都十几年,常年在外征战,满身肃杀之气,你一个小姑娘,还是离他远一些的才好。”
尹桑端起茶盏的动作微微顿了顿,面露不解,“师父,为何你跟阿爹都让我离他远一点?上次阿爹还罚我禁足,就因为我和豫王殿下走得近,可是我不明白,豫王殿下他人很好,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听了尹桑的这些话,司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握着茶盏的手也不由地加重了几分力道。
“既然我跟你阿爹都让你离他远一点,就说明有我们的理由,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事情还不明白。”
“可是我、”尹桑正准备说什么,却被司炎打断了。
“好了,今日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再继续。”司炎说完,起身朝着墨香斋的地方走了。
然而下一秒,桌子上方才司炎喝过的茶盏,瞬间裂成碎片。
尹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尹仲怀生气她或许可以试着理解,因为尹仲怀说过,不想让她将来嫁给皇室中人,所以不让她和沈霆笥有过多的接触,她多少也能理解。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司炎今日会突然让她离沈霆笥远一点?她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难不成尹家和沈霆笥之间有什么仇怨?
尹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打算找个机会问问沈霆笥。
——
豫王府。
深夜,沈霆笥正坐在案桌旁写着什么,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他不慌不忙地将面前的纸张收了起来,放在手边的一本书下压着。
鬼青从外头走了进来,带进来一股子凉意,“殿下,属下派人去查了尹姑娘的师父,都说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沈霆笥对司炎的身份很是怀疑,他有些不放心,便让鬼青去调查了,可鬼青查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听鬼青这么说,沈霆笥就更加觉得奇怪了,不管什么人,只要在这世上出现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的,尤其是像他那般武功高强的人,只要出现过一次,就一定会被人记住,又怎么会查不到呢?
鬼青犹豫片刻,继续说道:“不过有人提到了一个人,但是属下觉得不太可能。”
沈霆笥抬眸看向鬼青,“说!”
鬼青继续说道:“魏都刺客,云澜!据说二十五年前,在魏都出了一名刺客,此人武艺高强,剑法和轻功都属于上上乘,速度极快,无人能够比得上,但后来此人遭人暗算,据说是被人杀了,但他的尸体一直没有被人找到,所以他究竟死没死,也无人得知,只知道他自此便从江湖上消失了。”
听到这里,沈霆笥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二十五年前就成了有名的魏都刺客,那至今也应该有四五十岁了,可那日本王瞧着尹桑师父的模样,虽然是一头白发,可面容确实青年男子的模样,最多也才三十出头,不可能会是云澜。”
“属下也是觉得年龄对不上,所以觉得应该没有这个可能。”鬼青犹豫了一会儿,“殿下,尹桑姑娘是他的徒弟,定然知晓其身份,殿下不如找个机会去问问尹姑娘?”
沈霆笥没说话,只是抬眸看了一眼鬼青,鬼青便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
想起那日尹桑对司炎的态度,沈霆笥猜测他们相处应该不是一朝一夕,司炎如果会对尹桑不利,也不会等到今日了。
但司炎的确身份可疑,像他这样的人,若让他留在大梁,那便只能是友,不能是敌!
或许,他的确该找个机会试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