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小臣听见皇后娘娘说什么离开,不知道指的是谁啊?”
兀格台站在那里,脸上总是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让人看着就觉得很舒服,不少姑娘家都沉迷在了他的笑容中。
皇后娘娘看了一眼站在尹桑身旁的沈霆笥,转而笑着对兀格台说道:“刚才听尹姑娘说身体不舒服,本宫就想着不如让她先回去休息,免得在这吹了冷风,伤了身子,耽误了和阿渊的大婚就不好了。”
虽然知道皇后娘娘在撒谎,但是一听到说尹桑身体不舒服,沈霆笥还是满脸着急的看向她,“你身体不舒服?”
皇后娘娘的一句话,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尹桑的身上,再加上沈霆笥明目张胆的关心,尹桑不由得微微红了脸。
“没事了,刚才确实有些不舒服,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没关系的,不用担心。”
听到尹桑说没事,兀格台一脸认真的说道:“若是身体有恙,尹大姑娘可随时离开,本世子也不是什么讲死规矩的人。”
兀格台说的这些,无异于是在帮尹桑解围,皇后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好表露出来,只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
宴会开始之后,便是各家女子展现才艺的时间,沈南浔和沈珈蓝在宴会开始一半之后才姗姗来迟。
沈南浔落座之后,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尹桑的身上,很快便收了回来,但是他的这一个小小眼神还是被上座的皇后看在了眼里。
身为母亲,她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就是因为知道沈南浔绝对不会和沈霆笥抢同一个女人,所以之前她才擅作主张的向陛下求赐婚。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被沈南浔知道了之后,既然同她大吵了一场,这二十多年来,沈南浔从来都没有同她红过脸,没想到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和她大吵了一架,皇后对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既是心疼自己的儿子,也是在恨他不知为前途考虑,满脑子只有什么兄弟情谊。
那天他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喜欢尹桑,可是今日还是会忍不住偷看,皇后看着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的是既心疼,要恨他是块木头。
台上是一名女子表演奏琴,琴声铮铮,很是好听,只是尹桑却无意间发现,那姑娘的眼睛总是有意无意的往沈霆笥的身上瞟,眼中含情,分明是要搞事情的节奏。
虽然说今日这些姑娘应该都是为了兀格台来的,但是她们大多数应该都是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来到这儿,甚至在这些姑娘的心中,或许早就已经有了心仪的人。
比如台上抚琴的这位姑娘,只怕早就对沈霆笥动了心思了,否则那目光也不会如此的大胆炙热。
虽然沈霆笥的目光从头到尾都没有落在舞台上,但是尹桑还是忍不住有些吃醋。
“殿下,吃这个。”尹桑拿起盘子里的一颗葡萄,伸手递到了沈霆笥的面前。
沈霆笥很自然地伸出手去接,可他还没碰到葡萄,就在尹桑又缩了回去,他疑惑了,抬眸看向尹桑不知道什么意思。
紧接着又见尹桑将那颗葡萄伸到了他的嘴边,冲他挑眉,“这个可甜了,殿下尝尝看。”
这意思……是要亲手喂他吃?
尹桑从不是那种在外人面前秀恩爱的人,虽然知道她此刻的举动很是反常,但沈霆笥还是顺着她的意,张开嘴吃掉了她手中的葡萄。
食指指尖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尹桑看见沈霆笥眼中那抹狡黠的目光,她瞬间红了脸,立马缩回了手。
她原本只是想气一气台上那位对她的男人动了坏心思的姑娘,所以才故意当着那姑娘的面喂沈霆笥吃葡萄,却没想到沈霆笥竟然趁机用舌尖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不论是沈霆笥的动作还是眼神,都充满了蛊惑人心的感觉。
尹桑属实没有想到,这个传闻中不近女色的冷血王爷,居然也知道如何勾引姑娘!
在尹桑低下头的前一刻,她抬眼看了一眼台上的那位姑娘,果然看见的是一张黑了又白,白了又黑的脸,看样子气得不轻,她这心里倒是也舒服了不少。
正在尹桑暗暗得意自己的计划得逞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俯身靠近她,属于男人特有的温润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怎么,娘子这是吃醋了?”
在尹桑喂自己吃葡萄的那一刻,沈霆笥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猜测,直到他看见尹桑朝着台上的姑娘投了一记得意的眼神后,他才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确定了他的小女人这是吃醋了。
尹桑一怔,不禁僵直了身子,咽了一下口水,待她缓过神来,扭头瞪了一眼身旁一脸得意的男人,“谁是你娘子!还没成亲呢!”
