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浔中毒之后便派人暗中给沈霆笥送了信,两人将计就计,打算将背后之人引出来,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沈钰居然蠢到假传圣旨,关押了沈霆笥。
刑狱司的张大人,沈南浔是有所耳闻的,都说他刚正不阿,从不惧怕权势,沈钰关押沈霆笥名不正言不顺,张大人定然不会对他怎么样,所以他便没有出手。
“你小子可以啊,连我都瞒?”沈珈蓝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沈南浔的胸口,这两人害得她白担心了一场,还闯了刑狱司,回头定然是要挨陛下一顿骂的。
沈南浔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阿渊说的,不能告诉你实情,就是怕你露馅儿了。”
沈珈蓝向来大大咧咧,要让她演这种苦情戏码,她不是演的太浅薄,就是演的太过头了,总之肯定没人信,所以便只能瞒着她了。
这时,外头的砚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喜悦,“殿下,我们抓住凶手了!”
沈南浔看了一眼沈珈蓝,对砚星道:“把人带上来!”
“是。”
尹桑默默起身戴上了帷帽,立在沈珈蓝的身侧。
不一会儿,砚星便领着两个侍卫押着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身旁还有王太医。
那小太监一看见沈南浔,便立马跪地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沈南浔看向砚星,砚星道:“有人发现他偷偷往殿下您的药中加东西,已经让太医查验过了。”
王太医上前一步,道:“回殿下,下官经查验,这个小太监在您的药里加的是千夜红,此乃剧毒,哪怕是针尖上的一点点,都足以让人在一盏茶的功夫内致命,此人加的量,足以要了上百人的性命。”
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放了足以杀了上百人的药量,就只为了杀沈南浔一个人,这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
而那小太监一听这话,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而后他想到了什么,立马爬到沈南浔的脚边,哭喊道:“是刘尚书!是刘尚书身边的小厮跟奴才说,那个药是他寻来的解百毒的药,他说能让太子殿下醒过来,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想得到封赏,便向他买了这个药,可奴才不知这个药是不是真的有用,便打算先放进了殿下的药里,所有用,奴才再来请功。”
“你倒是好算计!”一旁的砚星冷哼一声,“那你就没有想过这药若是不仅没有,还能要了太子殿下的命呢?”
“求太子殿下饶命!”小太监伏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
沈珈蓝沉默片刻,道:“刘尚书的女儿明妃被打入冷宫一事,同皇后多多少少也有些关系,刘尚书若因此恨你,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当年明妃陷害皇后,被皇后识破,陛下一怒之下将明妃打入冷宫,刘尚书也被降职,因此一直记恨皇后,也曾多次找理由弹劾沈南浔,但最后都没有成功,可要说他敢给东宫下毒,沈南浔却觉得不太有这个可能。
很明显,刘尚书不过就是个替死鬼罢了,可此刻已经打草惊蛇,想要引蛇出洞只怕是也不可能了。
沈南浔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心,“罢了,交给父皇处理吧。”
砚星领着小太监和王太医一起离开了。
见事情已经解决了,沈珈蓝起身道:“既然你没事了,那我去接阿渊,那小子还在廷尉关着呢。”
“好。”沈南浔点了点头,转过身对尹桑说道:“不知姑娘可否留下来,我有些话想跟姑娘说。”
尹桑刚想拒绝,可沈珈蓝却抢先开了口,“那我就先走了,你记得把尹姑娘送回去……还是送到我府上吧,到时候我再送她回去。”
“等等!”眼看着沈珈要蓝离开,尹桑立马拦住了她,“我稍后还是跟公主一起走吧。”
说完,尹桑将帷帽取了下来,看向沈南浔,“太子殿下想问什么?”
这宫里是最容易传出流言蜚语的地方,倘若被人看见她从太子寝宫中出来,又被人知晓了身份,只怕会惹来流言蜚语。
瞧着面前对他充满了警惕的姑娘,沈南浔不由得想起了他们在月梢楼的初遇,他弯起嘴角,笑道:“姑娘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问,昨夜在月梢楼初遇姑娘时,姑娘为何是那副态度?我们之前见过吗?”
听见沈南浔的话,尹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想着怎么还敢做不敢承认了。
可对方毕竟是太子,就算尹桑心里不爽利,但是她也不敢说出来,免得惹麻烦。
“昨夜同家中小妹闹了点不愉快,所以心情不好,不知道是太子殿下,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尹桑随便编了个理由,弯腰向沈南浔道歉。
原本沈南浔只是想知道他以前是不是无意中的罪过尹桑,却不想对方以为他是介意昨夜的事情,还鞠躬道歉了,他连忙摆了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沈南浔瞧着一时半会儿的也解释不清楚了,再加上他见尹桑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罢了,阿姐,外头下着雨,记得向宫人要把伞。”以沈珈蓝毛毛躁躁的性格,像外头这种毛毛细雨她根本不在乎,定然不会向宫人拿了伞再走,但另一个人可就遭殃了。
沈珈蓝点了点头,“知道了。”
屋内的人都走后,沈南浔忽然眉头一皱,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恰好此时砚星回来了,瞧见这一幕,立马关上了门,扶着沈南浔坐了下来。
“殿下,您体内子夜欢余毒未清,这次又被人下毒,要多注意身子。”砚星倒了一杯水递给沈南浔。
沈南浔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看来孤回到京都,某些人已经急不可耐了,既推出一个刘尚书,朝中必然还有人与大魏勾结。”
砚星轻叹一声,“却不知晋王是否参与其中。”
沈南浔冷笑一声,“沈钰那个蠢货纵然想要取孤而代之,也不会蠢到同对手勾结,到时候别说是皇位,他连命都未必保得住。只是他对阿渊怀恨在心,这次他就是奔着阿渊的命去的,看来他手中的五十万大军,是留不得了。”
只见沈南浔双眸微眯,手中的茶盏忽然碎成了粉末,那眼中溢出的杀气让整个长信宫都冷了下来。