“反正迟早都是。”沈霆笥冲尹桑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不顾她的反抗,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虽然一般女人都不会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霸道,但却不约而同的喜欢他们在某一方面霸道,比如现在沈霆笥的霸道就让尹桑红了脸,也弯起了嘴角。
参加宴会的未婚姑娘们几乎个个都拿出了最得手的才艺,一个个在台上卖力的表演着。
尹桑看着那些奋力讨好兀格台的姑娘们,不禁有些感慨,明明一个个都是世家千金,不管平日里在家里是否受宠,一旦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便什么都身不由己了。
此刻她们不管是自愿还是被迫,都在台上努力展现自己,希望能够得到兀格台的青睐,为家族争光,似乎在这一刻,她们和那些在青楼里表演的歌妓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一个是为了生存,另一个是为了家族荣耀罢了。
只是整场宴会中,兀格台并没有多看谁一眼,除了偶尔回敬别人酒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其他的时候都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对这些姑娘家并不感兴趣。
其他人悠闲自得的看着台上的表演,唯有皇后一直坐立不安。
她这次来可是带着陛下的任务来的,一定要看出兀格台究竟对哪家姑娘感兴趣,回去好告诉陛下,可是眼看着宴会快要结束了,她却始终没有看出来兀格台究竟对哪家姑娘有意思。
皇后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主动进攻。
“不知世子对今日宴会的安排是否满意?”皇后笑着问兀格台。
面对皇后的询问,兀格台满脸笑意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沈珈蓝,“长公主亲自安排的,本世子自然是十分满意的。”
若换作是平时,沈珈蓝并不会觉得兀格台的这句话有什么不合适的,可是此时此刻,沈珈蓝却总觉得他这句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而且非常容易让人误会
余光瞥见皇后投来的目光,沈珈蓝笑了笑,朝着兀格台举起了酒杯,“世子客气了,这宴会是陛下安排的,本宫不过是代劳罢了,世子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本宫一定竭尽所能,让世子满意。”
兀格台不太懂大梁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但是他听出来了沈珈蓝这是在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于是他便举起酒杯,同沈珈蓝一起喝了一杯,之后两人之间便再没有什么谈话了。
宴会临近结束的时候,兀格台突然站起身来,对着上座的皇后拱手行礼,“皇后娘娘,光看这些姑娘们抚琴跳舞,实在是单调了些,小臣倒是有一个提议,可以让这次的宴会更加热闹一些。”
“世子请说。”
“在我们克烈部,不论男女,都善于骑射,很多女子的骑术更是不亚于我们男子,不如我们寻一个宽阔的地方,让各位姑娘比试一番如何?”兀格台笑着扫视一圈在座的那些姑娘。
可是兀格台此话一出,在座几乎所有的姑娘都慌了,都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些养在闺阁里的姑娘,你若是让她们比试刺绣插花,或者点茶吟诗,她们肯定会拿出自己的本事来的,可说是让她们比骑马射箭,这根本就是在为难她们。
别说骑马了,就是平日里出门坐的也都是轿子,马背都不一定能爬得上去,怎么可能还骑着马比射箭呢!
皇后听了这个提议也是一脸为难,“可是这些姑娘们一个个都娇滴滴的,说不定连马背都没上过,这比试骑射……是否有些不妥?”
面对皇后的疑问,兀格台也不愿意再绕弯子了,“皇后娘娘,我这个人不喜欢弯弯绕绕的,想必在座的各位心里都清楚,今日这场宴会到底是为了什么,但若是想要成为我克烈部的世子妃,也并非一件易事,在我们克烈部,即便是女子,也以武为尊,若是本世子娶了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姑娘回去了,只怕以后这位姑娘在我们克烈部也会受到欺负的。”
说到这里,在座的那些姑娘家已经开始后悔了刚才那么卖力的表演了,生怕自己万一要是被兀格台看上,但是又不会武功,万一真去了克烈部,日日受欺负,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兀格台继续说道:“不过我们克烈部的人都知道,大梁的姑娘各个温柔有礼,不懂武功也是人之常情,但是总要有一样本事拿出来,是我们克烈部能够接受的,即便是做的不够好也没关系,只要是本世子看上的,将来一定会愿意多花时间去教你,并且保证绝不会让你在克烈部受到欺负。”
兀格台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若想要成为他的世子妃,骑马射箭总要会一样,哪怕是做的不好也没关系,他会花时间去教,但绝不能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